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玉簪上染了血,姜云笙生死不明。府里乱成了一团。萧翊风把那支玉簪拿过来捏在手心,神色凌厉。他吩咐丫鬟把大夫请来,一把拎起把红布送来的那个家仆,嗓音狠戾,“这是谁送来的?”家仆拼命摇头:“小的不知,小的就听到有人敲门,去开门就看到门口放着这红布。”他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世子,还有这个。”萧翊风松开他,把信拆掉,越看脸色越黑。信上只有一句话:“黄金万两,主母无恙。”脆弱的纸张被萧翊风捏得发出痛苦
天微亮,柳氏刚起床,就听到繁霜在屋外哭喊:“老夫人,求求您救救小姐,求您了!”
柳氏把衣服穿好,神色严肃地打开门。
繁霜跪在地上,一见到她,瞬间双膝跪着往前挪,一步一叩首:“老夫人,我求您,求求您!”
柳氏叫人把她扶起来:“怎么回事?笙笙怎么了?”
繁霜擦掉脸上的泪,抽噎道:“昨儿个世子带夫人和秀夫人去薛府,不知怎的,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的时候却不见夫人的身影,繁霜等了一晚上,都没等到夫人回府。”
“什么?”柳氏闻言,一时气涌上头,脑袋眩晕,往一边摔去。
“老夫人!”繁霜和丫鬟们赶紧扶住她。
柳氏颤抖着手:“把萧翊风给我叫来!”
家仆匆匆跑向萧翊风的房门前,却不敢贸然敲门,只站在门口躬身道:“世子,老夫人叫您。”
萧翊风一晚上没睡好,天刚亮才有一点睡意。
这会儿又听到母亲叫他,起床气登时就上来了。
他愤愤地掀开被子,外衣也没穿,大步上前打开门。
刚走出小院没几步,柳氏就在丫鬟的搀扶下过来了。
“笙笙昨晚没回府!你却骗我她早已歇下!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
柳氏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在白云寺好不容易清净了几日,一回府就遇上这种事,她恨不得再飞回去。
儿子不懂怜香惜玉,儿媳一身犟骨。
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没回府?”萧翊风闻言也是一愣,随即讥讽道,“该不会是哭着跑回姜府了吧?”
正说着,有家仆慌张地跑进来:“不好啦!不好啦!”
一大清早,柳氏就被闹得头疼欲裂,这会儿又听到这般没规没矩的呼喊,当下气得直掐人中。
家仆跑进来,直接跪在了地上,双手颤巍巍地奉上一个被红布抱着的东西。
他的头埋得低低的,声音发抖:“老夫人......您,您过目。”
丫鬟拿起来递给柳氏,柳氏沉着脸打开红布,当下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红布里包着一支带血的玉簪,是柳氏亲自赠给姜云笙的,乃侯门主母的象征。
如今玉簪上染了血,姜云笙生死不明。
府里乱成了一团。
萧翊风把那支玉簪拿过来捏在手心,神色凌厉。
他吩咐丫鬟把大夫请来,一把拎起把红布送来的那个家仆,嗓音狠戾,“这是谁送来的?”
家仆拼命摇头:“小的不知,小的就听到有人敲门,去开门就看到门口放着这红布。”
他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世子,还有这个。”
萧翊风松开他,把信拆掉,越看脸色越黑。
信上只有一句话:“黄金万两,主母无恙。”
脆弱的纸张被萧翊风捏得发出痛苦的声音,他狠狠地把纸团扔到一边。
冀州城向来守备森严,没想到竟然有人打起了靖安侯府的主意。
对方劫持的是侯门主母。
换做是别人,萧翊风大可当她死了就死了。
但是此人是姜云笙,户部侍郎的大千金,人嫁进了他的府邸,人却丢了,还真没法交代。
他狠狠地捶了一下墙,眼底寒光四溢。
这个姜云笙真是个扫把星!自从遇到她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
黄金万两,那个女人有那么值钱?
靖安侯奉旨回京议事,府上留下五百府兵,全都由萧翊风号令。
萧翊风目光沉沉,细细回想昨夜姜云笙下马车的时间。
那时临近宵禁,街上已没有多少人。
他推测,对方兴许就是城里的人。
“若是有人将主母被劫持的消息放出去了,本世子杀无赦!”
萧翊风下令后,先去柳氏的房间看了看,见无大碍才换好衣服,号令府兵卸下军甲,扮作普通百姓在冀州城内打探消息。
对方真是好大的胆子,侯门的人也敢劫持!
萧翊风前脚踏出侯府,就见冀州府府治赵大人策马匆匆路过。
寻常情况下,赵大人很少在这么早的时候就率兵出府,冀州城内肯定出事了。
萧翊风跟上去。
就见昨日姜云笙下马车附近,有四五具府兵的尸体躺在地上,经过一夜的大雨,尸体有些肿胀。
赵大人背着手在尸体旁边站着,面色沉重。
萧翊风走上前,赵大人见到他,躬身行礼:“世子。”
“赵大人。”他的视线落到尸体身上,“这是怎么回事?”
赵大人摇头:“正在查,这是昨夜负责巡视这一片的府兵,早晨点兵的时候没见回来。”
这时早市还未开,百姓还在家里待着,对街上发生的事一概不知。
赵大人疑惑道:“世子,这么早,怎的出府了?”
“随便看看。”萧翊风转移话题,“赵大人觉得是何人敢如此胆大妄为,杀冀州府兵?”
赵大人唉声连连:“说不清楚,这乱世,谁都有可能杀人,只是由最近的时局来看,八成是幽州过来的流民,悄悄潜入冀州,晚上无家可归被府兵遇上,便暴起杀人。”
萧翊风眉头轻拧。
若真是流民,姜云笙被他们劫持的可能性很大。
然而他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萧翊风上前走到府兵尸体前,蹲下去细细查看,待将所有尸体的伤口都看了一遍后,眸中寒意更甚。
尸体上的伤口都是剑伤,招招致命。
普通流民怎么可能有这种身手?
而且劫持姜云笙的人送来的信上,笔锋凌厉,一看就是练过的。
萧翊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靖安侯的仇人。
靖安侯打算卸任之后,待萧翊风继承爵位再让他参与朝政,所以此时他不知晓靖安侯与谁家有仇。
官场上的事,萧翊风还是个白身。
他现在手上没有军权,号令不了冀州城的兵,只有靖安侯留下的那五百府兵在手。
赵大人看他面色不好,试探道:“世子家中可是出什么事了?”
萧翊风敛了神色:“没事,赵大人忙着,我回去了。”
回到府上,秀娘听说姜云笙一晚上没回来,心里也有些慌张,生怕萧翊风拿她问事。
但是怕什么来什么。
萧翊风把她叫到前堂,眉间一片凉薄:“昨日你买完胭脂,可遇到了姜云笙?”
秀娘摇头:“不曾,秀娘走的是另一条路。”
萧翊风抚弄着拇指上的扳指,看似有些漫不经心,声音却沉了下来,“真的吗?”
秀娘紧紧攥着手帕,嗓子发干:“秀娘先下的车,姐姐离我有一段距离,怎么可能遇上呢?”
萧翊风沉默,秀娘说的话确实不无道理。
秀娘突然话锋一转:“昨日唐公子的马车就在咱们后面,姐姐兴许在唐公子那呢?”
萧翊风的脸色瞬间黑了。
“来人!”
家仆跑过来:“世子。”
萧翊风眼底冷峻得骇人:“备车,去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