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只听到了她要了,高兴的咧开嘴笑,等到反应过来七块钱的时候,正在笑着的脸突然僵住“同志,价格可不是这样砍的,这一下子就少了一块钱呀。”“婶tຊ子,你也清楚这毛线到底值多少钱,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可以的话我就付钱,不行话我再去别地看看?”大婶本来想再和她还一下价,看着她要走的动作,连忙拦住她说“行行,同志,七块钱就七块钱吧,我可怕了你了,这价格我可就卖给你一个人,你可不能给别人说,不然我这生意就没法做了。”
没有办法,这位婶子的摊位上只有黑白灰蓝和大红几种颜色,还都是粗毛线,她只能选择一个相对而言比较容易接受的颜色。
“八毛钱一卷,不要票。”大婶看了她一眼,笑眯眯的说,她看人向来准,这个女娃子一看就是前面部队上的军属,还是个有钱的。
原主以前也偶尔买会毛线找师傅做衣服,宋知对毛线的价格还是有些印象的,一团羊毛线应该是一块多那样,不过要票,这毛线质量肉眼可见的一般,和羊毛毛线更是没有办法比,她的价格开的有点高。
宋知表情不变,接着问“织个沙发垫,靠椅那里也做个,大概需要多少团毛线?”
婶子心里咋咋舌,没想到还是个大客户哟,心里算了算道“十团最多。”
“七块钱,可以的话我要了。”说实话这毛线舒适度不咋地,不过织出来指定是蛮厚实的。
大婶只听到了她要了,高兴的咧开嘴笑,等到反应过来七块钱的时候,正在笑着的脸突然僵住“同志,价格可不是这样砍的,这一下子就少了一块钱呀。”
“婶tຊ子,你也清楚这毛线到底值多少钱,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可以的话我就付钱,不行话我再去别地看看?”
大婶本来想再和她还一下价,看着她要走的动作,连忙拦住她说“行行,同志,七块钱就七块钱吧,我可怕了你了,这价格我可就卖给你一个人,你可不能给别人说,不然我这生意就没法做了。”
宋知感觉这话似曾相识,在现代的时候,那些小贩不就经常说这种话,话术还有历史的遗留性?
大婶数好把毛线团递了过来,宋知把早已经准备好的钱也递过去,等大婶数清楚,开口问道“嫂子,咱这村里面有编织毛线的吗?”
大婶装钱的手一顿,笑着道“这你可就问对人,我家大伯就是个裁缝,我这做毛线的手艺就是他教的,不过他现在年龄大了,脾气有些古怪。也是前几年的事闹的,现在除了熟人的活都不接。”
宋知听懂了她的未说之言,态度立马大转弯,脸上带笑“那麻烦婶子帮我引荐引荐,怎么说我也算是你这里的老顾客了,是吧婶子。”
说着从口袋里面掏出五毛钱递给大婶,看着有些肉疼,怪只怪她今天手里没带零钱。
大婶从宋知的手中抽出这五毛钱,很是自然的放到自己的口袋里“那行吧,一会儿我带你过去,不过你要等等,等这边下集了再过去。不会太久,现在天气冷,四点多我们就收摊了。”
宋知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三点半了,等一等也不妨事,和大婶商量一下,她先到别处看看买点东西,一会儿再过来,就走了。
走着走着,刚好看见摊位上有卖豆腐,顺手买了两斤,打算回去切成片,用油炸炸,可以烩汤的时候做配菜用。
很快,一圈就逛完了,也没什么的需要的东西,就返回到大婶摊位上。
看到大婶正在收拾摊位,惊奇地问道“不是说四点多才收摊吗?”
宋知还担心她因为要带自己去裁缝那里,所以要早收摊,不过显然是她多想了。
“今天没什么生意,从早上到现在也就卖出去你那一单,早收摊早回去,走,我带你过去。”说话间已经弯腰把东西背到了身上,轻松的直起身。
“就是这,你别看房子破,我大伯的手艺可是十里八村最好的,织毛衣会的样式可多了,连镇上裁缝店的师傅都比不上他的手艺,你织沙发垫找他准没错。”
走在前面的大婶停下了脚步,宋知也跟着停下来。
映入宋知眼帘的,是一个破败的不能再破败的泥土房,房子年头有些久了,房子的外墙已经被雨水冲刷的坍塌了大部分。
里面的房间虽然完好,但是看着摇摇欲坠,让人心惊胆战。
“大伯,你怎么又在房里面做衣服?这屋里面又黑又暗,外面天气那么好你不去?如果你再这样,我就不让你接单子了。”大婶的语气中满是责备,眼中却流露出心疼。
宋知跟着大婶走进屋里,屋里面很暗,入眼的就是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坐在床上,他的旁边放着一个低矮的桌子,衣服就在桌子上面,床挨着墙,墙面上有一个大窗户,但是被报纸糊住了,依稀能透进来点光亮。
就这样的环境,他的手哆哆嗦嗦的用剪刀剪裁布料。宋知觉得他下一剪刀就会把衣服剪歪了,但是没有,直到他剪完最后一下他才开口“过来有事?”
“大伯,今天过来给你介绍个人,这是我那边的老客户,想要织个沙发垫,你看着给她做个。”
老伯的面色瞬间变了难看起来“不做,你们赶紧走。”
“大伯,你这话说的,我们来都来了。”大婶神色尴尬,在一旁劝着。
“衣服我能帮忙做,这沙发垫不是资本主义作风吗?我是不会做的,你们赶紧走吧。”老伯不想提以前的事情,也不想多说,只催促她们赶紧离开。
宋知走向前 ,看着面前的老人一字一顿的说道“老人家,说话可要讲证据,仅凭我做个沙发垫就属于资本主义作风,不是太武断了。”
老伯听她说这话,眼睛瞪的大大的,似乎有一些不可置信 “你这女娃子,说话也太胆大了些。”
“老人家,你年长这些话本不该我一个晚辈说的,但是人要向前看,您的亲人也不希望您现在这个样子。黎明前的黑暗,不是永远存在的。”
宋知在路上就已经听卖布的大婶讲过,这位老伯年轻的时候入赘到城里面一户裁缝家,那裁缝手艺极好,上门的生意每天络绎不绝,自然而然也赚了不少钱,家中的装饰很是奢华,因而前几年被有心之人盯上,之后家破人亡,老伯的妻子女儿都因为忍受不了选择自杀,只有老伯一个人又回到了村里面。
老伯颤抖着嘴唇,欲言又止“黎明前的黑暗,真的会有黎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