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芍药心口发疼,强按情绪走进去:“王爷为何忧愁?”叶闻臻回过头来,目光发沉:“你说你曾和秦琳琅有过交集。”秦芍药掐紧掌心:“是。”叶闻臻喉结滚了滚:“那她……可有跟你提起过我?”秦芍药一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见她没答,叶闻臻却又兀自笑了。即便他笑声清朗,可秦芍药还是听出了一股苦涩,连带着她的心也不住的泛苦。她忍不住问:“王爷可是对秦琳琅有愧?既然有愧,就该向陛下上奏,阻止秦老将军上战场!”“毕竟他已年迈,北境的苦寒他如何能受得住?”
秦芍药转身,就见一个断了右臂,佝偻着背的老人家站在盯着她。
她认得,这是当初她手下的一个伙房兵。
只是不知为何,这兵会出现在摄政王府。
而且才三年不到,他为什么会苍老成这个样子?
秦芍药心中微酸,哑声道:“我不是秦将军。”
老人家浑浊的眼打量着秦芍药,最后苦笑着摇头。
“怪我老眼昏花,姑娘的背影跟秦将军实在是太像了……”
他眼底满是怀念。
秦芍药唇畔微颤,忍不住问:“可大家对秦将军的死拍手称快,都说她女扮男装祸乱朝纲……”
“不是!”老人家急切打断,“哪怕是女儿身,秦将军依旧是大启最好的将军!”
秦芍药张了张唇,想说什么。
却又见老人摇了摇头转身离开:“罢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秦芍药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居然,还会有人记着她的好。
秦芍药伫立在寒风中缓了缓,最后还是忍不住去了秦将军府!
看见那熟悉又破碎的牌匾时,秦芍药眼眶一酸,差点狼狈的落下泪来。
被叶闻臻戳破女儿身之前,将军府威名赫赫,门庭若市。
如今秦芍药站在秦家门外,却只觉得看见了一处荒宅。
偶尔有百姓路过,都朝着秦家吐口水。
“呸!将女人送进军营,妄图霍乱大启的贼子!”
“听说要不是秦琳琅夺权掌兵,北境早就被定下来了。”
秦芍药听着,心口疼的几近扭曲。
她无从辩解。
若是当初没有和叶闻臻互生情愫,她又怎么会被戳破女儿身?
是她秦琳琅害了将军府,连累得阿爹年迈却无法颐养天年。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错。
寒风又起,片片雪花带着冷意侵入骨髓。
秦芍药红着眼收回视线,正要离开时。
身后猛然传来踏踏马蹄声,来人甚至未曾下马,便这么直直的进了将军府!
秦芍药心口发紧,赶忙跟上去想要进府。
却被门口的黑甲侍卫拦住:“吴总管正在秦家宣旨,善闯者斩!”
吴总管是陛下的贴身太监。
她一愣,便听尖锐细长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突厥屡屡犯朕北境,令罪臣秦峥勋率军五万出征北境,将功折罪!”
秦芍药脸色一白,指尖嵌入掌心。
阿爹已经年迈,何况他方才为了杀叶闻臻,早已身受重伤,又如何能再去北境?
此刻唯有叶闻臻能阻止这一切!
她当即便掉头,匆匆忙忙回了摄政王府。
抵达时,已经深夜。
一进后庭,便看见叶闻臻站在院中,九蟒玄袍上积满了落雪。
他凝望着一株桃树,凤眸中似是落寞又似是怀念。
可怀念谁呢?
那株桃树是当年她和叶闻臻亲手所植,甚至树干上还刻着秦琳琅与叶小宝长长久久。
秦芍药心口发疼,强按情绪走进去:“王爷为何忧愁?”
叶闻臻回过头来,目光发沉:“你说你曾和秦琳琅有过交集。”
秦芍药掐紧掌心:“是。”
叶闻臻喉结滚了滚:“那她……可有跟你提起过我?”
秦芍药一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她没答,叶闻臻却又兀自笑了。
即便他笑声清朗,可秦芍药还是听出了一股苦涩,连带着她的心也不住的泛苦。
她忍不住问:“王爷可是对秦琳琅有愧?既然有愧,就该向陛下上奏,阻止秦老将军上战场!”
“毕竟他已年迈,北境的苦寒他如何能受得住?”
话落,叶闻臻周身气势骤沉。
他陡然拔出腰间长剑,凛冽的剑尖直指秦芍药。
“家国大事,岂容你一个妾室随意置喙,是何人在指使你打听军情?”
质问声中带着威压,似乎下一秒就要将秦芍药缉拿!
秦芍药精神紧绷,正要行礼回话。
就见叶闻臻横剑,直直抵在秦芍药脖颈:“若是有一句假话,欺瞒本王,你今日就不必活了。”
兵刃上的冷意侵入秦芍药的肌肤。
之前被叶闻臻一剑封喉的恐惧和痛苦又涌上来。
她脸色苍白,止不住发颤。
可现在生死相关,秦芍药只能赌一把。
赌她死后,叶闻臻留着她的尸身精心照顾,是对她不舍。
赌叶闻臻看着她留下的遗物时时怀念,亦是对她有情。
秦芍药垂在身侧的指尖捏的发白:“王爷,若……我说秦琳琅还活着呢?”
可下一刻,叶闻臻的冰冷的声音寸寸湮灭她的期望。
“若秦琳琅还活着,本王就再斩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