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肉眼可见的地方,都是血迹,他们自相残杀,不留余地,这其中也有明珠一份。最后,整个谷底只剩下她和夏晁两个人。他们两个之间,只能活下一个。明珠哭着看夏晁,夏晁站在她对面,与她有几个人的距离,冷冷地举起刀子,对准了她:“终于到这个时候了,我等这一天,足足等了一个月。”明珠说:“我们不是兄妹吗?”夏晁哈哈大笑:“师兄妹罢了,又不是亲的,你当是什么!与你亲近,就是看你这小妮子下手
这一趟,隔三五日才回京。
李延有些疑惑,李鹤回来便去安抚他们,明珠呆在家里,心中始终挂念着远在河县的袁医师和云英。
“夫人,太医来了。”
来的太医是李鹤特意找的,他怕明珠留下什么后遗症,专门求了最好的太医过来给明珠医治。
太医为她调养,很快便诊断出她的脉象像是更生产不久。
他极为震惊,李鹤府里倒不像填了子嗣,那这孩子去哪了?
明珠知道不好,眼下却也没有别的法子,只得哀求:“孩子不在这,大人可否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多谢了。”
明珠的样貌,本就可人,近来虚弱,看着楚楚可怜,那太医性情温顺,很好说话,也不是多事之人,只道:“夫人注意身体,切莫逞强,我开的药,记得按时喝。这样才好养好身子,怀下一个时,不至于遭罪。”
还要怀么?
明珠不想。
她便问太医:“有没有可致人不怀孕的法子?”
太医疑惑:“夫人不是与殿下很是恩爱么,为何不想有孩子?”
明珠自知再说下去怕是坏事,只含糊道:“刚生完孩子,着实在死门关走了一遭,我有些害怕。”
太医宽慰:“女子都要这天,夫人不必害怕,殿下这么爱您,定是找最好的产婆为您生产,很快便过去了。”
明珠不再说什么。
若是袁心水在,她还能与袁心水要这种东西,可他现今不在矅京,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备不住李鹤再与她发生关系,明珠只好求助夏晁。
夏晁自上次亲眼见到李鹤把明珠抢走后,把明珠带出矅京的心思,越发强烈。
明珠约他老地方见,夏晁来的晚了一些,虽刻意隐瞒,明珠还是看出他有些不对劲,问道:“受伤了?”
“小伤。”
夏晁之前离京,没在岗位上,被人捅了出来。
好在没被人发现离京的事,只说是玩忽职守。
李永业罚他三十棍,整个后背都是斑驳的伤痕,放在旁人早就起不来了。
夏晁身体硬朗,装作无事。
明珠抿唇,什么都不说,夏晁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担忧道:“怎的不说话了,可是师兄那句话说的不好,惹你不开心?”
明珠摇摇头:“就是觉得有些无力。”
“无力?”
明珠:“与殿下闹成那样,和师兄也有了嫌隙……不愿与我说实话了。”
她并没有探究的意思,只是感慨。
夏晁听到这话,心疼至极,立马把自己的事情告诉明珠,明珠更加自责,听到他挨三十棍,眼睛都红了。
“都是我连累师兄……”
夏晁哪能见她哭,便是受一点委屈夏晁都心疼好像心都碎了,连忙安抚:“乖师妹,这算什么连累,师兄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他顿了顿,只有天知道,他内心不想做明珠的亲人,想做守护她的夫君。
“你便是师兄的命,你不在,师兄活着也没意思。”
他说完,明珠哭的更厉害。
她想起很早很早以前他们在潜龙渊,那个暗无天日的谷底,到处都是死人。
所有肉眼可见的地方,都是血迹,他们自相残杀,不留余地,这其中也有明珠一份。
最后,整个谷底只剩下她和夏晁两个人。
他们两个之间,只能活下一个。
明珠哭着看夏晁,夏晁站在她对面,与她有几个人的距离,冷冷地举起刀子,对准了她:“终于到这个时候了,我等这一天,足足等了一个月。”
明珠说:“我们不是兄妹吗?”
夏晁哈哈大笑:“师兄妹罢了,又不是亲的,你当是什么!与你亲近,就是看你这小妮子下手狠,能助我活下来而已!”
他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一点点把明珠燃烧的心掐死。
最后他们打了起来,千钧一发的时候,明珠捡起匕首,狠狠地刺穿夏晁胸膛。
夏晁却对她露出笑容,她怔神之际,看到夏晁的刀。
他握住刀尖,把刀柄留给明珠,他们两人必须有一个活着,夏晁把这个机会让给明珠,一心求死。
那个时候,他就已经为明珠死过一回,过了十年,她依旧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夏晁为她挨棍子。
深深的无力和这段时日的挫败,像浪涌般席卷而来。
夏晁不知该怎么劝慰,看到路边开着一株小黄花,他灵机一动摘下来,藏在袖子里,然后蹲到明珠身前。
“师妹,你看师兄手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不知为何隐隐作痛。”
明珠哭着睁开眼睛,夏晁手腕一翻,掌心变出一朵小花来。
明珠愣住,夏晁笑着凝视她小脸:“诶。”
又变出一朵。
源源不断的小花被他变出来,明珠禁不住笑出声,不哭了。
夏晁松口气,心疼地擦掉她脸上泪水:“师妹,我从没有怪过你什么,可若是把你弄哭了,才叫我无法入眠。”
明珠点点头,轻轻抱住夏晁。
“师兄,谢谢……”
夏晁拍拍她后背。
“好了,你叫我来是不是有重要的事?”
明珠与他无话不谈,可关于李鹤的事,却说的很少很少,尤其是这种与男女之间私密的事有关。
她微微一顿,随后说:“师兄,你认不认识大夫,能不能弄来那种让人不怀孕的药。”
夏晁愣住:“你要那种药做什么?”
他不知道有没有,但是听来便是伤身的东西,夏晁十分防备,不想明珠折腾自己。
明珠道:“我不想怀李鹤的孩子……”
“你不是与他……”你不是喜欢他吗?
夏晁说不出口,只觉这话说出来比打他三十棍还难受。
“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明珠说:“他告诉我,有孩子也是累赘,我也不想……再与他有什么瓜葛,师兄,如果你有法子,能不能帮帮我。”
夏晁终究是不想她以伤害自己为代价达成目的,可转念一想,她在李鹤身边更是痛苦,与其这样还不如没有孩子。
“我明白了,我去问问江湖上的朋友。”夏晁摸摸她的头:“此事你不必担心,一切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