赵大人哆嗦了一下,赶忙应下差事。隔夜的羊杂汤被端上来,仔细查验后,赵大人道:“王爷,这汤中无毒。”温天禄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看来毒杀他的并不是穆青青,不是她,自然就是周芙了。一道阴鸷的目光落在周芙身上,似被这眼神凌迟一般,她瘫倒在地,双脚软了。怎么会这样?叶谋士明明说给自己的药毒性极微,仅仅会导致腹泻几日,于性命无碍。“周芙,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这个女人竟为了争宠,一而再再而三地害自己,还将一切事情都推到了穆青青身上,何其阴险狠毒。
王妃与侧妃忐忑地坐在下首,看着神色凝重的赵大人,病情似乎过于严重,赵大人脸上皱纹的沟壑愈加深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八王爷也不禁紧张起来。
倒不是怕他的身份,而是怕死。
屋子里安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良久,赵大人终于叹着气松开了八王爷的腕子。
温天禄静静等着他的答案,却不料赵大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微臣无能,恐怕治不了王爷的病了!”
温天禄闻言一愣,“怎么可能?上次您不是说我的无后之症若好好调养,也许还有转机吗?”
但见赵大人神色惶恐道:“微臣说的不仅仅是这件事。”
不是这件事还能有哪件事?
“八王爷,您上回仅仅只是中了堕轮回,药效虽强劲,但佐以珍惜的人参雪莲等还能有转机,可是后来您又吃下了一味虎狼之药,还不止一次。”赵大人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若只是这样倒也不会危及生命。”
“你的意思是,我昨夜腹痛难忍,是因为又吃下了毒性深重的药吗?”温天禄的手微微发抖。
赵大人顿了顿,壮胆似的打药箱里拿出一瓶消毒用的烧酒来,咕嘟咕嘟灌下肚,眼一闭,心一横,“没错!您中的毒药会使您腹痛难忍,最终肠穿肚烂而死。”
温天禄高大的身躯微微摇晃,哐当一声,砸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被抽走。
难以置信道:“此毒无药可解吗?”
赵大人哀叹一声,“毒性只能缓解,不能根除,若调养得好,还能再活十年。”
“十年……”温天禄无助地喃喃,他才二十五岁啊!
“王爷,你没事吧!”周芙冲过去将温天禄扶起,而穆青青却远远站着,不为所动。
“滚!”他厌恶地将周芙推开,死死盯着穆青青的脸,杀气从他身上渗出,“赵大人,劳烦您查验一下本王吃过的食物。”
眉眼覆上一层冰霜,穆青青,你就如此怨恨本王吗?竟恨到了谋杀亲夫的地步!
赵大人哆嗦了一下,赶忙应下差事。
隔夜的羊杂汤被端上来,仔细查验后,赵大人道:“王爷,这汤中无毒。”
温天禄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看来毒杀他的并不是穆青青,不是她,自然就是周芙了。
一道阴鸷的目光落在周芙身上,似被这眼神凌迟一般,她瘫倒在地,双脚软了。
怎么会这样?叶谋士明明说给自己的药毒性极微,仅仅会导致腹泻几日,于性命无碍。
“周芙,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这个女人竟为了争宠,一而再再而三地害自己,还将一切事情都推到了穆青青身上,何其阴险狠毒。
温天禄闭上了眸子,心道,此人留不得了。
“来人!将周芙拉下去,重责五十板子,找个人伢子发卖了!”
周芙花容失色,凄然一笑道:“王爷,您当真不肯再顾念你我之间的情分吗?”
阴森的眸光盯着她,温天禄咬牙切齿,“你给我下毒时,可曾念过一丝情分?来人!”
几个婆子冲上来,将周芙手臂反绑,周芙疯狂挣扎,不甘心地威胁道:“我好歹也是丞相府的千金,若爹爹知道了,可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一声嗤笑响起,“本王的命都没了,还管你什么丞相府千金做什么?大不了就一块儿死。给我掌嘴,打得她说不出话来为止!”
曾对周芙投诚的陈嬷嬷恐怕自己被她牵累,赶紧抄起一只竹片抢上前去,狠狠抽在周芙娇嫩的脸蛋儿上。
啪!
脸颊立即高高肿起,印出一道竹片的轮廓,血丝从嘴角渗出。周芙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用怨毒的目光盯着陈嬷嬷。
陈嬷嬷一哆嗦,将手中的竹片狠狠挥出去。
一下又一下,娇艳的脸蛋儿再找不到半点儿往日的模样,变得凄惨无比,最终在疼痛之下昏死过去。
婆子拖着她疲软无力的身子出了门,鞋子掉了,娇嫩的玉足与粗糙的地板摩擦,拖拽出一线血迹。
穆青青不忍去看,犹豫半晌才开口道:“王爷,与其让她痛痛快快地死,倒不如叫她凄惨潦倒地活着,生不如死才是最令人煎熬的惩罚。”
温天禄深深看了她一眼,松口道:“那便依你吧,赵太医,麻烦您替她诊治。治好之后再叫她幽居后院庵堂,赐每日掌嘴十下!”
日头渐渐西斜,生活复又归于平静。
穆青青关紧了大门,也关上了自己的心。
好在温天禄也陷入了忙碌,天南地北地寻找名医治病,无暇骚扰她。
她乐得自在,每日不是赏花就是看书,最近还新添了个爱好——收集银钱。
青藤苑里稍值钱些的东西,都被变卖成了银子。
小怜每日天不亮就起床,或提着一幅字画,或抱着一只花瓶,偷偷从小门溜出王府,拐进倒卖文物的小巷。
又趁着漆黑夜色的遮掩,原路返回,将一包银子或一张银票交给王妃。
这日穆青青照例从小怜手中得了一小锭金子,美滋滋地把金子丢进木箱里,这只木箱原本是装拔出来的鳞片的,后来鳞片被她埋进了大槐树下。
小木箱已装了一半,有珠宝首饰,也有金银锭子和银票,搬起来倒真是有些吃力。
做这件事情并没有背着小怜,因此小怜站在一旁好奇道:“王妃,您要这么多银钱做什么?”
穆青青故作神秘地一笑,“你猜!”
小怜皱起眉头,“府里不愁吃不愁穿,我想不出来。”
想起那日温天禄对自己怀疑的目光,穆青青知道,朝温天禄讨要休书是不可能的了,要想离开这个魔窟,唯一的法子便是逃跑。
过几日自己要陪红玉去祠堂上香,便是最佳的逃跑时机。
只是不知道小怜是否愿意跟自己一块儿走,至于小馒和钱大婶,可以日后再想法子来接她们。
“小怜,如果我不待在王府了,你愿意陪着我吗?”穆青青抓住小怜的肩膀,正色道。
小怜却没能立刻领会她的意思,懵懂地问:“王妃不待在王府?您要去哪tຊ里?”
穆青青叹了口气,“天大地大,总有容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