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说话,她继续道:“过量的草药,哪怕本来没有毒性,也可能对身体有害,反之,有毒草药亦是如此,只要用量合适,也可救人,这你也不懂吗?”她斜睨着他:“最基本的药性都不懂,还敢质疑我的方子,笑话!”竟是把他刚才的话都还了回去。宋豫脸涨得通红,低头看着她的方子,确实用量都不多,但被她这么压着,他怎么可能愿意,咬牙据理力争道:“那又怎么样,虽然剂量不大,但沈老先生的身体正虚,你用这种虎狼之药,他根本就承受不住,你这还是在害命!”
他声音洪亮,掷地有声,目光咄咄看着向暖,心里的气也散开了。
他就说,她哪里会开药,原来不过就是个骗子而已。
他扭头看向沈永桥,说道:“沈老先生,这方子里,有三味药是剧毒,万万不可以吃!”
说罢,他霍地扭头看向向暖,手指着她说:“小丫头小小年纪,好狠毒的心思!”
话落,整个病房都安静下来。
向暖脸色不变,被他安上谋杀的罪名依旧面不改色,气定神闲地喝着水。
牧野看了她一眼,见她快喝完了,又抬手往她杯子里续了点。
见状,向暖仰头看着他,见他目光平和,并没有受宋豫的话的影响,依旧对她很是信任,她忍不住冲他笑了一下,笑容灿烂,发自真心。
没想到沈总这么相信她啊。
那她可不能让和他失望。
掸了掸袖子,她站了起来,背着手走了过去,“你说的毒药,是什么?”
宋豫鄙夷地看着她,这时候还装什么傻,他指着上面的三味药说道:“马钱子,川乌,巴豆,这三个可都是剧毒,连基本的药性都不知道,还敢开方子,简直可恶!”
向暖点了点头,“马钱子味苦,能通络止痛,散结消肿,毒性会引起头晕头疼,胸闷恶心,川乌里的乌头碱是大毒,会出现恶心呕吐,全身发麻,呼吸困难的症状,巴豆是热性泻药,食用会导致剧烈腹泻,甚至是呼吸衰竭,这三味药,确实都是剧毒。”
“你既然知道,还敢这么开,是承认你谋杀了吗?”宋豫嘲讽地看着她。
向暖又笑了,“亏你还是学医的人,居然不看剂量去评判毒性,我以上说的,都是在过量的情况下才会出现的,你倒是仔细看看,我这剂量可有过量。”
说着,她的语气骤然冷了下去。
不等他说话,她继续道:“过量的草药,哪怕本来没有毒性,也可能对身体有害,反之,有毒草药亦是如此,只要用量合适,也可救人,这你也不懂吗?”
她斜睨着他:“最基本的药性都不懂,还敢质疑我的方子,笑话!”
竟是把他刚才的话都还了回去。
宋豫脸涨得通红,低头看着她的方子,确实用量都不多,但被她这么压着,他怎么可能愿意,咬牙据理力争道:“那又怎么样,虽然剂量不大,但沈老先生的身体正虚,你用这种虎狼之药,他根本就承受不住,你这还是在害命!”
向暖似是被他的话给逗笑了,“我刚才说过了,只要用量合适,就不会对身体造成影响,你是聋子吗?还是傻子,理解能力不行,那就重新回去看书吧!别出门丢人现眼,不懂装懂!”
“你!”宋豫被她说得脸色黑红一片,最后转为乌青,他气恼地拎起药箱,居高临下道:“既然你这么有自信,那就用吧,出了事你可逃不掉!”
说着,他看向沈永桥,说道:“沈老爷子,我告诫你一句,这药药性很烈,即便是她用的分量不多,但三种加在一起,产生的毒性也不小,你自己好生思量到底要不要喝。”
沈永桥淡淡看着他,“不劳费心,阮丫头的药我喝着很好,没什么问题,还会继续喝的。”
这下子,宋豫脸色更难看,他深吸一口气,强行挽尊道:“好,既然如此,那怪我多事了,告辞!”
说完,转身大步离开,即便是他强撑着面子,背影里依旧流露出来几分落荒而逃。
“欸……”沈天健看着这一幕,下意识抬手想挽留他,又有些迟疑地扭头看向沈永桥。
见状,沈永桥捏了捏眉心,淡声开口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有阮丫头在我很放心,以后不要再带人来了。”
沈天健年近六十的人了,被他这么一说,有些讪讪,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恭敬道:“是,大伯,我记住了,您身体没事我就放心了。”
说着,他露出欣慰的笑容来,似乎并不介意刚才的事,就算是事与愿违,也是出于一片好心。
沈永桥面色缓和了些,点了点头,他有些精神不济,面上露出几分困意来,看向向暖,又有些歉疚,“阮丫头,刚才的事还请不要介意,我是相信你的医术的,你尽管治就好。”
他不傻,身体怎么样,他自己心里清楚,他身上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轻快过了。
向暖的医术,是绝对没问题的。
闻言,向暖笑了下,“嗯,我知道,这种庸医还不配我放在心上。”
她说得毫不客气,毫不顾及她口中的“庸医”是沈天健费劲心思才请过来的。
听着她的话,他眼神微闪,垂眸遮住眼里的晦暗。
沈永桥温和地笑了笑,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沈天健还没走,就在床边陪着,很是孝顺。
向暖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和牧野出去了。
牧野陪她坐在外面走廊的座椅上,随口问道:“你之前说,我爷爷中毒了,你的方子用了有毒性的药,是想以毒攻毒?”
向暖点头,冲他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沈总真聪明。”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不过沈总也放心,我之前已经给沈老先生服用过回春丹了,他的身体完全能扛得住,以毒攻毒虽然听着吓人,但实际上效果比用药徐徐温养的好,老先生沉疴已久,多喝一天药也是一种负担,不如趁早解决,他身体里的毒药留不得。”
“嗯,我知道,我相信你的,怎么用药你来安排就好。”他确实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她的意思,“只是没想到你会用这种办法,用以毒攻毒的人并不多。”
保险起见,大部分的人还是会选择保守的方式,不然万一有什么事,总是要担责任的。
向暖耸了耸肩,“这是我六师父教我的,其实三师父也不是很赞同他这个法子,这也是他们这些年一直斗来斗去的原因,谁也不服谁,但我觉得只要能治好人就可以了,用什么方法不重要。”
而且,她觉得两个结合起来更好,像是回春丹,就是三师父教的,有了回春丹做底,她用以毒攻毒的法子也更安全一些。
他们两人争来争去实在是没有必要啊。
不过,挺好玩的就是了。
向暖在山上的时候最喜欢看他们斗医了,她在边上听着能学到不少东西。
就是看戏也有风险,总会被拉过去评判,她夹在中间,想把水端平着实有点难度。
见她面上流露出怀念来,牧野想了想,问道:“想你师父了?”
“嗯。”向暖点头,托着下巴道:“也不知道师父们过得怎么样了。”
“一定很好的。”顿了下,他说,“你要是很想他们的话,我可以陪你回去看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