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那个阿姨，就是他的妻子，还怀了宝宝，她们是无辜的。”成轩点头，然后问了一个憋了好久的问题：“阿姨，您是不是讨厌男人？”“啊？为什么这么说？”高歌很惊讶。“之前来我们家的那个男人，还有今天碰到的叔叔和那个医院里的人，他们都是男人，还是很坏的人。”高歌沉思片刻，随后认真地回答：“我不是讨厌男人，我并不认为男人都是坏的，女人就都是好的。只是迄今为止，我的运气不太好，没遇到很好的男人。当然了，也遇到很多曾经伤害我的女人。所以人好人坏，不看性别，全凭良心。”
漫长的路途中，归宿何在呢？
站在与孟骄她们分别的路口，高歌也选择了向西前行，但她并不是想去找孟骄。
阴沉的天让黑夜更快来临，她必须在天尚亮之时，找到今晚的落脚点。
杨树搀着林秋水一瘸一拐地以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高歌后面，想到刚才他那样的恳求，但高歌仍无动于衷时，他忍不住地又泛起恨意。
“你还能走吗？”看着林秋水嘴唇发白的虚累模样，杨树心疼道。
林秋水扶着肚子，声音轻飘飘的：“没事，老公…”
看出林秋水的欲言又止，杨树直接回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是态度不好，之前也做了错事，但都是为了咱俩能活下来，活着最重要。”
林秋水沉默不语，她知道自己劝不醒老公，毫无所长的她也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立场指责他，索性只闷头走路。
而前面的成轩也在问话：“阿姨，我拿钉子打他，您不会生气吧？”
看高歌面色如常，成轩又愤愤道：“我就是觉得他不知好歹，您冒那么大险救他，他居然…”
“不生气，”高歌低头看向成轩，“你不是已经给他拿了酒精和纱布吗？”
从拿起玩具枪等待之前，成轩就准备好了消毒和包扎用具。
他想为高歌出口气，但也知道高歌的脾气。
“不过你怎么还有这些东西？”高歌边警惕地看向四周边问道。
成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您说要自己出来救人的时候，我就想好要偷偷跟出来了，所以打包了些东西，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轩轩真棒，”高歌夸奖道。
这条路两边都是商铺，商铺后是居民楼，但路口左边的小区尚未建成，处于一半未建完的高楼，一半老小区的低楼状态。
高歌并不想再进入居民楼躲藏，她们出来这一趟，身上的物资并不多，所以她的目标是路中段的惠丽超市旁边的推拿馆。
之前肩膀疼痛的时候，她去过那家推拿馆。不大，只有三间房，一间摆了八张单人按摩推拿的床，每一张床都有U型拉帘隔开，可以说一张床就是一个封闭小空间。
另一间是店主个人休息的房间，有床有被，家具简单。
至于还有一间房，大约是店主的储物间，拿药还是其他的物品都会进出那间房。
高歌的打算是先到推拿馆查探一番，若没有人便可以安心暂住。至于超市的物资，她们可以明天再去看。
奇怪的是，街上并没有高歌所预想的那么多丧尸，倒是地上躺着不少丧尸，细一看，死因各不相同。
沿路走来，很明显的几只丧尸皆死于头部大砍伤，看形状，八成是孟骄的男朋友许徐仰明所致。
而更多的是厚实但毫无章法的劈伤，应该是菜刀一类的武器，更甚至，高歌看到了散落在地的弹壳和嵌入丧尸太阳穴的子弹。
高歌敏锐地察觉到，这条街上，可能某一处，正藏着她不知道的眼睛。
她不想耽误时间，抽出斧头背在身后，便加快了脚步。
推拿馆的门大开着，门外没有丧尸，门内也寂静如常。高歌谨慎地踏入房间，然后开始巡查。
成轩没跟着，将地上的门锁捡起后，悄声地合上了门。
环视一圈后，高歌确认了房间没有人，也没有人近期生活的痕迹，这才放心地招呼成轩回来坐下。
钥匙就大剌剌地被扔在柜台上，成轩试过钥匙和门锁相匹配后，便快步将门锁好，并拉上了门帘。
这家推拿馆并不高端，倒像是住宅改成的商铺，连门口的拉帘都像是大花窗帘改裁的。
天已擦黑，忙碌逃生一整天的两人终于能安心地喘口气了。
成轩从背包里拿出折叠碗和狗粮，给志科和球球倒上了今天的第一顿饭，随后又掏出两包方便面和两盒牛奶，将其中一份递给已经瘫倒的高歌。
高歌惊讶地接过：“你背了多少东西？”
成轩倒是很有精神，将背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倒了出来，面前的木桌瞬间堆出了座小山。
成轩如数家珍地指着东西开始念叨：“拿了小药箱里的药，还有剩下的牛奶方便面和面包，还有几个狗狗罐头和骨头，还有阿姨的照明灯。”
说完还略显遗憾地叹气：“可惜卡式炉太大，我实在背不下了，而且气罐也用完了。”
“怪不得，”高歌想起成轩爬墙时费力的样子，“怪不得那么累，辛苦了我们轩轩。”
早起发现火灾一路逃跑，遇见孟骄和徐仰明时与丧尸开展了一场大战，随后点火才逃离。
到了医院也是一路打杀，离开医院时更是杀红了眼。
这一天的劳累让高歌简直消耗到了极点，手虚握着拆封的方便面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高歌坐起身，发现成轩正聚精会神地盯着门口，手里还握着水果刀。
“轩轩，”高歌轻声唤道。
成轩转头，脸上绽开笑容，刀也放在了桌面：“阿姨您醒了。”
“你这是在？”高歌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
成轩接话：“我在站岗，怕有坏人来。”
高跟语塞，她有些感怀于成轩的懂事，末世使小孩失去了童真和本应享受的快乐年华。
“累不累，要不要睡一会？阿姨给你守着，”高哥问道。
但成轩摇摇头，他看向高歌，模糊的黑夜中仍可看出他的赤诚：“阿姨,我有问题想问您。”
“好啊你问，”志科准确地跳到高歌怀里，高歌边轻轻顺毛边回。
适应了黑暗，成轩也能辨清人影，他抱起球球，坐在了高歌对面的床。
“阿姨，今天那个人，我们那么危险地救了他们，可是他们对我们态度很不好，您会不会后悔救他们？”
高歌很快回复：“不会的，就像之前说的，救他是因为他是和我们一样，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人，但我也不会让他和我们一起，在保证我们安全的情况下，救了他，而且他没有对我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更何况那个阿姨，就是他的妻子，还怀了宝宝，她们是无辜的。”
成轩点头，然后问了一个憋了好久的问题：“阿姨，您是不是讨厌男人？”
“啊？为什么这么说？”高歌很惊讶。
“之前来我们家的那个男人，还有今天碰到的叔叔和那个医院里的人，他们都是男人，还是很坏的人。”
高歌沉思片刻，随后认真地回答：“我不是讨厌男人，我并不认为男人都是坏的，女人就都是好的。
只是迄今为止，我的运气不太好，没遇到很好的男人。当然了，也遇到很多曾经伤害我的女人。所以人好人坏，不看性别，全凭良心。”
仿佛是回答成轩的问题，又好像在回忆从前，也像是在对自己说话，高歌的语气颇为感慨。
可此时，门外突然传来推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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