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您没事吧?快快起来...地上凉~”老马夫依然是那副憨态可掬的模样,丝毫不见慌乱。而那凶神恶煞的官差早已被吓傻了,捂着肩膀在地上连滚带爬,一路从各个商户搜刮来的银钱更是从袖中散落,洒了一地!“你...你...”“你是府衙的官差,还是王府的侍卫?”见这官差还不依不饶,李星晚缓缓掀开车帘、郑声问道。“你是...你是李星晚?!”官差见到车上的俊俏公子,吓得直接呆住了......
转眼已至约定的最后一天,李星晚起床收拾完便早早地出了门。
从一开始他就担心李湛成会从中作梗,尤其怕因为自己与他的私怨、牵连到城外的百姓......
昨日接下了李湛成出的第一招,李星晚心中更是觉得不安。
因为这个疯子根本不在乎百姓的生死,出手太狠毒了!
吁——
老车夫将马车驱停在路旁,为身后贵族的车马和随从让路。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商人属于末流,地位极其低下......
在路上不仅要主动为士、农、工等阶层让路,商人的子女还要入贱籍,永生不可以参加科举、不可以做官。
李家虽然作为天下首富,在社会上没有任何突出的身份地位不说、所要缴纳的赋税还要比一般的商户更重......
普通商户的税负是三成,李家则是四成!
也就算是,李家每年获取的利润......有将近一半都要上交给裕王!
好不容易赚来的真金白银,官家勾勾手指就掠去了一半,也不怪李星晚说“裕州的军队吃的是我李家的粮”......
“贱民!滚一边去!”
啪——
突然一道鞭子落在了老车夫的肩头,一名身穿皂色制式服的官差怒喝道:
“好狗还知道不挡道......你这老东西连这点眼力都没有?!”
“是是......是小老儿碍了官爷的眼,小老儿这就把车挪了~”
马车本就已经靠在了街道最外侧,但谁叫官差故意刁难呢,老车夫只好赔着笑脸下车......
官差依然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他知道这些商户们都富得流油,所以见到这种华贵些的私家马车、只要有机会便会过来刁难一二,借此敲诈些油水。
况且李星晚的这架马车又尤为华贵,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车里的人......给老子出来!”
“官爷......”
车夫一手扯着马嚼子,又悄悄摸出两块碎银子塞到官差的掌心。
“嗯?”
摸到手中的散碎银两,官差心里更是得意......
只是一个下人便出手如此阔绰,那车内的主子还了得?
阎王好哄,小鬼难缠。
贪得无厌的官差见状故tຊ意收敛喜色,依然是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执意要去掀车厢的帘子......
“诶......官爷,小老儿这就把车挪走......挪到巷子里去,保证不会再碍到官爷的眼~”
“老不死的!这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啪、啪啪——
官差正想找机会威慑一下车内主人,见状抬手便是几鞭子,狠狠地抽在了车夫的身上。
老车夫挨了这几下虽然吃痛,但一旁的马像是被惊到了,反应更大......
伴随着几声响鼻,黑色骏马不断乱蹬着蹄子左右乱晃!
“娘的!这畜生怎么回事......”
官差见状吓了一跳,抬手又要扬起鞭子......
本就受惊了的骏马调转车身,将那上好花梨木打造的车辕狠狠撞在了官差的肋部!
在官差将要被撞飞的同时,骏马回头一口叼在了他的肩膀,扯住后猛地甩动头颅将其狠狠地抛了出去!
“哎哟!大胆孽畜...你大胆...哎哟~”
官差摔在地上被吓得魂飞魄散,他甚至想要恐吓这匹马......可马又不在意你骂它。
骏马仰着前蹄,还要朝着官差身上践踏......
老车夫这时才赶忙牵住马缰绳,那肩高足有八尺的矫健骏马竟被硬生生地拽了回来!
“诶...官爷,这畜生惊到了~
官爷您没事吧?快快起来...地上凉~”
老马夫依然是那副憨态可掬的模样,丝毫不见慌乱。
而那凶神恶煞的官差早已被吓傻了,捂着肩膀在地上连滚带爬,一路从各个商户搜刮来的银钱更是从袖中散落,洒了一地!
“你...你...”
“你是府衙的官差,还是王府的侍卫?”
见这官差还不依不饶,李星晚缓缓掀开车帘、郑声问道。
“你是...你是李星晚?!”
官差见到车上的俊俏公子,吓得直接呆住了......
若问这几日杏林城中谁的风头最盛,那无疑就是这位李家公子了!
当街殴打世子还能全身而退,放眼整个裕州也就只此一人!
而且他事后更是和白郡守来往密切,出入府衙如同串门走亲戚一般......
这样的人物,只要随口和白前打声招呼,就足以让他这一介小卒吃不了兜着走!
“我是李星晚。”
见官差的目光清澈了不少,李星晚也不愿再和他多费口舌:
“既然我家的马咬了你,你可以直接去府衙找白大人要医药费......
他还欠我几千两银子,想必也不会难为你。”
之前那群官兵在李家酒坊又吃又喝又祸害,白前明明说要承担损失、之后却一直没有再提起这事,这些李星晚都记着呢。
“不不...不用!”
“不用就不用,可你打我吕叔那几鞭子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赔钱!”
官差急忙将地上散落的银钱捧起,说着便塞到了老车夫的手中...
“官爷,这......”
“拿着!”
“李公子,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看...”
“嗯。”
李星晚见状只是淡淡垂了下眼皮,便放下了车厢的门帘。
官差如蒙大赦地对着马车作揖赔笑,又朝老车夫拱了拱手、扭头跑了。
“真怪了...官差给商户赔礼道歉?我长这么大还真是头一次见!”
不远处几个收摊站在一旁的小贩看得目瞪口呆。
“那官差明明吃了亏,可不仅倒赔钱、还像占了大便宜一样...这找谁说理去?”
“要不说你傻呢!你没看到车上那俊公子是谁?
那可是城西李园的大少爷!
钱多得家里都放不下...不少官老爷都和他爹称兄道弟呢!
你觉得一般的官差敢惹他?那些黑皮狗也就敢欺负欺负咱们...”
“原来是李公子!
这世上就该多几个像李公子这样的人...好好教训教训那些欺软怕硬的贱骨头!”
“......”
“唉~”
老车夫耳目通达,听到小贩们的对话不禁叹了口气,坐回马车前室:
“小老儿本不想惊动少爷的...
少爷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本就有不少双眼睛在盯着您,莫要为了一时得失再生事端~”
“小人而已,无妨。
若是不给他些教训,他还会得寸进尺。”
“少爷还是那个脾气......”
老车夫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只好轻叹道:
“您每次出门,夏姑娘在家都会提心吊胆......
若是被她知道您又为我们这些下人出头...定会责怪小老儿不懂分寸了。”
“那就不要让小姨知道。”
李星晚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冒,也不愿解释什么,只是没来由地甩出一句:
“吕叔,回去记得给墨麟喂些好的草料。”
“呃......”
嗒嗒——
见老车夫语气迟疑,大黑马不乐意了似的跺了跺蹄子,又回头朝他打了个响鼻。
“老奴知道了~”
老马夫摇头轻笑,探着身子在大黑马的翘臀上拍了拍,听到后面传来阵阵铿锵声响、又偏头看向街道......
“少爷,今天路上怎么有那么多官兵...真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