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皇姐的生日宴,父皇为了哄她开心,把大臣家的女儿儿子全都召进了宫中。有少年,也有年幼一点的。褚玄泽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个像雪团子般的小女娃。那就是宋簪缨。那才是他第一次见到她。
沈轻雾在侍卫的监看下最后去看了谢月言一眼。
谢月言睡得很熟,东院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声响一点都没传到西院,没把他给惊醒。
沈轻雾也不敢把他给吵醒,毕竟她现在顶着别人的脸,若是言儿看见,定要吓坏了。
她轻轻用指腹碰了碰言儿的脸。
其实她做了那么多,说到底都是为了让言儿能够平安长大。
但也不纯粹。
她还那么年轻,丈夫死了,独自带着个孩子,出去就会被人非议。
最重要的是,谢辞渊和他兄长是亲兄弟,他们长得那么像……
沈轻雾只要看见谢辞渊,就会想起自己死去的丈夫。
一滴眼泪掉下来,落在谢月言的手背上。
沈轻雾用袖边轻轻擦掉,站起转身走了出去。
她看向站在不远处的谢辞渊:“你会照顾好言儿的对不对……你会把他当做亲生儿子一般好吗?”
谢辞渊眉眼淡凉:“他是我兄长的儿子。”
有这句话就够了。
侍卫给沈轻雾戴上锁铐,将她押走。
谢辞渊与站在府门前的褚玄泽对视上。
两个男人相视了一眼,最后褚玄泽先转身离开——
宋簪缨在府外等他。
两人并肩走远,身后跟着一众宫人。
谢辞渊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的愤怒翻江倒海一般。
从前他是宋簪缨的唯一选择,但这次,她不要他了。
……
宋簪缨跟着褚玄泽走出一段距离,到底是没忍住开口询问:“你一个皇帝,就这么走着来?”
“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去了望春楼?”
“马车在前面,累不到你。”褚玄泽冷哼:“朕不仅知道你去了望春楼,还知道你和一个男子共处一室,觥筹交错。”
宋簪缨瞳孔瞪大:“这你也知道?”
褚玄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知道的事多了,你不知道的事也多了。”
宋簪缨没听出他话中的深意,笑了笑:“所以你吩咐宫人听我差遣,又给我通行令牌随意进出,但根本对我行踪了如指掌。”
褚玄泽收回视线:“朕和谢辞渊不一样,朕允许你去任何想去的地方,朕也不想让你死,如果你能不爱谢辞渊,彻底自由,朕也同意。”
宋簪缨却蓦然想起什么:“你不是说要给我封妃?”
褚玄泽顿了顿,又侧眸看她:“你愿意?”
“当然不。”宋簪缨想都没想就拒绝,“别的都不说,我可曾经是你父王的妃子。”
“不过我的身体已经死了,宋簪缨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间了,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妖女是真死了。你以后也不必再担忧东窗事发,百姓责问你这个皇帝了。”
褚玄泽看着她自顾自的模样,唇角暗暗发笑。
自古以来,没有一个皇帝不心狠手辣。
他若是真怕东窗事发,被百姓责问,当时直接杀了她,斩草除根,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秘密,何必大费周章杀了皇宫中能猜到来龙去脉的那些老宫人?
只为了保全一个她。
褚玄泽想起十年前。
那是他皇姐的生日宴,父皇为了哄她开心,把大臣家的女儿儿子全都召进了宫中。
有少年,也有年幼一点的。
褚玄泽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个像雪团子般的小女娃。
那就是宋簪缨。
那才是他第一次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