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云歌一个人,在弄堂口站了片刻,静静看着那消失在深处的身影。他裁开雪茄,用火柴烧燃它,这才低头吸一口。他很烦闷。他很久不曾这样渴望谁,也不曾受过这般冷遇。他是权势滔天门第的少帅,多少女人发疯一样扑向他。跟了他,总有好处。陆文承却很固执。哪怕她的处境并不好,哪怕她明知他能帮衬她,她也坚守自己。——不知所谓!施云歌身体里的那团火,从遇到她就被勾了起来,至今还在他的体内游荡,烧得他理智
陆文承任由他吻着。
施云歌不是君子,他也不介意把陆文承变成荡妇。
强权之下,他掌控生死。
他要娶她妹妹,同时他也要睡她,哪怕她已经有了丈夫。
他丝毫不尊重她。
陆文承再次想起了他的话。
她的威望上,没有用血涂抹,故而就不存在。
她没有尊严。
她只是玩物。
她妹妹颜菀菀,才应该受万人尊重,包括施云歌自己。
施云歌是敬重自己救命恩人的。
他不会玩弄颜菀菀。
在他看来,他用最高规格娶颜菀菀,又不纳妾,就是给了颜菀菀所有的体面。
私下里,他也需要女人来满足他。
陆文承就是那个女人,低贱而不能见光。
她没有动。
在这个瞬间,她心灰意冷。
颜菀菀对施云歌有救命之恩,她仍会是施云歌的妻子。
这门婚姻,陆文承破坏不了。
哪怕陆文承是督军夫人的义女,颜菀菀也有机会折腾她、搅合得她的生活不得安宁。
——陆文承不是盛柔贞,她的丈夫不是总参谋长,她没办法压住即将做少帅妻子的颜菀菀一头。
施云歌的手,将她的旗袍推了上去,沿着下摆钻进了她的衬裙,摸到了她微凉肌肤。
他掌心滚烫。
陆文承没动,呆呆的。
她任由他的手,游走在她的衣衫内。
施云歌动情得厉害,却又敏锐察觉到怀里人儿的不对劲。
她没有抗拒,也没有娇羞,甚至没有僵硬。
她安静得像是凉透了。
不知为何,施云歌能体会到她此刻的绝望。
他停了下来。
他的气息灼热,喷在她脸侧:“想什么呢?魂儿都没了。”
“我在想,这世上有什么是我珍视的。”她喃喃,“似乎没有,我没什么可留恋。”
施云歌一惊,似被泼下一瓢凉水。
女人偶然会说,“让我去死”,不过是气话。
亦或者威胁。
但陆文承的心灰,他感受到了。
她像是半晌都暖不过来。
“我恨很多的人,可一辈子是那么过来的,两辈子窝囊也没关系。”陆文承的气息很轻,“你想要我,我给你就是了。”
她说着话,倏然用力去撕旗袍的衣襟。
女子的手,嫩白纤细,此刻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居然将白玉盘扣扯断了两颗。
扣子绷出去,打在车窗玻璃上,一声轻响,是泠泠水声。
施云歌整个人清醒。
衣衫只是绷断两颗扣子,还没有扯开,她继续要去撕。
施云歌按住她的手:“好了!”
他声音冷,“不必做这个样子给我看。”
陆文承:“我应该做什么样子给你看?”
施云歌捏紧她下颌,手指用了点力气:“我有无数的办法叫你臣服,你以为你能操控我?”
陆文承不答。
车厢里光线暗淡, 开车的副官目不斜视,他的视线在暗处没有杀伤力,可语气似利剑,要把她捅个对穿。
“我今晚放过你。”施云歌的手指,继续收紧,“不是因为你能威胁我,而是你让我倒了胃口。”
他将她的脸甩开。
陆文承的下颌,留下他指腹痕迹,很重。
而后,有点火辣辣的疼。
“不识好歹。”施云歌将她推开。
陆文承踉跄着,跌回了另一边的座椅。
她听到黑暗中男人的呼吸,压抑而绵长。
男人说:“你总有一日要后悔,陆文承。等你主动爬上我的床,我可没那么好打发。”
陆文承听了这话,静静笑了笑。
“少帅,也许先后悔的人,是你。”陆文承道,“我治好你的头疾,又救活了你舅舅,你却把我当玩物。”
施云歌一窒。
“理亏的人,是你;不知好歹的人,也是你。”陆文承继续道,“总有一日,后悔的人还是你。”
她绝不能再心慈手软。
她的威望上不刷一层血,她就立不起来。
这是施云歌教她的。
车子将陆文承送到了角门那条弄堂。
陆文承下车,快步离去。
施云歌一个人,在弄堂口站了片刻,静静看着那消失在深处的身影。
他裁开雪茄,用火柴烧燃它,这才低头吸一口。
他很烦闷。
他很久不曾这样渴望谁,也不曾受过这般冷遇。
他是权势滔天门第的少帅,多少女人发疯一样扑向他。
跟了他,总有好处。
陆文承却很固执。
哪怕她的处境并不好,哪怕她明知他能帮衬她,她也坚守自己。
——不知所谓!
施云歌身体里的那团火,从遇到她就被勾了起来,至今还在他的体内游荡,烧得他理智全无。
“上次送衣服,姜家的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他重重吐出一口烟雾,“什么时候将美食呈上桌?”
在车子里,施云歌的手钻进衣衫,摸到了他想要摸的。
陆文承今晚回家,她丈夫是否会疼爱她?
那柔软娇嫩的唇,被另一个男人含住……
施云歌恨恨将雪茄扔在地上,用力踩灭。
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姜公馆的大门。
他的副官大力敲门。
施云歌去见了姜家大老爷姜知衡。
他一副找茬的模样,话里话外表示他想要陆文承。
姜家不把陆文承送给他玩,就等着死。
姜家大老爷是老江湖了,听得心惊肉跳。
“……给你们一个月时间。”施云歌道,“你们是她的婆家,更了解她。她若是不情愿,我会很生气,你明白吗?”
让姜家把陆文承送给他玩,还需要姜家把陆文承驯服得踏踏实实,叫陆文承心甘情愿。
姜大老爷知道施云歌欺人太甚,让他儿子做王八。可在强权面前,他没有反抗资格。
施云歌说完了,转身就走。
他心里堵了一口气,怎么都下不去。
他就等着陆文承求他。
她不服软,他这口气就顺不过来。
从小到大,他还没受过这样的忤逆。
施云歌气得要炸。
姜大老爷送走了他,急忙去正院后面的小洋楼找他太太章氏。
大太太从督军府回来,送侄女章清雅去了教会医院,处理伤口。
章清雅昏昏沉沉躺在病床上,大太太寸步不离。
这女孩儿,大太太养了十几年,跟亲生女儿一样。
别说她,大老爷姜知衡也疼章清雅的。
大太太没瞧见丈夫脸色,只是叹气:“清雅这孩子,到底果决。那么一撞,把名声保住了。”
又说督军夫人,“她能爬到那样高位,不知用了什么狐媚手段。人糊涂至极,把陆文承那种货色当宝。”
大老爷:“别骂人家了,咱们得罪不起。”
又把刚刚施云歌怒气冲冲杀到他跟前的话,说给大太太听。
“咱们现在怎么办?依照大少帅那暴脾气,陆文承竟是当面拒绝了他。”大老爷说,“但大少帅说了,要陆文承自己情愿。咱们怎么劝?”
大太太觉得好笑。
就陆文承这么个下贱货色,能招惹苍蝇。
把她给大少帅玩!
到时候,姜家再公开出去,看看督军夫人的脸往哪里搁?
再看陆文承有什么资格骄傲?
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姜寺峤碰都不碰,嫌恶心,施云歌居然想要。
“咱们怎么劝她?劝不了,她懂得拿乔,不会听劝的。”大太太说。
大老爷:“少帅会生气,会怪我们办事不力。”
“劝不了,但我有办法叫她不得不答应。”大太太说。
大老爷:“什么办法?”
大太太就把自己的想法,细细说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