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张清纯不谙世事的小脸总是让人忍不住想多疼惜她几分。车内安静了片刻后许滢才稳定住了心神，她抿着嘴唇像是在回忆往事。“我第一次遇到陶姐姐……是在赵老板那，我当时九岁。”许滢不安的扣着手指显然这段回忆对于她来说并不怎么快乐，但为了帮助陆阳查案她还是努力回想着当时的片段。“赵老板是一个很可怕的人，他从孤儿院领养过几个孩子，但……很多都失踪了……”陆阳知道她说的是实话，这个赵老板是个喜欢虐待儿童的变态。
“许滢你出去买点菜。”
许煜扫了一眼伏在地上的可怜女孩皱着眉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我知道了哥哥。”
许延庆和何文秀都没有动，他们知道自己现在是警方的重点关注对象。
Q市的毒贩不知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最近几周不是去了缅北就是去了柬埔寨，妄想在外面闯出一片天来。
许延庆也不例外。
那些天天在外面执勤的警察就像是架在他们头顶的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
自己已经五十了，不想这把年纪了再把牢底坐穿。
女孩捂着胳膊踉踉跄跄的起身走回了厨房边储物间。
这黑暗狭小的空间就是她这些天住的地方。
双臂展开就能碰到两面的墙，睡的也是一个已经用到塌陷的床垫子。
许滢眼里还蓄着泪水快速把衣服换下来。
穿上了自己平时穿的一件旧运动服，找出一条黑色的颈带重新系在脖子上。
她背了一个小包刚要走出储物间的时候就听到门又被敲响了。
这敲门声让许滢瘦弱的身躯本能的一颤，手指抓着门框犹豫着没有出去。
“诶呦！杨哥！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许延庆谄媚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煜，老婆你们先回屋去。”
许滢眉头微蹙悄悄听着他们接下来的对话。
“杨哥！您是有什么指示吗？打个电话就行了，还劳烦你亲自跑一趟。”
“我是来给你送账本的，你过几天不就要去缅北了吗，一定要把账本亲自送到你表哥手里，在路上一定看好了。”
账本？
许滢刚回来两个月，对许延庆的认知还停留在他是个准备要去缅北的毒贩子，其他的都一无所知。
纸张翻动的声音传到了她耳朵里，许滢躬下身子想去看看账本的样子。
“这玩意有啥重要的，也值得表哥费劲的让你带回国，现在又要让我带回缅北，直接邮回去不就得了，又快又省事。”
许延庆很是不理解自家表哥这种脱裤子放屁的举动。
随意翻了两下都是自己看不懂的数字便失了兴趣扔在了茶几上。
空气中静默了几秒，许滢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正好看见了一个中年男人的背影和放在桌子上的红色账本。
她眸子微眯看似楚楚可怜的小脸上浮现出认真的表情。
这和她平时表现出的怯懦截然不同，拿出手机手指动了两下悄悄点开了录像，将镜头对准了那个账本。
“你懂什么？”
杨涛的语气带了丝怒意。
“有了这个我们就能把萧煦扳倒，他身边得力的人已经被我们收买了，到时候别说在柬埔寨，在东南亚我们都能横着走。”
许滢的目光停留在茶几上的账本上，这两个月她无数次听到许延庆说起萧煦。
那个明面上的企业家背地里却是东南亚一手遮天的走私犯，手里掌握着惊人的财富和资源。
她靠着墙根听着两人接下来的对话。
“真的？这点东西还有这么大的作用呢？”
“那当然了，你不是过五天就要去缅北了吗，一定要亲手把东西交到你表哥手里。”
许延庆意识到了账本的重要性赶紧连连点头。
“放心吧杨哥，表哥怎么说的，那个萧煦的亲信不会是做筏子引我们入套吧。”
“不会，他身边的有几个人看着咱们搞电诈眼馋的很，极力希望萧煦拓展一下业务。”
杨涛冷哼了一声。
“当婊子还要立牌坊，谁不知道他家族是干走私发家的，现在又整出一副守法市民的模样，看的让人犯膈应。”
“他身边的李磊已经跟我们约好了，萧煦马上会去泰国，这几天他们想办法在泰国把萧煦神不知鬼不觉的做了。”
许滢听了个大概，怕在这太久引起许延庆的警觉，便踮着脚尖打开防火通道的门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现在正是上午，路上来往的行人并不多。
她穿过马路走进了超市，清纯甜美的小脸被太阳晒的有些发红。
买好菜后她又走进了一家化妆品店。
当她拎着大包小包东西出来的时候，一辆警车正停在她面前。
冷不丁看到警车许滢还有些慌张，但透过车窗户看见自己熟悉的面容时脸上很快露出了乖巧可爱的笑容。
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走了下来，他长的周正身上的制服又给他增添了几分严肃。
“陆警官好。”
陆阳脸容冷峻但看着可爱的女孩他的神情还是软化了几分。
“你先上车吧。”
“陆警官这次找我是有什么新发现了吗？”
许滢将买来的东西放好后有些好奇的抬头看着陆阳。
陆阳没有说话只是将车子开到了人少阴凉的地方。
将车停稳后他才转过身子看着有些搞不清情况的女孩。
“小滢，你上次和我说的事，我们调查了一下发现有一些可疑的地方，这次过来我想再问问你陶织欢的事情。”
陆阳是负责调查沈丘民案子的警察，而沈丘民正是许滢的第三任买家。
本来沈丘民自然死亡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家属因为死者未立遗嘱几个儿女便开始相互怀疑，纷纷猜测是对方为了私占巨额遗产谋雇凶杀人。
不知他们怎么查到了许滢身上，连带着许滢也被彻查了一番。
接连跟她接触过的三位富豪都死了这也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但这些有钱人平时都爱找刺激自然不会只包养一个。
只能对这些在恋童癖手下讨生活的小孩一一进行排查。
这一查却引发了连锁反应。
警察在许滢的口述中发现了毛骨悚然的事情。
顺着她话中的线索在赵老板曾经住过的别墅下挖出了五具幼童的尸骸。
随着警方不断深入，很快发现赵老板在死之前去孤儿院领养过一名叫陶织欢的女孩，至今下落不明。
寻求无果只能又找到了许滢但毕竟她当时年纪太小，能想起来的事情不多。
陆阳见女孩一下子紧张起来忍不住安慰了几句。
“小滢我知道你是无辜的，我们查了她住过的两家孤儿院全都遭遇了大火，没有查到她太多的资料，你能和我讲讲她吗？”
陆阳知道眼前的小女孩已经遭受了比常人更多的痛苦。
看着这张清纯不谙世事的小脸总是让人忍不住想多疼惜她几分。
车内安静了片刻后许滢才稳定住了心神，她抿着嘴唇像是在回忆往事。
“我第一次遇到陶姐姐……是在赵老板那，我当时九岁。”
许滢不安的扣着手指显然这段回忆对于她来说并不怎么快乐，但为了帮助陆阳查案她还是努力回想着当时的片段。
“赵老板是一个很可怕的人，他从孤儿院领养过几个孩子，但……很多都失踪了……”
陆阳知道她说的是实话，这个赵老板是个喜欢虐待儿童的变态。
但因为他在Q市有权有势，被欺辱的也是一些什么都不懂得孩子。
如果不是他太兴奋导致心脏病发还不知道有多少小孩子会被他摧残。
“陶姐姐来的日子正好是赵老板去世的前三天。”
“我和她说过话，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自己记事以来就是孤儿。”
“第一家孤儿院的院长姓陶她就跟着院长的姓，他们叫她织欢，但她跟我说其实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名字。”
许滢抬头看了一眼陆阳，在后者鼓励的目光中继续说下去。
“她跟我说，这些孤儿院的负责人都很坏，会拿烟头烫她们，还、还……”
许滢的脸色有些不好，支吾了两句也没有说下去。
“她跟我说有机会一定要逃出去，之后我就再也见过她两次，她和我说她已经攒够了钱要去很远的地方……”
陆阳皱了皱眉看着目光有些躲闪的女孩，知道她应该还清楚一些内幕但不愿意说出来。
他叹了一口气从公文包中拿出两张合照，放缓语气问道，“你能认出哪个是她吗？”
这是陶织欢待过的两家孤儿院的合照。
许滢接了过来，干净澄澈的目光仔细的看过每一张稚嫩麻木的面庞。
过了一分钟她有些困惑的摇了摇头，小声嘟囔了一句，“怎么没有呀。”
说着她抬头看向陆阳。
“陆警官，这是所有的孩子吗？我没在里面看到陶姐姐。”
陆阳看着她，知道她不过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便也不愿意在逼她。
但还是提醒她道，“小滢，你口中的陶姐姐可能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她去过的两家孤儿院都遭遇了人为放火，而且手段一模一样，基本可以判定是同一人所为。”
许滢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嘴巴微张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想要替陶织欢解释。
“她、她就比我大几个月，孤儿院着火的时候她才多大呀，那么小的孩子怎么敢放火呢。”
陆阳知道和她说不通，有些人天生就是坏种，小小年纪就敢杀人放火。
这个姓陶的肯定和这两场大火脱不了干系。
只是时间跨度太长，很多证据已经损坏了。
更何况孤儿院的院长并不是被火烧死的，而是在火灾之前就被人乱刀捅死。
这个手法让他想起了自己牺牲的父亲，也在同一个月在从警局回家的路上被人捅死，这也是陆阳执着于这个案子的原因。
曾经他觉的是有人报复社会，现在陆阳已经把目光转移到了这些孤儿身上。
他想着说不定这三个富豪也不一定都是意外死亡。
如果能找到另一个嫌疑人，大家的目光也不会都聚集在许滢身上。
让这个可怜的小女孩有这么大压力，而当年孤儿院的事情也能有一个答案。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交到许滢手中。
“小滢这些钱你拿着，我知道你在这日子也不好过，留着钱偷偷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吧。”
许滢的脸羞的通红，小声叫了一句陆警官，含羞带怯的眸子带着少女独有的羞赧。
“陆警官，谢谢你照顾我……”
陆阳今年也是第一年工作，许滢是他跟的第二个案子。
他师傅忙，这种和小孩打交道的活就交给了他。
他和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前前后后不过也就见了三次面。
每每想到她悲惨的童年陆阳的心中就升起了一丝同情和怜悯。
他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掩盖住自己有些躁动的内心，适时转移话题指着一个袋子问。
“我看你刚从化妆品店里出来，你买了什么？”
小姑娘都爱美，许滢也不例外，她晃了晃袋子，声音又甜又软。
“我买了眼线笔和遮瑕膏，陆警官你说我如果画个眼线会不会看着更成熟一点。”
许滢扬起小脸满是期待的看着陆阳。
俏丽清纯的面容即便是不施粉黛也已经美的惊人，清澈的眸子下有一颗小小的泪痣，让整张脸多了一丝小女人的妩媚。
陆阳看着看着只觉得嗓子发干，半晌才回过神来。
“你已经很漂亮了。”
“真的吗？陆阳哥哥也觉得我漂亮吗？”
陆阳哥哥……
陆阳的心脏有一瞬间的停跳。
女孩红艳艳的小嘴一张一合，她一个笑容就能轻易勾起男人心底的欲望。
他有些尴尬的别过头，目光不知该看向哪里。
耳边传来女孩的娇笑声，即使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仍是能保持最乐观的心态。
陆阳希望自己能守候她心里最后一片净土。
“我送你回去，你……你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
许滢笑着点了点头，清纯的小脸上满是信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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