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有一点不解,你这般做,好处全让我占了,于你主子又有何好处?”“没有好处,奴婢本也不是为了她。”素喜浅笑道:“但奴婢也不是白帮姨娘,是有要求的。还请姨娘明面上配合奴婢演一出戏,我们两人一人在明,一人在暗,把这麻烦扫出院子。”“到时候素喜再来同姨娘做这笔交易。”“好。”昨日,素喜来送药膳时,刚好瞥见被洛屿泽丢到椅上的衣袍,刚巧某位婆子嘴里听得洛屿泽说的阴讽的话,才有了这个想法。没有公,只有私。她就是想借此机会送洛雁一顺水人情,好让她的绣法被外界知道,正好得一宣传渠道,生意不断。
也不知道是哪一个环节漏了风,洛屿泽夸耀听荷绣工好一事,竟传遍了整个院落。
下人不由得猜测,院里莫不是要添新姨娘?
谣言传到听荷耳中,她又惊又喜。
来之前,王妃已同她交代,有些事情不必她亲自动手,她自会替她安排。
想来,这衣服便是王妃以她的名义代送去县衙的。
听荷欣欣然接受婆子们的吹捧,破天荒地怼了一通余清婉。
余清婉弄清她的突然优越来自何处时,立马气鼓鼓地冲到东半院去了。
与此同时,东半院,素莺好不容易坚持了三天。
这三天,她肩膀又酸又痛,每到半夜,更是折磨得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昨日,她实在受不了了,便找到素喜,求她帮忙向小姐求情。
怎料素喜轻描淡写地说道:“小姐并不是真的想罚你,只是想借这次的机会让你磨磨心性,等你把这处罚干完,小姐待你还如从前一般好。”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尤其是她晚间回来当差时,偶然撞见沈思琼竟对素莺露出赞许的目光,内心的妒忌再遏制不住。
偏偏听荷也晃来这东半院找存在感,故意寻到她休息的地方,一脚踩在门框上,身子半抵在门上,提帕笑道:“你啊,这辈子只能是给人当婢子的命,哪像我,生得一副好容貌,早晚是要嫁进金窝当凤凰。”
听荷借着素莺来膈应沈思琼,毕竟这位公私分明的好夫人也曾在秋日宴对她冷眼相看呢!
听荷心想,不就是比她会投胎些?那又如何,等她成了这东半院的姨娘,早晚让她坐够冷板凳。
沈思琼自然憋了一肚子气,但又不能像泼妇一样去骂街,只是抄起茶杯,用力摔在地上泄愤,“爷不过就是口头上抬举她一下,这狐狸尾巴就翘到天上了?要是爷真宠了她,岂不无法无天了?”
素莺埋着头,战战兢兢道:“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沈思琼拧眉,“还能怎么办?又不能直接拿刀子捅了她。”
素喜在旁颔首,“小姐,只要姑爷厌恶她,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
“你有妙计?”
素喜敛唇,“奴婢没有,但一人有。”
“谁?”
“隔壁那位。”
沈思琼瞧不上听荷,更瞧不上洛雁。
在她眼里,两人半斤八两,一路的货色。
素喜看透了沈思琼的心思,循循善诱道:“小姐,您既是正妻,又有那般显赫的家世,姑爷的疼爱不过是锦上添花,但雁姨娘不同,她出身卑贱,唯一可以仰仗的便是姑爷的宠爱,若连这唯一的宠爱都要劈成两半被别人抢走,您觉得雁姨娘还能坐以待毙吗?”
这一番话下来,素喜嘴皮子都要擦出火了。
幸好她在现代学会了一职场技能——花样捧杀老板,沈思琼果然受用。
“你认为她会出手?”
“奴婢觉得,雁姨娘虽不是心狠手辣的主,但也不是随意任人宰割的主,只要我们给那听荷下一猛剂,姨娘那自会把她了无生息地解决干净。”
沈思琼一听这话,通透多了,捻起珠串,神色缓和道:“不愧是祖母看上的人,果真聪慧。”
虽然沈思琼这夸耀的话并暗指的意思,但传进素喜耳中仍是扎耳。
既是素喜提的建议,沈思琼便将这事交由素喜来办。
待素喜前脚刚出门,沈思琼便将素莺叫了过来,她拉着素莺的手,语重心长道:“素莺,我一直拿你当妹妹看待,同你,同她的感情自是不一样的。她愿用她的聪明办事,求我庇佑她,我们两人是互利的,要是有一日潮涨船高,她动了旁的心思,我亦不会对她手软。”
素喜停在洛雁门外踌躇,倘若她这番猜错,洛雁不愿意冒险,她在沈思琼那里便会失了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信任。
可是她又不得不走这步险棋。
开了春,她就十七了,花一般的年纪。
若是沈思琼一朝有孕,定是要抬举身边的丫鬟承宠的。
明面上,她与素莺更为亲近,但这承宠,她是万万不可能推素莺下水的。
旁的高门大户她不知,单说沈家,这替主子承宠的丫鬟,都没好下场。
许是沈家人过于毒辣,生怕这得宠的丫鬟日后会压自己的一头,不是下药毒害便是废胳膊废腿丢到庄上去卖。
当初老祖宗选她嫁过来时,她不是没料想过自己的处境。只是,她要是留在沈府,早晚也是通房命,还不如跟沈思琼嫁到洛府。
至少,她在这里不用时刻提防着有人突然要扒她衣服,更不必担心有人嫉妒她的美貌想要将她推进湖里淹死。
素喜长叹一口气,抬手叩了扣门。
“进来。”
洛雁似乎已经料到素喜会来找她,她前头刚把余清婉送走,正思量着谣言从何人嘴里传出时,始作俑者便找上门了。
洛雁神色平平,让石榴搬了个八仙凳,待素喜坐下后,洛雁便开口问道:“是你吧。”
素喜也没卖弄玄关,大方应承,“是奴婢所为,请姨娘见谅。”
洛雁没想到她这般实诚,毕竟背后嚼主子舌根、散布谣言一事也算大忌。
但她并没因此生气,反倒笑魇如花,“你不怪你,倒是要谢你。你把她抬得越高,到时候她跌下时便越惨,她越惨,越能证明我有这个实在的本事。”
“只是我有一点不解,你这般做,好处全让我占了,于你主子又有何好处?”
“没有好处,奴婢本也不是为了她。”
素喜浅笑道:“但奴婢也不是白帮姨娘,是有要求的。还请姨娘明面上配合奴婢演一出戏,我们两人一人在明,一人在暗,把这麻烦扫出院子。”
“到时候素喜再来同姨娘做这笔交易。”
“好。”
昨日,素喜来送药膳时,刚好瞥见被洛屿泽丢到椅上的衣袍,刚巧某位婆子嘴里听得洛屿泽说的阴讽的话,才有了这个想法。
没有公,只有私。她就是想借此机会送洛雁一顺水人情,好让她的绣法被外界知道,正好得一宣传渠道,生意不断。
同时,她也能借此机会抱大腿,以备有朝一日,她被沈思琼拉出去挡枪时,能有一容身场所。
第二日,她又来了一趟,取走洛雁为洛屿泽做的那件衣服,交由沈思琼,“夫人,姨娘知晓此事后,整夜未睡,为爷赶制了件衣服,您今日前去赴宴尽管带着,一定能用得上。”
沈思琼半信半疑,但还是让人把这件衣服收了起来。
她倒要看看洛雁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