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圈结束,虞纾依然觉得自己要死掉了。她说的两圈,真的不是偷懒。而是,她是真心实意的,就是不太行。跑完要命。等她气喘吁吁的按着小腹左侧位置踏上主席台时,舍友已经逃过一劫,前前后后离开回自己班级归队去了。路过虞纾时不忘挥手给她加油打气。虞纾:真的屑。她连挥手的力气都没有了,白皙的脸喘的微红,小巧的鼻翼以及饱满白皙的额头都沾着细细碎碎的汗珠。她摘下军训帽子给自己扇着风,拖着步子踏上主席台
白生生的两根手指头。
裴景肆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比了个“耶”。
舍友们也觉得两圈,实在是少了。
她们连早饭前的晨练训都是五圈起步,两圈能算什么?连热身恐怕都算不上。
虞纾抿唇,杏眼看着裴景肆。
“行,”他挡着脸笑,嗓音低哑散漫,肩膀有着极小不易觉察的颤动弧度。
“去吧。”
“谢谢主席,主席再见!”舍友迅速反应过来,三手两脚的拉着虞纾一分不耽误的鞠躬道别,生怕他改主意。
“乖乖,你老实交代,你跟主席其实是地下情人吧?”
“快说,你们俩究竟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开学那天还装不认识,我们全让你给唬过去了!跑几圈都听你的,这踏马叫不认识??”
“何止,你听听那语气,还‘生气了?’,那宠的呦,说你俩没点儿奸情我都带不信的好吧!”
“快说啊……”
“坦白从宽——”
人走远了半天,质问的声音仍能听见只言片语。
裴景肆左手懒洋洋搭在额头上,眸光松散懒怠,笑意若有若无的浮动着。
他不知想到什么,半晌,一声轻笑。
很快,在空气中消散。
塑胶跑道边,路过主席台另一侧尽头的虞纾身体敏感的一顿,她抿了抿唇,没忍住回头,撞进那双笑眼中。
“……”她迅速转回头,加快速度跑了。
身后的舍友没反应过来,看着她的背影“哎哎哎”的追了上去,“跑那么快干什么!”
“慢一点呀,最好争取咱们跑完他们的军训就结束了,咱们直接去食堂干饭。”
虞纾跑的更快了,不知是不是身体超过负荷,心跳速度上来,砰砰砰的让她有些头晕。
裴景肆勾了下唇,压着棒球帽檐往下扣了扣,遮住眉心,仰起脑袋闭上眼。
雨后的阳光穿过冷空,打在他下颚。
光晕的耀眼。
虞纾开始跑得快,累的就更快,她身体素质格外的差,慢一点还好,二百米过去就累成狗,跑步变成了快走。
舍友路过时十分有眼力见的拿出手机给她配音:一阵乌鸦叫悠悠飘过。
嘎——嘎——嘎——
舍友“哈哈哈”的笑成狗,路过了她。
虞纾:“……”
她嘴角抽了抽,忍住想要提起力气追上去踹她们两脚的冲动,拖着沉重的步子向前。
两圈结束,虞纾依然觉得自己要死掉了。
她说的两圈,真的不是偷懒。
而是,她是真心实意的,就是不太行。
跑完要命。
等她气喘吁吁的按着小腹左侧位置踏上主席台时,舍友已经逃过一劫,前前后后离开回自己班级归队去了。
路过虞纾时不忘挥手给她加油打气。
虞纾:真的屑。
她连挥手的力气都没有了,白皙的脸喘的微红,小巧的鼻翼以及饱满白皙的额头都沾着细细碎碎的汗珠。
她摘下军训帽子给自己扇着风,拖着步子踏上主席台,本该闭目养神的人睁开眼。
裴景肆的眸光放肆的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
虞纾微顿,慢吞吞走到他不远处,不动了,眼睛凝在他身侧的那把椅子上。
那人嗤笑出声。
“两圈就累成这样?”
他慢悠悠的拎起椅子,没用力气似的,就放到了她面前,扬扬下巴,示意她坐。
虞纾这时候也顾不上其他,瘫倒在椅子上,无力的抱住椅背,小口的急促喘气。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呼吸才平静和缓下来,她大抵也知道自己丢人了,埋着脸,一时间没好意思抬头看裴景肆。
“水喝吗?”
虞纾抬头。
劲瘦有力的手腕伸过来,白皙的一截儿,腕上内侧有一颗小小的红痣,他指节修长的手握着一瓶矿泉水递过来。
她微微犹豫了一下。
裴景肆哼笑,“放心喝,没开过封的。”
说着,单手动作。
拇指和食指扣住瓶盖连接的位置,发力。
“咔”的连声轻响,在空气中微乎其微,那是瓶盖用力扭过断开连接的声音。
矿泉水怎么被他开出了易拉罐的气势啊啊啊。
他的手可真好看……
虞纾眼睫毛跟着颤了下,脸有些发热,握在手里,瓶盖已经松松的,她打开,仰头喝了几口,干燥的唇舌被润湿。
她舒爽的叹了口气,舔了舔唇,低声道谢。
“谢谢。”
“嗯。”裴景肆笑,“就知道又是这句。”
虞纾眨了眨眼。
他又说,调侃的调子,微微拉长,故意又轻缓,眼皮恹恹的抬起,“小同学,你见着谁都这么喜欢道谢啊?”
虞纾:“……没有。”
“哦。”他笑,靠回去,漫不经心,“是吗。”
“嗯。”
虞纾安静下来。
她很少这么寸,出糗总是被他撞见。
她很不喜欢欠人人情,因为难还。但是貌似欠眼前这人的,怎么都还不清。
光那长达几年的,他无声的跟在她身后,守护神一样送她到公交总站,坐上出租车,那无数次她就没办法还。
这一腔自以为是的暗恋又能算什么。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看似懒散冷漠实则是体贴虞柔到了极致。
如果是的话,她……
会有些小小的控制不住的失落,和难过。
其实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她心中的开心和喜悦沉淀下来,最后就会变成不可逆转难过情绪,很莫名其妙。
但是越开心,这种情绪被转化后就越难过,她会不可避免陷入一种极大的、空白的,且茫然无措的古怪空间。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
裴景肆突然问她,“还归队吗?”
“嗯?”虞纾没反应过来。
裴景肆扯了扯唇,目光看向操场上排布着队伍训练的班级上,意思不言而喻。
虞纾犹豫了一下,她其实不想归队。
军训确实累。
她就算听了裴景肆的话,在胶鞋鞋底垫了……卫生棉,可那毕竟也是站着,时间久了还是疼,膝盖也累。京大的军训力度比高中强上很多,她中午夜里睡觉翻身或每动一下都疼的要命。
就连不动也疼。
还有早晨和中午开始训前,要跑的那近十圈。
虞纾光想想就排斥的鼻尖酸。
累到一定程度,她是真的忍不住想掉眼泪。
“能不去吗?”
声音小小的,带着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