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总没错。阮碧霄说得对,他们都明白,皇帝眼里容不得任何威胁。江南,天后庙。钟承和又一次来到这里,却已经是全然不同的心境。姻缘树上的红绸似乎又变多了,鲜红如血。就像阮碧霄枪上的红缨。钟承和望着望着,出了神。如果那日,他没有带杨丽姝回去,是不是就是不同的结局?“铛——铛——”两声钟响骤然响起,惊得钟承和回神。一切都仿佛似曾相识。钟承和寻僧人要了木牌与红布条,写上——‘钟承和与爱妻阮碧霄恩爱情深、永结同心’
“你说什么!?”
钟承和猛然抬眸,死死地盯着她。
“是那个蠢货自作多情,我说两句,他便信了。”
“你也蠢,我说两句,你便当真以为阮碧霄和烨王有染。”
杨丽姝得意一笑,甩袖离去。
钟承和身高八尺,模样俊朗,气质非凡。
她本想将钟承和拉拢至石榴裙下,奈何这是个木头!怎么都肯与她亲近!
本以为从中离间他与阮碧霄,两人和离了,便有机会了。
如今阮碧霄直接死在了战场上,她适时出现,安慰他一番,那一切不是水到渠成。
谁知道钟承和还是这个死样子!
杨丽姝忍无可忍,干脆与他撕破了脸,钟承和再生气又能把她怎么样?
钟承和整张脸变得铁青,瞳仁几近涣散。
他到底做了什么!?
为了一个满嘴谎言的女人,他永远失去了他的爱人。
他极力隐忍着,掌心攥得出了血,才没有冲上去对杨丽姝下手。
好半晌,钟承和用血肉模糊的手掌捂住了脸,自嘲至极地扯了扯干裂的唇角。
人在悲戚至极的时候是流不出泪水的,眼中唯有干涩地刺痛。
钟承和颤抖着唇,才从吞了刀片般的嗓眼里挤出两个字。
“……碧……霄……”
一滴泪滋润了眼眶,落下。
那是一滴血。
自阮碧霄死后,钟承和面上再无一丝表情。
就连侍奉的下人都不敢多说一字。
几月后,钟承和处理完朝中事物,向皇帝告了假,前往江南。
钟承和知晓,皇帝在物色新的首辅,不过如今还未培养好,所以才对他格外宽容。
众人皆说,伴君如伴虎,最是无情帝王心。
说的总没错。
阮碧霄说得对,他们都明白,皇帝眼里容不得任何威胁。
江南,天后庙。
钟承和又一次来到这里,却已经是全然不同的心境。
姻缘树上的红绸似乎又变多了,鲜红如血。
就像阮碧霄枪上的红缨。
钟承和望着望着,出了神。
如果那日,他没有带杨丽姝回去,是不是就是不同的结局?
“铛——铛——”
两声钟响骤然响起,惊得钟承和回神。
一切都仿佛似曾相识。
钟承和寻僧人要了木牌与红布条,写上——
‘钟承和与爱妻阮碧霄恩爱情深、永结同心’
写完,钟承和沉吟片刻,又加上几个字。
‘今生缘、来世续’
他本是不信这些的,可阮碧霄总说要来,他如今也信了几分。
将布条系在树枝上,钟承和立于树下,闭上眼睛。
妈祖在上,我今生欠她的,下辈子请让我偿还一切。
可下一瞬,“啪嗒”一声。
钟承和睁开眼,就见木牌掉落在地。
布条系着的树枝无故断裂,被风卷走,不知去了何处。
钟承和的心狠狠一沉,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紧。
就连妈祖都不愿意帮他,阮碧霄是否也曾许下愿望,与他再也不相见?
钟承和捡起木牌,挤出一抹苦涩至极的笑。
都是他自作自受罢。
钟承和偏不死心,又继续往上挂。
每一年,他都来一趟天后庙,每一年,他都要挂上一签。
一转眼,已是第三年。
这时,一名少女从身旁跑过,回头呼唤着那个名字。
“碧霄,你快些来!时辰快要误了!”
钟承和一愣,猛然朝那边看去。
顷刻间,瞳仁骤缩,所有焦距都聚于一点。
那个人——和阮碧霄生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