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中挑了两个猎户出身的伙计,跟着老洋人一起进山。……晌午时分。北寨外。出现了两道陌生身影。一个算命先生,另一个则是一身墨师装束。赫然就是乔装打扮而来的陈玉楼和鹧鸪哨。苗疆自古就有十八洞寨的说法。只不过...
“怒晴鸡……”
听着他侃侃而谈。
鹧鸪哨却是陷入了沉默。
倒不是怀疑怒晴鸡的神异,他在苗疆行走时,也曾听过它的传闻。
所传种种,比陈玉楼所言更为夸张。
但,这一切是不是太顺了。
顺到他都有种掉进坑的感觉。
还有,他没记错的话,卸岭一派专攻于‘械’。
到了陈玉楼他这一代,更是将器械在倒斗中运用到了极致。
而他虽有听风听雷、望闻问切的本事。
但与摸金不同。
对风水堪舆、寻龙点穴并不精通。
就这么远远看上一眼,就能将墓中凶险说得如此清楚?
但他性格孤僻,与能言会道、舌绽莲花的陈玉楼,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还在琢磨,便听到陈玉楼的声音再度传来。
“拐子,这几天你带弟兄们,前往附近各个寨子,收取雄黄、石灰以及硫磺等能驱除蛇虫鼠蚁之物,记住,越多越好。”
“另外最好打探清楚,苗人祛毒之法。”
“是,掌柜的。”
花玛拐立刻应声领命。
“道兄,那你就与我走一趟,打探怒晴鸡的下落。”
陈玉楼回过头。
神色平静的抱拳道。
迎着他那双深邃澄澈的眸子,鹧鸪哨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将心中疑惑给压了下去。
看他安排如此井井有条。
考虑的也是周到无比。
想来是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打算。
他干脆收起心思。
“小事。”
鹧鸪哨摇摇头。
不过话才落下,就见陈玉楼目光越过他,看向了师妹花灵。
今天的她,也换上了一身道袍,一头长发用根玉簪扎成高高的马尾。
让她看上去,乖巧可爱之余,又有几分英姿飒爽的味道。
“听说花灵师妹精通药理。”
“还要麻烦你,能不能就近寻找一些解毒药草?”
花灵正在偷偷看他。
只觉得这位陈把头,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气质。
此刻四目相对。
她脸庞不禁一红。
有种被人窥见的心虚感。
赶忙低下头,避开陈玉楼的视线,手指捏着衣角,也不敢说话,只是连连点头。
“多谢。”
陈玉楼倒是没想太多。
只以为鹧鸪哨这位小师妹,还真是少女矜持,在外人面前如此羞涩。
“红姑,你就陪着她,切记不可受伤了。”
“放心吧掌柜的。”
红姑娘当即答应下来。
“那行,宜早不宜迟,现在便分头行动。”
陈玉楼大手一挥。
时间紧迫。
他一分钟都不想耽误。
“……陈把头,那我呢?”
一道底气略显不足的声音响起。
陈玉楼下意识看去。
见老洋人目露期待的样子。
沉吟了下,视线落在他身后那张长弓上。
“早听说老洋人师弟箭术无双,这老熊岭内野物无数,不如就请师弟你猎杀几头,我们也能打打牙祭。”
见这位连师兄都惊叹不已的陈把头。
称赞自己箭术。
老洋人不禁挺了挺胸膛。
“陈掌柜放心,交给我就行。”
看到这一幕。
鹧鸪哨心中更是佩服。
虽然同为魁首。
但他远没有陈玉楼这种笼络人心的本事。
待人接物,方方面面。
做的滴水不漏。
半刻钟后。
一行人并分思路。
陈玉楼和鹧鸪哨,前往附近寨子寻找怒晴鸡。
花灵、红姑娘,留下采摘解毒药草,昆仑留下保护二人安全。
花玛拐则是带着卸岭群盗,前去收购驱虫之物。
来之前,陈玉楼其实就有所准备。
但刚才遥遥望了一眼瓶山。
他才惊觉,从湘西带来的雄黄远远不够。
最后,花玛拐从群盗中挑了两个猎户出身的伙计,跟着老洋人一起进山。
……
晌午时分。
北寨外。
出现了两道陌生身影。
一个算命先生,另一个则是一身墨师装束。
赫然就是乔装打扮而来的陈玉楼和鹧鸪哨。
苗疆自古就有十八洞寨的说法。
只不过,随着兵灾匪祸,苗人逃往更深的山里避难,十八洞寨早已经名不副实。
只剩下大小六七座寨子。
而北寨,因为地处湘西和凤凰城必经之路上。
来往行商无数。
向来夷汉共居。
再加上此地金苗聚集,专门以挖淘金为生,又叫金风寨。
寨子里差不多有几百户人家。
四周筑起高墙。
说是村寨,还不如说是一座苗疆小城。
为了防备山匪洗劫,更是家家户户出人组成乡勇,手握土铳、长枪,腰悬苗刀,昼夜不停在四处巡视。
眼下两人刚到。
就看到寨门两边建有塔楼。
一旦发现有山匪袭来。
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紧闭寨门。
“这北寨还真是热闹。”
站在城楼下,陈玉楼不禁感慨了一声。
这样的偏僻深山里。
能有这样一处繁华所在,实在是罕见。
上午时,他和鹧鸪哨就去了南寨,比起北寨,就要贫苦太多。
那些人只能靠山吃山。
来往的行商也少的可怜。
哪像这里,和他们这样的外人随处可见。
不过大多数都是挑着担子的行商货郎。
从湘西运送些茶叶、盐巴、绸缎之类的紧俏货物,来苗疆换取米粮、野物、山珍,甚至金玉矿石。
简单盘查了一番后。
两人便顺利混了进去。
入了寨子,一路所见之人,也多是精气神充沛。
四处都是以物易物的山民。
熙熙攘攘,就像一座热闹的集市。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
不时还会停下打量片刻。
“陈兄,那怒晴鸡你可有了什么眉目?”
见陈玉楼还有心思闲逛。
鹧鸪哨忍不住心急道。
虽然如今只有六七个寨子,但彼此之间山高路远。
这么边走便打听的话,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走不完。
听出他语气里的焦虑。
陈玉楼不禁摇头一笑。
指着旁边一座院子,“不是已经找到了么?”
鹧鸪哨一下愣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路边矗立着一座吊脚楼。
和苗寨其他并无什么不同。
都是上下两层,用木头搭建,底下养些鸡鸭,楼上住人。
楼外则是刻着一头凤凰图腾。
但这也并无什么特别,无论今天去过的南寨,还是眼下所处的北寨,家家户户都是如此。
应该就是苗人的一种信仰。
他眼里愈发迷茫不解,不知道陈玉楼为何会说找到的话。
正要开口再问。
忽然间。
一道高亢嘹亮,仿佛能穿金裂石般的鸡鸣声响起。
随着隔着一扇院门。
但落在耳边,都有种令人血液沸腾之感。
鹧鸪哨心神瞬间就被吸引住。
目光越过墙头。
隐隐望见一道烈焰般的火光闪过。
再凝神去看时。
他才看清,那哪是火焰,分明就是一头气势凛然、不怒自威的彩羽雄鸡。
“这……”
“还真是怒晴神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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