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比起旁边人家的地，他们的这就已经还算好了。旁边那地麦苗比他们的矮一截，而且绿里透着黄，但苗很密，密密扎扎的，此时正有一家人在里头干活。“敞亮，你们来的这么早呀，”姜泥鳅打招呼道，“小鱼，这是你吴叔叔、吴婶婶，还有吴爷爷、吴奶奶，那个是小雪姐姐。”姜鱼甜甜的依次叫人。吴敞亮道，“哎呦，这是你家闺女小鱼啊，咋变得这么好看，我都认不出来了！”吴家现在跟姜泥鳅家的田地挨着，姜泥鳅又是离婚、又是不举的，他们家私底下议论了好长时间。
姜家分给姜泥鳅的田地距离这边稍远。
去年冬天村里分地的时候，都是把地提前分好，然后在编上号，抓到几号是几号，要是抓到以前产量都不高的那几块，只能算运气不好。
姜家的地是姜老太一只手拉着姜杏、另一只手抓的，都是好地。
但这几块田地平时大多是姜为民在侍弄，姜泥鳅偶尔也弄，但长得还是明显不如之前那几块。
“爹，这苗苗……”
这几块地种的都是麦子，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刚刚姜老太那几块麦苗都绿的发黑，这些虽然也绿，可看着就是不如那些精神，姜鱼都能看出来不好。
但比起旁边人家的地，他们的这就已经还算好了。
旁边那地麦苗比他们的矮一截，而且绿里透着黄，但苗很密，密密扎扎的，此时正有一家人在里头干活。
“敞亮，你们来的这么早呀，”姜泥鳅打招呼道，“小鱼，这是你吴叔叔、吴婶婶，还有吴爷爷、吴奶奶，那个是小雪姐姐。”
姜鱼甜甜的依次叫人。
吴敞亮道，“哎呦，这是你家闺女小鱼啊，咋变得这么好看，我都认不出来了！”
吴家现在跟姜泥鳅家的田地挨着，姜泥鳅又是离婚、又是不举的，他们家私底下议论了好长时间。
倒也不见得一定有什么坏心，就是聊闲天，说着说着就说到那边去了，甚至还有点同情。
“这泥鳅，多好的孩子，咋出这事。那时候就不该跟银花离婚，现在就算再找一个都难。”
“你这话说的，那陈银花勾搭汉子都勾搭的肚子里有了，不离还能给别人养孩子？那姜老太答应吗？”
“……也是。哎，姜鱼那小丫头好像还真是有点邪门，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雪，你平常可别跟她凑一块玩。”
诸如此类。
私下话是那么说，但此时表面上，吴家人脸上是看不出这些来的，甚至还乐乐呵呵的夸姜鱼。
“是干妈给我做的新衣裳，辫子也是干妈给梳的！”姜鱼道。
听说是魏大花做的，吴奶奶道，“怪不得呢，咱村啊，就魏大花做衣裳做的最好。”
一边说，浑浊的眼睛一边打量那件红裙子。
心想：啧啧，多好的红布啊，也就魏大花舍得拿出来给别的孩子穿，也就魏大花那直不愣登，天不怕地不怕的敢认姜鱼当干闺女。
可对她再好又有啥用，那也是干的呀，先不说将来会不会孝顺她，不克她就是好的了！
啧啧，魏大花就算有个当兵的儿子，家里富裕点又咋样？军子也那么大了，不赶紧盖房娶媳妇，还把钱花在丫头片子上，回头军子回来跟她闹腾吧！
吴妈妈去年给吴小雪生了个弟弟，弟弟的到来让全家人都很高兴，爷爷奶奶更是嚷嚷着吴家有后了。
吴小雪今年5岁，吴妈妈怀孕的时候，就总拉着她念叨这是个弟弟该有多好。
本来她是很期待弟弟或者妹妹的出生的，但家里人一直念、一直念，原本吴爸爸、吴妈妈还会经常问她冷不冷、热不热、有没有吃饱，后来吴小雪再也感觉不到这种关怀，就不太喜欢妈妈肚子里的孩子了。
果然，吴妈妈终于生出弟弟后，弟弟就成了家里最重要的宝贝。
不能磕了、不能碰了，就算弟弟“啊啊”几声都能得到全家人的称赞。
吴小雪呢？
身上的衣服脏了、破了，她要是不说都没人看见。
吴妈妈还说，“你是个大姑娘了，要学着干活，以后要让着弟弟！”
结果就连弟弟洗尿布的事儿都落到了她的头上，搞的吴小雪总觉得自己身上都是他的屎尿味儿。
她看看自己露出了脚趾的布鞋，还有打了不知道多少补丁的衣裳，再看看村里人口中的扫把星姜鱼。
要是扫把星能有鱼吃、有红裙子穿，她愿意当被骂的扫把星。
“小雪！这孩子，耳根子忒硬！人家小鱼喊你呢，你咋不答应！”背上一边背着小儿子一边干活的吴妈妈道。
“小、小鱼妹妹。”吴小雪自惭形秽的低着头，小声道。
“这孩子认生，见了不咋认识的人就这样。”吴妈妈给打圆场。
吴小雪却觉得吴妈妈是在揭她脸上的面皮，让她没脸见人。
姜鱼觉得这个小雪姐姐有点像以前自己在姜家的时候，心里头有主意，但就是不敢说，难道她的爷爷奶奶也对她不好吗？顿时有些想跟她亲近。
“小雪姐姐，咱们去摘野菜吧！”姜泥鳅说地里的活儿她干不了，而且她今天穿了新裙子，别弄脏了，不让她下地。
所以姜鱼想着还是摘野菜好了，麦地周围也有野菜，就是少，顺便还能摘花花。
看到吴妈妈瞪了自己一眼，吴小雪连忙拒绝，“不了，我家地里活多，我还得干活。”
而且，娘怕她沾染上姜鱼的霉运，让弟弟出事。
姜鱼只得略有些失望的哦了声，心想，小雪姐姐家的麦子长得是不好，是应该好好弄弄，要不然冬天会饿肚子的！
肚肚吃不饱，那是头等大事！
“那你干活吧，”她看了眼吴家的麦地，挠头，“你家的麦子是不是种的有些太密了呀，会不会太挤了，这才长得不好？”
姜鱼一边说一边比划，她也看不出别的，就觉得吴家的麦子比她家的密多了。
都是一样大的房子，人多了挤在一块，肯定不如人少了舒服，说不定麦苗宝宝们也不舒服才长不好。
吴妈妈一直支棱着耳朵听她俩说话，听见姜鱼给胡乱支招，赶紧道，“小雪，快回来干活来！小鱼啊，你还小，种地的事儿你不懂，快去玩去吧，别弄脏了新裙子！”
姜鱼觉得她更像在说：快玩你的去吧，别耽误我家小雪干活！
她只能哦了句，不吱声了，自己跑去地头上折柳条，编花环，还摘了不少花。
见姜鱼这样、姜泥鳅又离的有点远，吴妈妈小声道，“姜泥鳅可真宝贝这丫头片子，连活都不怎么让干，该不会想养的白胖点，好换笔大彩礼吧！”
吴敞亮听了，训斥道，“快别胡咧咧了，人家的闺女，愿意咋养就咋养！忘了姜老太卖孙女那事了？让姜泥鳅听见了，看他跟你拼不拼命！”
吴妈妈翻了个白眼儿，这才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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