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越脚步一顿。江起淮走过来握住了她的手,一副不存芥蒂的样子。“前几日知宁又病了,再加上我看你的伤需要静养,才没去看你……”陶知越打断了他的话:“你不必解释这些。”失望攒多了,反倒平静了。她抬头看着江起淮:“既然你选择了陶知宁,就无需多言,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那个曾说要爱她一辈子的江起淮,在她心里已经死了。
拽入黑暗前,陶知越看着远处毫发无伤的徐嬷嬷,无比庆幸。
幸好,嬷嬷没有受伤。
这次,她终于护住了真正对自己好的人。
只是鲜红的血不断从陶知越嘴里涌出,她的意识也逐渐变得薄弱。
她这是要死了吗?
昏迷间。
陶知越恍惚看到一道光,一身白衣的江起淮翩翩走来,眼眸清澈,装满了她——
“知越,以后你有了我,不会再孤单了。”
她想抬起手触摸,男人的身影却在顷刻间化为齑粉,消失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切骨的疼痛让陶知越从昏沉中苏醒过来。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已回厢房。
一室清冷,她的双腿未曾上药,合着破碎的衣裳血肉模糊。
钻心的疼。
“嘶——”
陶知越轻轻一动,就感觉双腿传来撕裂的痛。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
陶知宁闯了进来,笑得阴冷:“好姐姐,很疼吧!”
“可惜了,爹娘把全城的郎中都请去了我屋里,你再疼,也只能忍着了。”
面对陶知宁的挑衅,这些年来陶知越早已习惯。
从接回府后,父亲对她严厉如训兵,母亲对她厌恶如仇人。
明明她才是将军府嫡女,处境却远不如陶知宁这个养女。
或许连她死了,都不会有人发现。
收敛心绪,陶知越没去理会陶知宁,而是侧身拿过枕下金疮药准备给自己上药,却没料到陶知宁突然又发疯伸手要抢。
“啪——”
陶知越战场反应挥手推开陶知宁,明明没用多大力气,陶知宁却莫名倒在了地上。
“姐姐,你为什么要推我!”她带着哭腔地控诉。
陶知越正莫名其妙,房门再次被人猛地推开。
江起淮匆匆走了进来,神色带着担忧。
“知宁!”
他弯腰将陶知宁扶起来,女人顺势小鸟依人倒进他怀中。
陶知宁此刻一改阴毒冷笑,哭得楚楚可怜。
“姐姐,我不怪你推我,只是你千万不要怪起淮哥哥,他心里都是你。”
“只求你不要再伤害自己来博取同情了,你这样是给咱们将军府蒙羞,爹娘都会不高兴的……”
她这一番话,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陶知越身上。
江起淮的眉眼,明显带愠色。
陶知越心尖一阵阵冒着疼。
“江起淮,你也觉得我是故意让马车撞自己的?”
她倔强问着这个曾说会永远相信她的男人,得到的却只是江起淮不分青红皂白的谴责。
“知越,你真的变了。”
话tຊ落,他就抱起陶知宁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一句变了,轻描淡写否定了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生死与共的曾经。
甚至,连她腿上那血淋淋的伤口都没发现。
不知多了多久,徐嬷嬷进了房间,给陶知越上了药,倾心倾力的照顾着她。
徐嬷嬷像小时候一样陪着她,柔声劝慰:“知越小姐,睡吧,睡醒了就不痛了,咱们就好了。”
有了嬷嬷的陪伴,陶知越没再让阴霾的情绪影响自己的心情。
纵使整个将军府,都没有一个人再来看过她。
她渐渐接受了爹不疼,娘不爱,江起淮移情别恋的事实。
没关系,只要这一世她能守住嬷嬷。
能做大周朝唯一的女将军,去保护百姓,就不枉重来。
五日后的晌午,陶知越终于可以下床。
虽然双腿还不是很利索,但她不想怠慢武艺,便来到院子练剑。
可经过大厅时,里面却响起一阵清脆如银铃的笑声。
这些天从没来关心过她死活的人——
爹爹、娘亲、江起淮,此刻全都守在陶知宁的身边,笑得一脸宠溺。
母亲细心地给陶知宁吹着碗里的汤:“你这段日子生了病,要多喝点鸡汤补补,养好身子。”
“你还想吃什么,都告诉娘,娘命人给你做。”
……
陶知越听着,心口又酸又涨。
她落寞的转身,这时,江起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知越!”
陶知越脚步一顿。
江起淮走过来握住了她的手,一副不存芥蒂的样子。
“前几日知宁又病了,再加上我看你的伤需要静养,才没去看你……”
陶知越打断了他的话:“你不必解释这些。”
失望攒多了,反倒平静了。
她抬头看着江起淮:“既然你选择了陶知宁,就无需多言,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
那个曾说要爱她一辈子的江起淮,在她心里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