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蓉心道这恶毒女人还来劲了,刚想撸起袖子打一架,却见牛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彻底将她整懵了。“这……这是怎么个事儿啊?俺可没咋地她啊……”她支支吾吾地,话都说不清楚了,心里慌张得很。纪菘蓝眉头紧皱,懒得再搭理朱蓉,拔出银针准备给牛婶针灸。其余人还想扑过来阻拦她,她眼皮一抬,冷眼扫过众人,个个都不敢动了。往日纪菘蓝这死丫头就是个蠢笨如猪的,怎的现在这眼神那么可怕了?不管几人心里想什么,纪菘蓝手里的银针已经扎入牛婶的手臂,她下针很快,穴位一扎一个准。
一路上,几个大婶对纪菘蓝的谩骂声就没停过。
纪菘蓝有点心累,她被誉为鬼医圣手,向来都是受人崇拜爱戴的。到了这破地方,第一次感受到被人骂是什么滋味。
到了镇子,纪菘蓝直接跳下车,去了镇子上的诊所。
驴车癫的她腰酸背痛的,哪怕以前听爷爷说过许多八零年代的事情,真正生活在这里的时候,才能感受到有多么的不方便。
这年头镇子里除了供销商也有人开商店了,只是她要买针灸用的银针,始终不好找。
所以直奔诊所,看看有没有渠道。
诊所里只有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夫坐堂,纪菘蓝说明来意,花两块钱买到了银针。
八零年代,粮票、油票那些都还在用,只不过也有个体经营的商店了,没票也能买着东西。
鉴于家里有个一个月没吃饱饭的病人,得尽快补充营养。纪菘蓝去割了五斤猪肉、三斤排骨,又去供销社买了豆油、酱油、盐、糖各两斤,二十个鸡蛋,十斤大米,还有肥皂、洗衣粉、暖水壶之类杂七杂八的物件。
带了四十块钱出来,最后只剩八分钱了,拿去买了两个芝麻大饼。
纪菘蓝从没觉得四十块钱这么耐花,放在后世,吃两个快餐都没了。
东西都先放在供销社,她去大爷停驴车的地方把驴车拉过来再装车。
出来之前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她掏了个芝麻大饼,边走边啃。
纪菘蓝去找了刚才赶驴车的大爷将驴车拉到供销社门口,这才把买的东西都搬上车。
“大爷,辛苦你了,吃个糖。”纪菘蓝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刚买的水果糖,递给大爷。
大爷指间捻着香烟,摆摆手,“不要,这都是小孩吃的玩意儿,你留着吧。”
“你不吃拿回去给你孙子吃。”纪菘蓝硬是把糖塞进了大爷手里。
大爷不好再推脱,揣兜里了。
两人坐在驴车上,等着其他几个大婶过来一起回村。
大爷看着纪菘蓝买的那堆东西,暗叹了口气,村里人都说纪菘蓝是懂享受的,抛下丈夫不管,自己吃香喝辣。
还时不时买些肉蛋啥的,去讨好陆怀秋。
他原先还不信,跟沈昭两口子没啥来往。
如今看纪菘蓝花钱大手大脚的,倒是不得不信了。
这么多东西,怕是大部分都是给陆怀秋送去的。
看在纪菘蓝给了他两块糖的份上,他觉得这丫头还没坏透,又想劝劝她:“纪丫头,你是个城里姑娘,到咱们村里生活苦是苦了些,可你都跟沈昭领了证了,日后还是得好好过日子。沈昭这小伙子不错的,性子冷了些,可以前那都是扛枪打仗的大英雄,心善得很。让你照顾他是委屈你了,不过你好好待他,他必然也不会亏待了你。”
别的话纪菘蓝都没认真听,唯独那句“性子冷了些”让她心里忍不住呵呵。
确实冷,她差点被沈昭掐死了。
“我知道了。”纪菘蓝难得应了一声,让大爷感到诧异。
还以为这丫头又会说他这幅老骨头多管闲事呢。
纪菘蓝是个医生,也是军人,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出来之前她还没打定主意要不要给沈昭治的,毕竟自己差点噶在他手里,看他那样也不像是能跟她好好相处的。
不过知道沈昭是当兵的,为了救战友才伤了眼睛耳朵,她对他有几分改观了。
她本身就是军人,哪怕后世科技发达,有卫星导弹,依旧有些偏远地区的部队是过得很艰苦的,她也见惯了生死已经淡然了。
想想这个年代,从军生涯肯定更加艰苦,打仗都是拿命去拼,她心里对沈昭是有敬佩的。
自然不会苛待沈昭。
大爷见纪菘蓝听劝,又开始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纪菘蓝在部队待久了见过许多血腥残忍的场面,性子也冷些,不太爱说话,安静听着大爷唠叨。
直到王大娘急匆匆地跑过来,焦急地说道:“要命了!牛婶她晕过去了!这可怎么办呀!”
她们没见过这场面,一时之间没想到去诊所找大夫,而是找驴大爷这经验老道的求个意见。
纪菘蓝一听这话,立刻跳下车,拽着话都快说不清的王大娘让她带路。
王大娘跑得没纪菘蓝快,指了个方向纪菘蓝便冲了出去。
这幅身体着实虚弱,才跑了一百多米便感觉要喘不上气。她忽视身体的难受,朝不远处的人群挤了进去。
“让让!我是大夫!”她吼了一句,周围人立刻给她让出一条道。
牛婶躺倒在地上,村里几个大娘围在牛婶身旁。纪菘蓝过去在牛婶身旁蹲下,探了一下脉搏,是高血压情绪过激导致的昏迷。
她掏出新买的针灸包,刚准备给牛婶扎几针,就被其他大婶推开了。
“纪菘蓝!你好狠的心啊!牛婶都昏过去了你还拿针扎她,这么长的针扎下去,命还要不要了?她不过是说了你几句,你何至于如此心狠?”
纪菘蓝有点心累,“我是大夫,给她扎几针就能醒。”
“呸!”朱蓉一口唾沫星子喷在纪菘蓝脸上,谩骂道:“你还想撒谎?俺们虽识字不多,可也不是傻!你哪里是大夫了?人家都说医者仁心,哪个大夫能像你这样对自家丈夫的?你就是想报复牛婶!你这女人,毒蛇的心啊!”
朱蓉说着,伸手摇了摇牛婶的肩膀,“牛婶,赶紧醒醒啊,这狠毒女人要用针扎你!”
这举动彻底把纪菘蓝惹毛了,她推开朱蓉怒喝一声:“别晃她!”
朱蓉心道这恶毒女人还来劲了,刚想撸起袖子打一架,却见牛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彻底将她整懵了。
“这……这是怎么个事儿啊?俺可没咋地她啊……”她支支吾吾地,话都说不清楚了,心里慌张得很。
纪菘蓝眉头紧皱,懒得再搭理朱蓉,拔出银针准备给牛婶针灸。
其余人还想扑过来阻拦她,她眼皮一抬,冷眼扫过众人,个个都不敢动了。
往日纪菘蓝这死丫头就是个蠢笨如猪的,怎的现在这眼神那么可怕了?
不管几人心里想什么,纪菘蓝手里的银针已经扎入牛婶的手臂,她下针很快,穴位一扎一个准。
扎了十三针,牛婶才悠悠转醒。
“醒了!诶醒了!”王大娘刚跑过来,气都还没喘顺呢,这会儿看到牛婶醒了,顿时乐开了花,看纪菘蓝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纪丫头,你这还真有点东西啊!”
周围人都鼓掌欢呼,夸赞纪菘蓝厉害。
纪菘蓝冷哼一声,缓缓收针,冷淡道:“原本三针就能醒,这一口血,多加了十针。”
朱蓉被说得面红耳赤,但她也是没想到这丫头真会医术,自己刚才不过是一时心急才出了错处的,“方才是俺对不住,可要不是你这月干的那些事儿,俺们也不至于不信任你呢!”
心里清楚原主到底做了多少蠢事,得罪了多少人,纪菘蓝倒也没驳朱蓉这话,淡淡道:“牛婶,我说了你高血压,不能情绪激动,以后注意着点。”
这个年代想吃上肉是挺难的,所以她也不知道牛婶怎么得的高血压,不过还是叮嘱了几句:“盐要少吃,心态要好,平时少生气,多运动。”
牛婶喝了口水,渐渐平顺了呼吸,对待纪菘蓝的态度都不同了,“纪丫头,谢谢你救了俺。方才来的时候说你那么多不好,你还乐意救俺一命,大恩大德俺不知道该怎么回报,就给你磕一个吧!”
纪菘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