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璟的目光落在桌上那瓶包装精致的红酒上,“母亲点名要我带回国,说是下个月要去看老朋友。”话音刚落,耳畔传来了清脆的声音,“这位先生,请问这瓶酒……”因为不会说意大利文,她特意说的是英文,谁知说到一半,男人转过头来,将她的后半句话堵在嘴里。怎么是他?“这位女士,请问有什么事吗?”他并未开口,说话的是他对面的男人,看上去是他的下属。秦爵收回思绪,有些抱歉地扬起一个笑容,“是这样的,我的好朋友今天失恋了,她很想喝这款酒,可惜的是餐厅的最后一瓶被二位收入囊中,我知道这样说或许很冒犯,但……”
时璟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唇角微扬,目光也跟着落在身前的女人脸上。
长发如丝,随意地落在肩后,这个距离,似乎还能闻到她头发的味道,是酒店洗浴产品的味道,和他同款。
只见女人听完身旁朋友的话,桃花眼微眯,清眸流盼,如同闪着星光,她微微侧目,将脸转向朋友,正好露出半张脸,脸颊上的香甜酒窝落入男人的眼眸。
秦爵:“宝贝,你听过中国女人的一句名言吗?”
Sofia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嗯哼,什么?”
“和男人谈恋爱会倒霉,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给男人花钱倒霉三辈子。”
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Sofia惊呼,“不谈恋爱是不可能的,我们意大利人离不开浪漫。难道这就是你在学校几年都不恋爱的原因吗?”
“那倒不是。”秦爵摇摇头,顾忌到还有外人在,她并不想谈太多隐私,神秘兮兮地来了一句,“晚上告诉你。”
“许ᴊsɢ总是对这幅画感兴趣?”一旁金发碧眼的小老头见时璟在这停留,陪笑道。
时璟收回目光,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走吧。”
离开收藏馆的时候,淅淅沥沥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连带着秦爵的心情都好了起来。Sofia带着秦爵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那张充满东方韵味的脸引得不少异国目光。
最终,两人停在一家露天的local餐厅外。
城市的另一边,黑色的劳斯莱斯在路上行驶,后座的男人刚开完一场简短的跨国会议,合上电脑,摘下眼镜轻轻揉着眉心。
“沈飞,今天还有什么行程?”
前方传来助理的声音,“许总,开完这个会,今天就没什么别的行程了。下午的时间您可以看看要送给董事长夫人的礼物。”
时璟睁开眼,双手有节奏地敲打在车窗上,“你倒是记得,想来是看好去处了。”
沈特助嘿嘿一笑,作为许氏最优秀的特助,他早就提前做好了打算,“已经预约好了当地的珠宝品牌,是夫人喜欢的那些牌子。”
话音刚落,前座传来一声肠道蠕动的响声。
“对不起许总。”始作俑者沈特助羞愧难当,低下了头。
时璟倒没说什么,“先去吃饭。”
车子拐了个弯,驶向餐厅。
这家餐厅是当地有名的露天餐厅,高昂的消费阻挡了不少人的脚步。秦爵为了感谢Sofia的帮忙和照顾,大手一挥让她放开了点。知道她是不差钱的主儿,Sofia也没客气。
“开瓶酒,如何?平日里喝的都是法国的酒庄,今天我们来尝尝意大利的味道,搭配这火腿,应该不错。”
秦爵抬头看了眼锃亮的天,纵容地在酒单上一点,指了一瓶并不便宜的红酒。“就这个吧。”
没过一会儿,侍从满脸抱歉地从酒窖出来。“女士,万分抱歉,情况是这样的,在您点单的同时,里面也有一桌客人点了这款酒。而这款酒每一年的份额都是限量的,我们餐厅只剩下一瓶,不如二位商量一下?”
透过玻璃朝餐厅内部望过去,靠窗位置坐着两个男人,被盆栽挡住的面容看得并不太清晰。
“女士优先都不行嘛……我这火腿的美味程度下降百分之三十,听说这款酒还会赠送酒庄主的定制戒指。”Sofia摘下墨镜,嘀嘀咕咕。
秦爵倒是还算理智,“我可以问一下是他们先下单的还是我们呢?”
侍者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按照出单时间,应当是里面那位先生那桌。”
秦爵点点头,既然如此,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反观Sofia,一脸可惜地碎碎念。不爱酒的人不会懂,佐餐的酒要是有一点不对味,那整餐饭很有可能食之无味,更何况Sofia这种嗜酒如命的人。
“真这么想喝吗?要不我帮你去说说看?说不定人家愿意把酒让给我们。”
“可以吗?”毫不夸张,Sofia的眼神噌一下亮了起来,她私心觉得只要秦爵肯出面,这事还不是手到擒来。毕竟,谁会舍得拒绝这样一位美人。
秦爵平日里是不稀得做这种事的,一瓶酒罢了,没了就没了,换一瓶就好。只不过看到好友这副可怜又可爱的样子,突然就起了冲动。
她起身,礼貌地对侍者点了下头,“劳烦带路。”
餐厅内,沈特助非常喜悦,满脑子只有一句话:跟着老板吃香喝辣。
“许总,我们今天也不喝酒,您点这瓶酒是……”
时璟的目光落在桌上那瓶包装精致的红酒上,“母亲点名要我带回国,说是下个月要去看老朋友。”
话音刚落,耳畔传来了清脆的声音,“这位先生,请问这瓶酒……”因为不会说意大利文,她特意说的是英文,谁知说到一半,男人转过头来,将她的后半句话堵在嘴里。
怎么是他?
“这位女士,请问有什么事吗?”他并未开口,说话的是他对面的男人,看上去是他的下属。
秦爵收回思绪,有些抱歉地扬起一个笑容,“是这样的,我的好朋友今天失恋了,她很想喝这款酒,可惜的是餐厅的最后一瓶被二位收入囊中,我知道这样说或许很冒犯,但……”
她看向时璟,顿了顿,“不知道您是否能忍痛割爱?”
眼前的女人微微屈着身子,一副可怜的语气,搭配上这张脸,的确很难让人狠心拒绝。
可她面对的人是时璟。
沈特助看向自家老板,金丝眼镜之下的眼神仿佛波澜不惊,随意垂放在桌上的手指却轻轻拨动着腕间的木珠。
“抱歉,不行。”他说的是纯正的伦敦腔,低沉优雅的发音莫名蛊人,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冷冰冰。
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能说出如此冷酷无情的话呢?
大概是秦爵的表情出卖了她的内心,沈特助好心附赠了一句,“这瓶酒是我们先生的母亲吩咐他带回去的,实在无法让出来。”
“姐妹,我来了!”Sofia在外面等得不安心,也走了进来。“这不是……”
秦爵知道她也认出了眼前这位,点点头,“你恐怕要失望了,长得挺帅,就是不好说话,我都骗他你今天失恋了呢!”这回她说的是法语,毕竟不是夸奖人的话语。
“还是个妈宝男…”秦爵小声嘀咕了句中文,一抬头,换上了另一幅面孔,“您开个价,我可以赔偿您的损失,我看别的酒也挺好的不是吗?有这份孝心就够用了,你母亲不会责怪你的。”
听了这话,饶是别的男人早就把这酒让出来了,偏偏时璟一副故意逗着她玩的模样,一字一句用中文说到:“可惜我是个妈宝男,再说了,这位小姐上午的时候好像说过,给男人花钱倒霉三辈子,这钱,我拿着不安心。”
秦爵五雷轰顶,他还真是中国人,为什么这些话会被他听去啊,她现在只想原地抠座城堡然后把自己埋进去永生永世不再出来。
紧接着,更社死的场面出现了。时璟转向她,微微弯腰,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我也听得懂法语。”
也就是说,她刚才那些话都是胡编乱造的他也知道。
秦爵的脸像是一只红透的苹果,结结巴巴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抓着Sofia的胳膊落荒而逃。
一瓶酒而已,让了就让了吧,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身后,时璟望着女人气愤离开的背影,眼底浮现着饶有趣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