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弦将饭桶递过去,狱卒接过,转身就出门挂锁,宋思弦提着的一口气刚松了下来。就见对面的夏草朝着冷着脸的狱卒招手,甜腻地唤道:“小哥哥~”狱卒碰了一鼻子灰,正没好气,仆人房的下人也能叫他哥哥?岂有此理。“滚,谁是你小哥——”他抬眼看到笑意盈盈的夏草时,眼睛瞪大了起来,瞬间带了笑:“小哥哥就哥哥,妹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知为何,心本已落到肚子里的宋思弦,又再次吊了起来。这架势,明显夏草没憋好尿啊。其
顺风时时光荏苒,逆风时度日如年。
宋思弦只觉得以往眼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如今在大牢里,她看着空气中飘着的浮沉,觉得这时光格外难捱。
好在阿贝不时跟她说着话,许是宋思弦看阿贝的眼光没有异常,阿贝对宋思弦显得格外的亲近。
只是宋思弦穿越过来在古代生存了这么久,深刻地意识到一个道理,这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坏。
所以阿贝问她的话,她大多打个哈哈就过去了,并不放在心上,也并不刻意窥探阿贝的过往。
她也曾真心想要归拢收服冬虫夏草两个丫鬟。
可事实证明,尽管她对夏草用的心思比冬虫的多,可最后夏草抛弃她,背叛她丝毫不带犹豫,冬虫却明知前方是南墙,也要撞倒了继续冲。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啊。
就在她心里嘀咕的时候,夏草醒了。
她之前是昏迷着被一起送到了苏家,好不容易醒来,又被抄家吓晕了过去。
等衣服被扒了,再醒来是大牢了,又经不住打击晕了过去。
如今醒来了,咬牙切齿地看宋思弦,还来了句都是拜她所赐!
刚怒气冲冲说完,就被气愤的冬虫给打了后脑勺,敲晕了。
果然,这样的逆丫鬟,还是睡着了比较让人省心。
中午饭送来的时候,原本端着的苏家女眷就坐不住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女眷几乎是狼吞虎咽吃完,宋思弦还是如同早上,先是帮忙给老夫人递饭,老夫人这时抬头看了一眼宋思弦,轻声道了句谢。
宋思弦点点头,自顾自地吃着,老夫人显然头还没好,吃了一半就又睡过去了。
吃饭时候如常,收饭的时候出现了变故。
狱卒走到苏家女眷那屋,到底还是手欠,调戏了苏家的小姐。小姐惊叫挣扎,可弱女子如何能抵抗,被两个狱卒捂着嘴,拖着去了很远的一间里间。
大牢深处,似乎有几处审问的密室,一个高个儿的狱卒满脸横肉,恶狠狠对众人道:“看什么看,没看到单独审问?早晚轮到你!”
说完,将牢门锁上,大摇大摆地走了。
苏家小姐送回来的时候,形容很是狼狈,整个眼里的光都黯淡的下去。
隔间再次响起此起彼服的哭泣声,宋思弦忍不住叹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若是她被拖进去……
打不过,就享受吧。命重要!
“你的丫鬟可不好相与啊。”阿贝若有所思地盯着对面牢间,轻声说道。
宋思弦抬头一看,不知夏草什么时候醒了,许是吃饭的时候,许是吃完饭的时候,她盯着狱卒所在的方向,不同其他女子面带悲戚愤慨担忧的神色。
她双手狠狠地抓着栏杆,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样的眼神……
一看就没安好心。
宋思弦尽收眼底,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晚饭放饭的时候,中午的情景再次上演,不过这次苏家倒霉的是另外的女子,她一脸愤慨:“我乃苏府小姐,尔等岂敢轻薄我!”
“小姐?”狱卒狞笑道:“在这里,没有高门贵女,只有阶下之囚。”
“小姐?哼,老子玩儿的就是小姐!”
说着,又要拉她出去,可她显然比中午的那个性子刚烈的多,趁着狱卒不备,一把就抽出了他的配剑,作势就要抹脖子——
狱卒吓了一跳,一把夺过了刀,反手狠狠将她扇倒在地:“晦气,就能你这样,白给老子都不要。”
说完,转身关门就将苏家女眷牢房上了锁,朝着宋思弦所在来了。
宋思弦恍然大悟,虽说沦为了阶下囚,可定罪的圣旨到底还没下发。
占了女眷的便宜,上头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若是闹出了人命,到时候就棘手了。
知道这帮人的底线在哪,就好说了。
狱卒过来,虽然冷着脸,好在也没为难宋思弦,毕竟她与老夫人在一个屋,想必之间有人吩咐了什么。
宋思弦将饭桶递过去,狱卒接过,转身就出门挂锁,宋思弦提着的一口气刚松了下来。
就见对面的夏草朝着冷着脸的狱卒招手,甜腻地唤道:“小哥哥~”
狱卒碰了一鼻子灰,正没好气,仆人房的下人也能叫他哥哥?
岂有此理。
“滚,谁是你小哥——”他抬眼看到笑意盈盈的夏草时,眼睛瞪大了起来,瞬间带了笑:“小哥哥就哥哥,妹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不知为何,心本已落到肚子里的宋思弦,又再次吊了起来。
这架势,明显夏草没憋好尿啊。
其实宋思弦有无数发作夏草的机会,只她与冬虫不同,冬虫是家生子,在苏府有依仗,就算不在宋思弦房里,想去哪里也都可以。
夏草却是幼时逃难,被父母卖给了人伢子,卖到苏府的。
姨娘知道逃难的艰难,所以对夏草其实很宽和,宋思弦糊涂的时候,夏草冷待宋思弦,她清醒的时候,也觉得久病床前无孝子,怠慢傻子,人之常情。
再加上姨娘时不时地讲逃难时候的遭遇,让她心底也对夏草格外包容、疼惜了一点。
若是她发卖了夏草,夏草就又会被人伢子卖到下一家……
事实证明,背主的狗,能咬你一口,就绝对会咬第二口。
夏草被狱卒拉倒最里间的暗室里,时间格外的漫长。
等夏草衣衫不整地从暗室出来时,狱卒几乎是拉着手,将她送回了牢房里,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了两个馒头递了过去:“晚上放饭晚,别饿着了……”
“谢谢唐哥。”夏草含羞带怯地接过,等姓唐的狱卒转身离开时,她收起脸上无害的笑,得意地盯着宋思弦,“小姐,奴婢有今天,都是拜小姐所赐,有好事小姐都想着奴婢,奴婢有好事,万万忘不了小姐的大恩大德!一定会好好地报答小姐!”
她刻意将报答两字咬得极重。
阿贝担忧地转过头看着宋思弦,冬虫也气愤地等着夏草:“你怎么敢这么跟小姐说话?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么?”
“东虫!”宋思弦怕夏草先拿冬虫开刀,出口道:“这是我与她的事,不关你事,闭嘴。”
冬虫委屈地看了宋思弦一眼,闭嘴。
宋思弦起身,隔着围栏与夏草对望,她神色坦荡,眼里倒映着的是衣衫不整,头呆枯草的夏草。
宋思弦欠揍地点头一笑:“好说好说。对了——”
她抬手指了指头:“你这,沾了稻草。”
夏草本得意的笑顿时僵在了脸上,眼里取而代之的是刻骨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