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白榆烦躁地扯了下头发,不情愿地停下脚步。“过来吃饭。”“有事,不吃了。”说着,白榆重新提步,走到玄关,弯腰换鞋。他推开门,手腕被捉住。南鸢往他手里塞了一个香气四溢的三明治,没说别的,只叮咛道:“带上吧,免得低血糖。”白榆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白榆已经长大了,虽然是omega,但身姿并不薄弱,近一米八的身高,让南鸢从很早前,就得开始学着仰视tຊ他。“只有半年,白榆。”南鸢心如刀绞,但她不得不逼着自己,也逼着白榆,“你总要找个人共度一生。”
白榆度过了一个并不美妙的夜晚,几乎彻夜未眠。
翌日不等闹钟响起来,他看了眼时间,盯着偌大两个黑眼圈洗漱收拾。
今天的课在十点,他本来可以晚点去学校,但小道消息说,裴知白今天有节早八。
上一辈的人那儿走不通,大不了换一条路。
白榆从衣帽间角落翻出一件正面印着血腥骷髅头,背面印着两个交叉白骨的连帽卫衣,以及一件破了四个大洞的牛仔裤。
装备齐全,脸色很臭,状态不错。
白榆抓乱头发,随手拎了一个黑色的挎包,往里塞了两本专业书,吊儿郎当地提着包下楼。
他目不斜视地走向门口,脚步放得很轻。
依旧没能逃过南鸢的眼睛。
“崽崽。”
白榆烦躁地扯了下头发,不情愿地停下脚步。
“过来吃饭。”
“有事,不吃了。”
说着,白榆重新提步,走到玄关,弯腰换鞋。
他推开门,手腕被捉住。
南鸢往他手里塞了一个香气四溢的三明治,没说别的,只叮咛道:“带上吧,免得低血糖。”
白榆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白榆已经长大了,虽然是omega,但身姿并不薄弱,近一米八的身高,让南鸢从很早前,就得开始学着仰视tຊ他。
“只有半年,白榆。”南鸢心如刀绞,但她不得不逼着自己,也逼着白榆,“你总要找个人共度一生。”
“不是我找。”白榆头也不回,淡声道,“是你们在帮我找。”
白榆很难形容自己的感觉,他不是没有过追求者,相反,向他表白的alpha、beta甚至omega都不少,可他没有哪一次这样抗拒。
他不得不承认,他与裴知白打过的交道甚少,但在知道婚约的那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裴知白和危险划上等号,他抗拒和裴知白产生联系。和裴知白相处,让他由内而外地不舒服。他的直觉在拒绝裴知白进入他的领地。
白榆想笑,也真的笑出了声。
“百分之九十九的匹配度是你们想要的,不是我。”
南鸢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无声喃喃。
“可我们想要你平安。”她疲惫的次数太多,多到能够习以为常地接受,“白榆,你什么时候能懂一点事呢。AO有别,这句话你为什么就是不懂呢。”
S级omega脆弱,容易被伤害。白榆很坚强,但这并不代表他强大到能够和本能抗衡。
白榆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南鸢回到别墅,让人撤了早饭,从保险柜里翻出在裴家签好的协议反复摩挲观看。
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一直坚定地推着白榆走下去。
白榆打车到学校,目标明确,直奔裴知白所在的惠渊楼。
他的装扮太过非主流,一路上拉满了回头率。
但他并不在意,他穿这身的目的只是为了唬住裴知白,让裴知白知难而退。
七点五十分,白榆到达惠渊楼四楼406,从侧门望向宽敞的阶梯教室,目光巡视过所有人,最终停在中间一排最右边坐得笔直的alpha身上。
白榆想到fq期里,阴魂不散的信息素和那张长得很爽的脸,拳头又硬了几分。
他戴上帽子,大步跨上阶梯,停在裴知白身边,屈指敲响桌子,活像个找人麻烦的小混混。
“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裴知白抬头看了眼讲台正中上,挂在多媒体屏幕顶上的时钟,不为淫威屈服,拒绝道:“快上课了,等下课再处理私事。”
白榆又敲了敲桌子,催促道:“很快。”
“不去。”
裴知白依旧气定神闲,甚至翻开了一旁的专业书,一副“我已经准备好接受知识洗礼”的样子。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白榆都想夸他一句,不愧是好学生,学习大过天。
教室里互相交谈的声音小了些,白榆回头,看见讲台上多出来的满头白发的老师。
总不好在渝城大学资深教授的课堂上闹事。
但就这么走了又很没面子。
白榆磨了磨后槽牙,他严重怀疑裴知白预感到了他会来找麻烦,故意端着样子,不让他如愿。
行,不就是等到下课。
白榆踹了一脚裴知白的鞋,“进去,我要坐这儿。”
说出这句话时,白榆没想太多,一般同学坐下后懒得让人进进出出,就会选择往里面坐一个位置。至于礼貌,白榆就更没考虑了。
裴家不打招呼就要要了他的人,裴知白难道就礼貌了吗!
而且来都来了,他得把裴知白困在眼皮子底下,不能让裴知白偷偷溜走,堵住出口是最优选择。
白榆的决心还没下完,就听见裴知白说:“我也要坐这儿,白同学另找个位置吧。”
“?”白榆难以置信,“你连个位置都要跟我抢?”
裴知白被他理直气壮的语气逗得勾了勾唇,指尖移到白榆撑着桌子的右手旁,不轻不重点了点,“白同学是哪儿来的底气,觉得我该顺着你的意思?”
白榆像被脏东西碰到似的收回手,顺便在裤腿上擦了擦手背。
“不可以恃宠而骄。”
“?”
白榆想把裴知白的脑子掰开,看看里面都装着什么。恃宠而骄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裴知白的高考成绩真是比他的还水,擦了不少边才进渝大的吧。
他胡乱想着,不经意对上裴知白的视线,只见里面满是恶劣的逗弄。
裴知白悠悠开口,接上下一句:“哪怕你是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三个字被他咬得很重,明显是故意是说出来让白榆不痛快。
白榆成功被打击得不轻,脑子里一会儿是fq期不受控制的自己,一会儿是幻想出的裴知白筑巢的场景。他依靠想象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脚步虚浮移到裴知白斜后方的位置坐好,觉得fq期的自己和易感期的裴知白都有毛病。
整堂课,裴知白的背后都冒着一股凉气。
某人快把他的背盯穿了。
他的唇角始终勾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笔尖在草稿纸上点了点,勾勒出一个生气的线条小人。
生气白榆,还挺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