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念恩说了长长的一段话,不急不缓,像是一把温柔刀,刀刀致命,让顾欣然面青一阵白一阵,却始终不知道怎么反驳。楼晓燕白一眼顾欣然,挽起冯念恩的手臂,“念恩,你给我指导一下呗。我虽然知道自己没希望,但也想试一下,万一呢,是吧?”“好啊。”眼见着两个人离开,其他几个同事也跟过去,“念恩,你也指导一下我们。”顾欣然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嘴里骂了一句,“都是些势利眼,我早晚有天让你们大跌眼镜。”
冯念恩早上被尹硕送回了冯家别墅。
她觉得她现在走的每一步也足够疯狂。
在傅承谦的地盘,和傅聿西做那样的事情。那种刺激感,像是烟,酒精,咖啡因,似乎让她着迷,逐渐沉沦。
原来活的随心所欲,不按别人的想法,感觉并不差。
她没操心她和傅聿西的战场如何,傅聿西既然敢那么胆大的在傅承谦长期订下的房间里和她发生亲密关系,那么如何收尾就是他的事情了。
他虽然疯,但一定也知道如何自保。
她回到家已经精疲力竭,回到楼上又补了个觉。
中午她被保姆喊着下楼吃饭。
餐桌前,只有她,周玉兰和冯念哲。
冯振山现在又起死回生,外面应酬很多,经常是见不到人的。
这场景并不陌生,周玉兰总会说两句。但冯念恩和冯念哲基本都不会有什么回应,周玉兰也觉得尴尬,干脆也不说了。只能听到些调羹触碰瓷碗的声音。
等吃完,周玉兰从她的衣帽间里提出来一个包,说,“你下楼前,傅总派人送过来的。说是给你带的礼物。这个包,我是知道的,前几天和几个富太太聊天还说过,国内就这一只,就是欧美那边订货,也得排上几个月呢。”
冯念恩眼神从包上面扫了一眼,目光落在周玉兰爱不释手的脸上,平淡说,“你喜欢就拿去。”
周玉兰这次倒不拿了,走前一步,挂在了她手腕上,“这就一只,傅总看到不好,好像我总爱拿你的东西。你自己提着,以后少不了要出席一些高档场合,多有面子啊。而且你带出去,傅总才知道你重视他送的东西。”
冯念恩没拒绝,说,“我先上楼了。我下午去团里练舞。”
冯念恩去团里练舞,休息的时候,听到其他同事在说国外一个知名舞团要在国内选芭蕾舞演员的事情。
楼晓燕说,“这个我们就别瞎努力了,真要有这个名额,也肯定是念恩的。她要是没戏,我们就更指望不上了。”
顾欣然笑一声,“那可说不准。估计某人会主动放弃呢。毕竟以后是要当人家阔太太的人了,还辛苦跳什么舞啊?”
“人家正经当阔太太,你酸什么?”
顾欣然反驳,“那是正经吗?那男人都能生的出来她了。正经人谁会嫁这样的老男人?”
楼晓燕坚定维护冯念恩,“念恩家里出了什么事,你不是没听说过?你就不能体谅念恩的难处?”
“这算什么?还是日子一贯过好了,过不了苦日子罢了。你老帮着她说话,你和我,我们这些人,谁吃的苦比她少?我们自甘堕落了吗?”
楼晓燕一时没法反驳。
不知道哪个同事小声喊了一句,“念恩……”
楼晓燕怔愣的抬眼去看。
冯念恩站在顾欣然跟前。
顾欣然退缩了一秒,又迎面看向她。
冯念恩语调不急不慢,“顾欣然,我们来这是跳舞的。当初我能跳上这个首席,也是一步步过来的。你要是不服,大可以把我挤下去。至于其他,是我的个人生活,做什么都是我自己的选择,犯不着让你在这阴阳怪气的奚落。你有这个功夫耍嘴皮子,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在《天鹅湖》第四幕上不要掉队,每次都跟不上节拍,是跳舞的时候都在想着我当阔太太的事情了吗?”
冯念恩说了长长的一段话,不急不缓,像是一把温柔刀,刀刀致命,让顾欣然面青一阵白一阵,却始终不知道怎么反驳。
楼晓燕白一眼顾欣然,挽起冯念恩的手臂,“念恩,你给我指导一下呗。我虽然知道自己没希望,但也想试一下,万一呢,是吧?”
“好啊。”
眼见着两个人离开,其他几个同事也跟过去,“念恩,你也指导一下我们。”
顾欣然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嘴里骂了一句,“都是些势利眼,我早晚有天让你们大跌眼镜。”
冯念恩晚上回去的时候,周玉兰和冯振山都不在家。
她原本准备直接上楼的,听到冯念哲的房间里传来一点响声。考虑到冯念哲的情况,他的房间就安排在一楼。
她没有犹豫,走了过去。
推开门,看到冯念哲倒在地上,显然在努力想要重新起来,但是努力到脖子上已经青筋凸起,也没有成功。
他手握成拳,直接捶打地面。
这情形,冯念恩觉得自己去不去都不合适。
但冯念哲发现了她,他余光瞥一眼冯念恩,口中毫无温度的吐出一个字,“滚!”
“我也不想看你,难道你打算一直这样倒在地上?”冯念恩说着话走过去。
他的房间里中药味太浓了,几天一次的针灸和药浴已经陪伴他很多年。
冯念恩一只手穿过他的腋下,另一只手去搂住他的膝窝。他的太瘦了,可能体重和她差不多。冯念恩常年跳舞,其实臂力还可以。她小试一下,觉得自己能把冯念哲直接抱起来。
冯念恩打算用力,一下子把冯念哲抱起来,可突然她被冯念哲一推。
她身形踉跄的直接坐在地上,一手撑地,怔愣的看向他。
“姐,何必假惺惺呢?”
他的话刚落音,冯念恩又被人在背后推了一下。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一巴掌。掌心因为要撑住自己,与地面摩擦,一股灼热的疼痛。
冯振山已经赶过来将冯念哲抱起来放在轮椅上,周玉兰却指着冯念恩大骂,“你弟弟这样,你为什么还要推他?是不是觉得你为家里做点贡献,别人就欠你的了?”
冯念恩脸上是火辣辣的,但她觉得这疼痛始终不值一提。
她看向冯念哲,发现他也在看她,唇角有些笑意。
她反应过来,他刚才故意说那句模棱两可的话,说她假惺惺,似乎在暗示,是她把他推倒,又要假惺惺把他扶起来。
冯念恩从地上站起来,转身就要走,被周玉兰拉住手臂,“和你弟弟道歉。”
“你问他需要我道歉吗?”
周玉兰困惑的去看冯念哲。
冯念哲突然觉得没意思了,脸一沉,说,“你们都出去吧,吵死了。”
“听到了吧?”冯念恩抽出自己的手臂,扭头离开。
她回到房间,还是不可抑止的有酸楚涌上来,原来坚强那么难。
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