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卿手上还捧着一个托盘,黑压压的木盘装着雪花白银,非常打眼。托盘上另有几个精致的荷包,装着朱老夫人召见时给的见面礼。她雇人将装铜钱的箱子从杨柳巷抬到二房门口,一路走来并无遮掩,半个南仪县都知道她往程家二房送银两。热心的何老员外远远瞧着也跟了过来:“程小郎,这又是何故?”程卿苦笑:“何员外,您未曾听这两日县里的流言蜚语么,整个南仪县都在议论,说我和家人回乡就是为了方便到二房打
程卿手上还捧着一个托盘,黑压压的木盘装着雪花白银,非常打眼。
托盘上另有几个精致的荷包,装着朱老夫人召见时给的见面礼。
她雇人将装铜钱的箱子从杨柳巷抬到二房门口,一路走来并无遮掩,半个南仪县都知道她往程家二房送银两。
热心的何老员外远远瞧着也跟了过来:
“程小郎,这又是何故?”
程卿苦笑:“何员外,您未曾听这两日县里的流言蜚语么,整个南仪县都在议论,说我和家人回乡就是为了方便到二房打秋风!我还有三个姐姐未议亲,自己也要读书考功名,这等名声,我是万万不能背的,只能将三叔当日赠的二百两银子悉数奉还,还有继祖母给的见面礼一并还掉。”
何老员外嗤笑:
“流言老朽听了,还说你那堂兄纵马吓人,这也是真的?”
程卿正色道:“这绝对是误会,不知是谁胡乱造谣,我母亲虽然扭伤了脚,却和程珪堂兄无关!”
纵马吓人的不是程珪,那说程卿一家是打秋风的穷亲戚,的确和程珪有关咯?
何老员外很是不耻二房的做法,会读书有何用,如此刻薄,将来为官也不会体恤民情!
朱老夫人被程珪扶到门口,闻言差点脚下打滑。
——这个程卿,真是该死,如此糟蹋珪哥儿的名声!
012:又丢一次脸
“你这孩子,何至如此?”
自从程卿扶灵返乡,二房门口已不是第一次挤满这么多人,朱老夫人恨得程卿牙痒痒,当着众人却要对程卿和善。
朱老夫人装傻,程卿快言快语将自己的来意说清:
“我是不信堂兄会说出那种话,一切都是误会,不过家母为此在家日日垂泪,程卿只有将三叔和祖母的馈赠悉数奉还。”
程卿指了指地下的钱箱,挺不好意思:“三叔赠送的二百两银子用掉了些,仓促间我凑了部分铜钱,还请祖母请人清点数额。”
呵!
真要还钱,那就低调将银子送回二房好了。
故意选在大白天,还将部分银子用铜钱代替,铜钱面值小体积大,抬着一箱子铜钱招摇过市十分醒目,程卿是生怕知道此事的人太少,生怕二房的名声不够臭。
朱老夫人静静看着程卿,程卿的眼神毫不避让。
此时此刻,朱老夫人已经确定,程卿就是另一个程知远——程卿回南仪县,就是膈应她,就是要给她找麻烦,要和她作对!
和程知远不同的是,程卿更奸诈。
祖孙俩僵持着,何老员外领着一群街坊‘窃窃私语’,声音大到故意能叫二房的人听见:
“还是收下吧,人家孤儿寡母的,惹不起你们,只能远远躲着了!”
“哪知当日收下银子还会被奚落呢!”
“区区二百两银子,把孤儿寡母打发了,还要踩一脚……唉,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程卿涨红了脸,“祖母,还请收回这笔银钱,我就算不拿老宅的资助,将来有了能力也会好好孝敬您的!”
说完她不等朱老夫人有下一步反应,将箱子和托盘留在原地,转身就走。
在何员外等人眼中,程卿的背挺的那么直,脚步踉跄,无助慌乱,又有一股少年人的执拗。
何老员外也不是傻子,并非一点都看不出程卿的心机。
但他扪心自问,自己若换了程卿的处境,一点心机都没有,真的要被欺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