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纠缠下去,确实有些死皮赖脸了。她用眸光仔仔细细临摹眼前人的脸,可这个她倾尽全力爱的男人,此刻依旧蹙着眉头,自始至终只有淡漠。“夫君,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周崇言眸光微动,终于正眼看向她。季明殊生生忍回泪,把休书收进怀里,哪怕割着心,却逼着自己,一字一句无比郑重——“我这样的野草烂命配不上风光霁月的周家郎君,我愿自此放手,祝愿郎君得娶佳妇,锦瑟和鸣。”说完,她最后作揖行了一个大礼,就狼狈奔出营帐。
周围似乎骤然寂静下来。
燃烧的烛火,发出‘哔啵’的碎裂声,如同季明殊快撑住不住的心。
一封简简单单的休书,似有千斤重。
她颤抖着接过,刚刚的勇气瞬间化为乌有。
艰难缓过气,她凝着男人冷情的眼,想最后挽留一次:“这三年,我陪着你无数次出生入死……于我而言,你比我的性命还要重要。”
“……你当真就不念我一点好吗?”
“所以呢?你想挟恩图报?”
淡漠的几个字击得季明殊踉跄一步。
她的一腔情意落到周崇言这里,竟然只值‘挟恩图报’四个字……
三年执着,就像一场笑话。
再纠缠下去,确实有些死皮赖脸了。
她用眸光仔仔细细临摹眼前人的脸,可这个她倾尽全力爱的男人,此刻依旧蹙着眉头,自始至终只有淡漠。
“夫君,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
周崇言眸光微动,终于正眼看向她。
季明殊生生忍回泪,把休书收进怀里,哪怕割着心,却逼着自己,一字一句无比郑重——
“我这样的野草烂命配不上风光霁月的周家郎君,我愿自此放手,祝愿郎君得娶佳妇,锦瑟和鸣。”
说完,她最后作揖行了一个大礼,就狼狈奔出营帐。
出了营帐的一刹那,泪水再止不住掉落。
不成想,刚一拐角,就碰的撞上一堵人墙!
她还没来得及掩饰情绪,头顶上方却传来对方的震惊:“季明殊,原来你才是周崇言成亲三年的妻子?”
季明殊一僵,抬头就见对上君承炀满脸复杂。
心一紧,却被他拉住:“周崇言太过分了,我去帮你要个说法——”
“不!”
季明殊忙拉着人拽远,直到来到营地边缘的练兵场,才松开人:“殿下,感谢您的关切,但我和他之间已经结束了,我不想再提及……”
练兵场一片空旷,萧瑟的冷风吹起两人的衣角。
气氛再度沉闷下来。
君承炀见季明殊执拗,半响才叹息一声:“也罢……但季副将,天涯何处无芳草,周崇言不要你是他自己的损失,你不要放在心上,当务之急还是先回去好好养伤。”
“好,殿下也早些休息。”
……
浑浑噩噩回到营帐。
力气耗尽,季明殊跌坐在床上,怀中的那封薄薄的休书却像火一般滚烫,烧得她的心口一阵阵疼。
从出生起,她就没被期待。
她从前以为,只要用心总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可努力到现在,她爱的人依旧不爱她。
是不是她这样的人,天生就注定被厌弃……
又是一夜未眠。
翌日一大早,季明殊收拾好情绪出去巡逻,却见军营门口嘈杂。
“不要拦着我,你们军营ʟ有奸细,我要见你们大将军……”
噩梦一般的熟悉的声音,砸得季明殊双腿一软——
是从小就打骂厌恶她的母亲!
她怎么会来军营?
捂住跳动不安的心口,季明殊慌张奔向军营门口,只见将士们警惕的拦着一个头发披散,面容苍老的妇人。
果然是母亲!
四目相对间,她还来不及喊出一句阿娘,却见对方指着她,在众目睽睽下大骂——
“季明殊你个早就该死的烂人,为一己私利出卖军情,害得山海关一战死了三千将士!你怎么还有脸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