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甲板处的时候,她看到秦昭正站在沈斯礼的对面,脸色微愠。“沈斯礼,你自己身体什么样不知道是不是?不要命了是吧。”他摘下脸上的金丝眼镜,放进了自己的西装口袋里。双手插在腰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没事。”“你没事?你胃都成什么样了,喝酒、三餐不规律、沈连霆又经常饿着你。那虞晚枝喝两杯苦瓜汁能怎么样?能要了她的命吗?”在虞晚枝的印象里,秦昭永远是斯文儒雅的。此刻他的怒气不加掩饰,
“斯礼——”
情急之下,虞晚枝惊呼出声。
艺人晕倒不是小事。
她几乎是本能喊出了名字。
沈斯礼的眉眼动了动,抿着唇伸手握住了云卉的手臂。
他手腕的力气极大,云卉身子娇软,手臂更是细的没什么肉,被他一捏,疼得她装晕都装不下去了。
两眼泛着眼泪花。
楚楚动人。
委屈得不行。
她声音很娇:“沈老师……你、你弄疼我了。”
沈斯礼冷笑:“不晕了?”
“我,我大概是早饭吃少了,有点低血糖,缓一缓就好了。”
云卉吸了吸鼻子,困难地从沈斯礼的手腕中挣脱出来,装模作样扶住了长桌。
大成急得不行:“医疗组呢?谁带糖了,给我几颗。”
“没事的,导演。”
云卉虚弱地摆了摆手,“我都习惯了,为了保持身材,我每天吃得都很少,休息会儿就行了。”
她故作坚强的模样惹得好些工作人员共情。
都是打工人。
谁也不容易啊。
虞晚枝示意镜头不要拍她。
快步走到沈斯礼身旁,扯了扯他的衣服,压低声音道,“给我两颗糖。”
她知道他随身带糖了。
早晨的时候,她就看到他裤兜有点鼓鼓的,藏了几颗糖。
沈斯礼不愿意,“那不是给她的。”
她伸手摊开掌心,放在了他面前。
“云卉要是真晕倒了,大家都会很麻烦。”
她是个很怕麻烦的人。
拍综艺不可控因素太多,每次拍摄她都吊着一口气,生怕哪里出错了,影响到综艺的整体效果。
沈斯礼不情不愿地开始摸裤兜。
云卉的眼尖得不行:“沈老师,原来你带糖了。”
她一声喊,大家的目光瞬间都扫向了沈斯礼,连带着镜头也跟过来了。
虞晚枝只好撤回手。
往后自觉退了两步。
沈斯礼的好,她可不能抢。
抢了的话,说不定就会粉丝大军口水淹死了。
谁料沈斯礼拉过她的手,把糖放在了她的掌心里,轻声道,“是给你的,你想给谁都可以。”
背对着镜头,她的耳尖有点泛红。
虞晚枝握住了手里的糖,递给了云卉,“还是先吃两颗糖吧,等会登船,船上准备了吃的。”
医疗组这会儿也过来了。
对着云卉嘘寒问暖,给了一些专业意见和吃食。
云卉僵硬着脸,扯了个笑。
周南延全程就跟背景板一样,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他目光深沉地扫了一眼沈斯礼,随后望向了那片泛着蓝色光点的海岛。
剩下四人赶到后,八人就顺利登船。
节目组包了一艘豪华三层游艇。
镜头架好后,八个人坐在位置上,面前放置了很多精美的食物。
沈斯礼的面色难看,他微微皱眉,“抱歉,去趟洗手间。”
虞晚枝并没有引起注意。
她还在品着船上的甜品。
陆靳耀被晃得昏昏欲睡,还是白舒蔓细心道:“奇怪,沈老师都去十几分钟了吧,怎么还不回来?”
经她提醒,虞晚枝才发现沈斯礼确实去了好一会了。
她放下手中餐具,“我去看看。”
登岛时间长,最初几个人还聊上几句,到后来大家都半眯着眼,沉沉睡去。
虞晚枝找了半天,才在甲板的凳子上找到了沈斯礼。
他面色惨白,额边渗着薄薄的汗珠,半弓着腰,单手扶在凳子上蜷缩着,看起来痛苦至极。
但他一声未吭。
虞晚枝急了,小跑着半蹲在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是肚子疼么?”
见到来人,沈斯礼愣了愣。
他抬手推开了她的手,沉声道,“没事,老毛病了。”
八月的天,太阳炙烤着,他的手冰凉得仿佛刚从冰窖里出来一样。
冷的不像话。
“胃疼?”虞晚枝试探着问道。
联想到刚才他喝的苦瓜汁,她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我去给你拿护胃药。”
沈斯礼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咬牙阻止道,“不要,过一会就好了。”
她有些怒:“沈斯礼,你不知道疼的么?”
都已经这样了。
还不肯让她去拿药。
他的身体难道是钢铁做的?
沈斯礼苍白的脸颊扯出一抹笑,声音中夹着颤,“疼,但我能忍。”
他拉过她,让她坐在身旁。
“枝枝,陪陪我吧。”
他不想因为一点小病大动干戈。
更不希望他的粉丝看见迁怒到她的身上。
眼见着沈斯礼额间的汗滴落下来,虞晚枝坐不住了,“在这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她蹬蹬蹬赤脚朝着后勤组的位置跑去。
大成一听她要拿药,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你哪受伤了?我让随行医生给你瞧瞧。”
虞晚枝好说歹说,说是沈斯礼胃有点不舒服,才拿了点药。
大成关照了几句就把一大袋护胃的药给了她。
回到甲板处的时候,她看到秦昭正站在沈斯礼的对面,脸色微愠。
“沈斯礼,你自己身体什么样不知道是不是?不要命了是吧。”
他摘下脸上的金丝眼镜,放进了自己的西装口袋里。
双手插在腰间。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我没事。”
“你没事?你胃都成什么样了,喝酒、三餐不规律、沈连霆又经常饿着你。那虞晚枝喝两杯苦瓜汁能怎么样?能要了她的命吗?”
在虞晚枝的印象里,秦昭永远是斯文儒雅的。
此刻他的怒气不加掩饰,似乎真是气狠了。
隔着距离,她隐在视角盲区,微微垂下了头。
原来真的是因为那两杯苦瓜汁。
说到底……
都是她的责任。
她要是不拉着沈斯礼打车的话,就不会害他喝这个。
她心生愧疚,正想出去把手边的药交给秦昭,就听到沈斯礼极轻地叹了口气。
虞晚枝的脚步顿在了原地。
他嗓音很低,语气似是无奈又宠溺。
他说:“秦昭,她怕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