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辛夷:“不肯又如何,有本事进来揍我啊。”听着小娘子说出这般话来,桂姨有些好笑:“也是,他们既想得到好处,又不肯使劲儿,哪里有这般好的事情。”“看看芸娘那边情况如何,如果那边也没动静,还是要去开封府。”“如果开封府不管,那就说明我陆辛夷过不了这一关,是我的劫数,你把钱财留好,将樊楼卖了,带着大家伙就去乡下好好过日子,那些钱和和地,够你们养老了。”“小娘子莫说这些,我不爱听。”桂姨道:“真有那一天,我把她们安顿好就来陪您,正好我也想娘子了。”
牢头不解,但不妨碍他把这些都一一记了下来。
陆辛夷肯定是不会做那么多的,每个动作也就做两个意思意思。
但就这几下,也给她累出汗了。
这身体也不太行,回头得把站桩捡起来练练。
徐敏皱着眉头从头看到尾,陆辛夷在做的时候他就在想自己能不能做好。
但看她很轻松就完成了,也觉得这些动作还行,看着都挺简单的。
最后看陆辛夷翻跟头的动作虽然不够流畅,但也还过得去,心里估摸着自己应该也可以。
翻完跟头后陆辛夷道:“您最好现在做一遍这些动作,我还可以现在看下您做的对不对,万一做的不正确,您可不能怪我的秘方不灵验。”
徐敏有些抗拒,但又怕自己做的不正确,影响他生儿子。
最后把牢房里的人都给赶出去了,这才开始做起来。
陆辛夷就是为了看他出糗的,所以还刁难了一些,直到感觉徐敏要发火了,才放过他。
被这么一折腾,徐敏气息很是不稳,有些喘,还感觉头昏眼花的。
他快速将她那丑的让人眼睛疼的纸折叠起来后放好:“这个方子不许再跟任何人说起。”
陆辛夷:“好的大人。”
等徐敏揣着生子秘方离开诸京暑回到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要的是调料秘方,可不是生子秘方。
但……
他是真的很想要生子秘方。
至于调料秘方,明天再去要,不给的话就再抽一顿鞭子,说不定还能抠出什么好东西来。
在徐敏拿着生子秘方兴冲冲的跑回去要跟爱妾欢愉的时候,京城有名的大酒楼、食肆,饭庄的几位大掌柜跟东家,在会宾楼聚会了。
一共十个人,聚集在会宾楼的高等包厢。
会宾楼来的是二东家,人称钱二郎,三十岁左右,是吏部侍郎家主母兄弟家庶出二公子。
钱二在这十来个人里面,身份算是比较高的,剩下三位东家虽然家大业大,但家里的官儿没钱二的姑父大,剩下来的都是掌柜的,至于掌柜们身后的东家是谁,没人知道。
但既然来了,肯定都是心里有想法的。
“大家也都别干坐着了,都说说吧。”钱二坐在主位,有些吊儿郎当。
聚贤庄的东家没来,来的是大掌柜,五十多岁,留着山羊胡,很是富态。
这位大掌柜也不常出现在聚贤庄,一般都是二掌柜出面,所以不少人都不认识他。
“二公子可以先说说。”大掌柜道。
钱二盯着他,拱手道:“聚贤庄大掌柜,失敬失敬。”
“不敢不敢。”大掌柜朝众人拱手:“小的孙大,是聚贤庄的大掌柜,诸位东家有礼。”
钱二跟另外三个人没起身,其他人都站起身来拱手,这就代表这些人也是掌柜的,且他们的酒楼饭庄没聚贤庄大,背后的主子也没聚贤庄的大。
孙大坐下后钱二看了另外三人一眼,那三人也相互看了一眼。
其中一人道:“既然是来商量事的,都这么藏着掖着可不利于我们以后的合作。”
他这句话就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了。
钱二也点头:“就是,既然大家都不说,那我就说了,樊楼的调味料秘方,我们会宾楼是要定了。”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附和表明态度。
钱二又道:“这个陆辛夷,我调查过,其父不详,母亲是很早之前春满楼的花魁,叫陆羽绮,她在选上花魁那年,就被一位神秘人给赎身了,消失了一段时间。”
“再次能查到的消息就是十四年前,她盘下了西街一家花楼,改名群芳阁,自己开起了花楼。”
“不过她那花楼开的跟慈幼局似的,五年前陆羽绮死了,她的女儿陆辛夷就成了群芳阁的小东家。”
“但那时候她还小,根本无法经营,三年前,陆辛夷救了一个落榜书生,资助他上书院,还将群芳阁抵押给了醉春楼,就是为了能让那书生高中。
结果书生真高中了,但高中后的书生并没有娶陆辛夷,反倒娶了个贵女,你们猜猜,这个书生是谁,这个贵女又是谁?”
钱二把这一段当故事来说,众人听的还觉得蛮有意思的。于是也纷纷猜了起来。
有个三十多岁男人冷笑一声道:“她算什么贵女?不过是商女出身,仗着嫁给敬王的侧妃姑姑,硬扒上了敬王而已。”
“荣昌县主?”有人惊讶道:“她不是寡妇吗,她的夫君死了满一年了?”
“刚满一年,”之前开口的男人道:“寡妇算什么?在有些男人眼里,别说是年轻的寡妇了,只要能让他们青云直上,就是娶个老媪他们也是愿意的。”
这话惹来好几个人不赞同的目光。
钱二道:“李家这几年靠着敬王这座大山,在京城也笼络了不少人。诸京暑的徐敏,就是被李家推上那个位置的。这次针对樊楼的,应该也是这位荣昌县主。”
有人终于反应过来,惊讶道:“所以那个书生是今科探花周文斌?”
钱二点点头:“正是。”
“看来这个探花郎,也是个狼心狗肺的。”
“人之常情。”又有一人道:“换成你站在他那个位置,一个是虽然有救命之恩,但是是花楼出身,娶她肯定会给自己的前途带来不可预估的影响;
一个虽然是寡妇,但年轻貌美还有个当朝皇帝亲叔的义父,你选哪个?”
大家都没说话。
最早开口嘲讽的男人面露不屑冷哼一声:“找再多借口,也不过是薄情寡义,猪狗不如。”
他那愤慨的样子,倒是有种同仇敌忾的怨恨。
钱二:“好了,现在说说,我们要用什么办法把这位陆东家从诸京暑给捞出来。”
“二公子有什么好的建议?”孙大问。
众人虽然讽刺荣昌县主,但他们背后的大部分人是不敢真的得罪她的。
毕竟敬王没有子女,这位荣昌县主要是能生下个儿子,说不定还能被敬王寄养在名下,毕竟敬王妃去世这么多年,敬王不但没有再娶王妃,就连一个女人都没带回府上。
敬王府如今是李侧妃在打理,这一切还真不好说。
第 81章 :都是人精
钱二道:“这位陆东家,已经在诸京暑被关了六天了。就算不为她这个人,就是为了手里的方子,我们也要抓紧时间了。毕竟那樊楼一日可盈利百两,多等一日就少挣百两,你们谁人能不心动?”
钱二这话一出,众人立刻都心动起来。
一日百两谁不心动?就是聚贤庄,如果没有各项贵人们的打赏,光饭食这块一日的纯利润也就勉强百两。
“钱二郎,你就直说,我等配合就是。”一个东家道。
钱二:“我们虽然背后有靠山,但都是要做生意的,也不好直接去诸京暑上门要人,我的意思是,这件事,还得捅给敬王。”
“这件事,我觉得应该是荣昌县主暗自吩咐的,或者那位李侧妃也是知道的,但跟敬王没关系。”
众人闻言再一想,也不由的点点头。
李侧妃仗着王府就剩下她这么一位侧妃,这些年来行事越发没了规矩,经常逾制佩戴王妃才能戴的七尾凤钗。
她娘家更是借此机会拉拢了不少小官小吏。
之前骂人猪狗不如的那位壮士开口问:“既然如此,谁去说。”
钱二看着孙大:“这件事恐怕还要有劳孙大掌柜。”
虽然大家没见过聚贤庄背后的东家,但听说也是皇室之人,由对方去跟敬王说,比他们要方便一些。
孙大笑呵呵道:“恐有不妥。”
钱二有些不高兴。
孙大道:“其实这件事也简单,只需要把背后是荣昌县主在捣鬼的证据交给那位陆东家,想必她会有办法自救的,我听说,她跟开封府的秦大人是有点交集的。”
要不怎么说这些权贵的消息真的是太他爷爷的灵通了,这点小事都能知道。
“最重要的事……”孙大道:“你们就不想看看两女抢探花郎的戏码?”
骂人的那位壮士一拍手,道:“荣昌县主跟那个周tຊ文斌都不是好东西,这事闹大了也好,正好让大家看看负心汉的下场。”
钱二闻言仔细一想,也觉得这个办法很好,一来避免牵扯太深,万一敬王真的要袒护那个义女,对他们这些人出手,他们在主子那也讨不到好。
一个方子,可以适当帮一帮,但还不值得得罪敬王。
二来还能看到两女争一夫的戏,要是那位陆东家厉害点,说不定还能看到别的戏。
上一次引起全京城老百姓关注,还是一年前左相裴玉被抄家,全家流放结果半路遇到流匪全家在路上被灭门的事。
权衡一番,众人都觉得孙大提出来的办法更稳妥一点,所以说这些人啊,就没一个是傻子。
陆辛夷想用方子以及其他菜肴画个大饼来钓这些商家,这些商家虽然上钩了,但也不会直接狠狠一口咬下去,大家都在试探,就看最后谁更胜一筹了。
于是当天下午,桂姨手里就多了不少证据,这些证据都证明徐敏背后之人是荣昌县主。桂姨气得把周文斌祖上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最后上楼,拿着陆辛夷好不容易才藏下来的婚书,换了一身衣服,跟大力胡大牛他们交代几句,就要去开封府告状。
结果被芸娘给拦下了。
“你莫要冲动。”芸娘道:“这些消息肯定是那些酒楼东家送来的,小娘子说的是让他们救她出来,如果你现在去开封府击鼓,最后小娘子被放出来了,那这个功劳算谁的?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桂姨一想也是,“可他们不动,难道我们就看着小娘子在里面吃苦?”
“自然不是。”芸娘道:“既然已经知道是荣昌县主动的手,那这婚书就不必这个时候拿出来,你自保管好,我去找他。”
“我让他把这件事告诉敬王,如果敬王参与了,或者敬王为了保护荣昌县主,还要置我们于死地,那时候再拿出这一纸婚书。这婚书是我们反击的关键证据,不可轻易拿出来。”
桂姨一想,确实如此,如果那位秦大人最后碍于敬王的压力,不管这事,甚至直接将关键证据婚书给毁了,那他们小娘子可就真的没得救了。
那些酒楼背后的东家,可以不把诸京暑的市令放在眼里,但敬王,谁敢不放在眼里?
这也是那些老狐狸为什么又把证据送到他们手里的原因了,这是想让他们下下水看看情况呢。
桂姨对芸娘是真的佩服起来了,立刻让大力跟紫薇护送芸娘去找那位大人,她则去找范大人,想去见见陆辛夷,把这事跟她说说,看看她是怎么分析的。
话表两头,先说芸娘这边。
她乘坐二人抬的小轿子,依旧是东市上次那家茶楼,那个包厢,然后写了一封信交给大力。
写完后芸娘在信封上随手斜着往上画了一笔,然后将信塞进去递给大力:“交给胜业坊李家门房,交代一句是给他们家二公子,你只管把不转交的话说的严重点。”
大力接过信,目光复杂的看了芸娘一眼后去报信了。
等李二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戌时了。
这次他显得有些匆忙,进来就道:“刚从外地回来,让你久等了。”
紫薇见礼后退了下去。
芸娘坐着没动,给他斟了一杯茶:“先喝点水缓缓。”
“好。”李二接过就是一仰脖子喝下了。
芸娘又给倒了一杯:“慢点,没人跟你抢。”
李二看着她笑了笑,第二杯就斯文了不少。
放下酒杯后道:“上次你说的事,因为第二日就出差去了,所以……”
芸娘:“这次来还是为了这件事,不过不是污蔑,而是有证据了。”
说着把那一叠证据放在李二跟前:“我也知道你的难处,不需要你做什么,只需要把这件事告诉敬王。”
“就这么简单?”李二问:“如果真是荣昌县主所为,那敬王……“
“如果你告诉敬王了,敬王还是不管,那我们就去开封府击鼓鸣冤,到时候就算我们这些蝼蚁身死,也会让京城百姓免费看一场皇室贵人们的笑话。”
李二:“我可以帮你离开的。”
芸娘摇头:“从陆姐姐救我那天起,我就是群芳阁的一份子,没有陆姐姐,我坟头草早就多深了,这是我欠姐姐的。”
第82 章 :大胤敬王
李二:“那等这件事结束,我纳你……”
“以后莫要说这话,伤了你跟你夫人的情分。”芸娘道:“我知道你不是寡情之人,所以我也没想过要参与到你们之间破坏你们的感情,只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寻你帮助,并未有其他心思。”
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避而不见了。
芸娘继续道:“只要东家平安出来,我在樊楼的日子过的不要太逍遥自在,东家不需要我接客,只需要我每日弹琴一个时辰即可。
我是烟花之地的人,一日踏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对于我这等身份的人来说,樊楼就是我最好的归属了。”
芸娘起身,对他盈盈一拜:“芸娘在此多谢郎君了。”
李二本想扶她想起,但想起她说的话,心头虽有不舍,但也没有碰她,只虚虚一扶:“我定会如实禀告敬王,如果他不管,我定会联络御史参他从女勾结官员,与民争利。”
芸娘:“多谢。”
说完没有再看他,起身离开。
大力跟紫薇就在门口等着,等芸娘出来,大力紧张的看了她一眼,又看到屋里一看就不凡的那人一眼。
接触到对方目光后,大力下意识闪躲了下,随即想到什么又看了回去,还瞪了对方一眼,这才跟在后面离开了。
另一头,天黑后桂姨也见到了陆辛夷,把事情的经过以及芸娘的分析都跟她说了说。
陆辛夷赞赏道:“芸娘说的对,我抛出诱饵想让他们救我,可他们既想吃饵,又不想出全力,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我告诉你三个菜谱,你再写一封信,就说这三个方子是感谢他们提供证据的,既然不能救我出来,那合作就此打住。”
桂姨:“那要是他们不肯呢?”
陆辛夷:“不肯又如何,有本事进来揍我啊。”
听着小娘子说出这般话来,桂姨有些好笑:“也是,他们既想得到好处,又不肯使劲儿,哪里有这般好的事情。”
“看看芸娘那边情况如何,如果那边也没动静,还是要去开封府。”
“如果开封府不管,那就说明我陆辛夷过不了这一关,是我的劫数,你把钱财留好,将樊楼卖了,带着大家伙就去乡下好好过日子,那些钱和和地,够你们养老了。”
“小娘子莫说这些,我不爱听。”桂姨道:“真有那一天,我把她们安顿好就来陪您,正好我也想娘子了。”
陆辛夷抱住了桂姨,桂姨也抱住了她。
站在角落里的范大人叹息一声。
他走了出来。
陆辛夷跟桂姨分开。
范大人道:“我手里有这些年徐大人在诸京暑贪污的证据,如果敬王那边不管,你可以拿着这些证据去开封府。
不管如何,先把姓徐的拿下,你家东家还能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人只要不死,在哪里没所谓,下一位上任的大人肯定不会听荣昌县主的了,到时候你们再使使劲。”
桂姨眼睛一亮,又看向陆辛夷,等着她说话。
“那大人您所求是什么?”陆辛夷问。
范大人摇摇头:“我只是想还你娘的恩情,这次你平安出去,那这个情我就还完了。”
陆辛夷点点头,起身恭敬对他行了一礼:“多谢大人。”
桂姨是带着证据走的。
回到家,芸娘也已经回来了。
两人把两边的事情一说,都笑了。
可算是见到一点光亮了。
第二日正好是大朝会,卯时左右,文德殿门口就站了不少人。
来得早的都是官职不算太大的,真正的大人物,是需要压轴出场的。
李玉等在门口,不少经过的人看到他后纷纷打招呼。
“李博士……”
李玉是国子监博士,正五品,平时也不上朝,只大朝会的时候来。
李玉也纷纷跟其他人打招呼。
众人见李玉一直等在门口,也知道他是在等人,所以也没人不识相的待在那不走。
直到还有一刻钟就要上朝了,大胤的敬王才姗姗来迟。
这位敬王平日是不来的,也只有大朝会的时候会露个脸。要是碰到他心情不好,就连大朝会也不高兴来。
所以李玉也没有把握今天就能见到敬王。
要是见不到,他就打算散朝后去找了。
好在,敬王来了。
李玉上前行礼:“见过敬王。”
敬王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只嗯了一声表示了下就走了。
给了个嗯就算不错了,前面那些打招呼的,连个嗯都没得到。
李玉见状,立刻快走几步拦在敬王跟前。
敬王有些肿的眼睛终于睁大了一些,皱眉看他,一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表情。
李玉知道敬王不喜欢那些弯弯绕,所以也没有铺垫直接tຊ递上证据道:“王爷,您的义女荣昌县主强抢别人的未婚夫婿后又勾结诸京暑官员对对方进行打压,人家现在把证据递到微臣这里来了,微臣不知该如何处置,想问王爷讨个办法。”
敬王皱着眉消化完了李玉的话后冷哼一声:“大胤律第一页就是太祖皇帝写的一句话: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一个博士没读过大胤律?还需要本王告诉你?”
说完这句就走了。
李玉琢磨了下,敬王这意思就是他不管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是吧?
等下朝后,李玉亲自来了一趟樊楼。
看到李玉登门,芸娘十分意外,但还是把人迎了进来。
“我是来告诉你一声的,我见到敬王了,王爷的意思是按照大胤律法来。你们有证据的话,可以去开封府告状。”说着把证据还给他们。
芸娘大喜,桂姨闻言也高兴起来,只要敬王不给那个臭不要脸的撑腰,他们还是可以搏一搏的。
当天上午巳时,开封府许久没响过的鸣冤鼓被人敲响。
周围的人听到后还以为听错了,确定真是开封府的鸣冤鼓声后,大家奔走相告,去开封府看好戏去了。
秦砚等人听到鼓声也愣了下,随即立刻起身去换官服。
其他差役们立刻忙了起来,不一会儿,秦砚就端坐正堂,目视前方,他一拍惊堂木:“升堂,带原告。”
衙役们敲着杀威棒,喊着威武。
门口有衙役扯着嗓子喊:“升堂……带原告……”
第83 章 :开封府过堂(1)
桂姨带着证据走进了开封府,比起第一次被武侯押解来时的慌张又害怕的狼狈样子,这一刻的桂姨是昂首挺胸的,她是来为她家小娘子讨要一个公道的。
看到上来的是桂姨,秦砚心里就知道,这是陆辛夷的反击了。
虽然莫少棠已经跟他汇报过了,但当时他就觉得这个计划虽然不错,但有些过于想当然了。
那些人又有哪个是那么好利用的?
当时他就想着要提醒一二,但最后没有插手。
作为开封府的通判,他得对得起头开封府大堂上明镜高悬四个字,。
他要是参与进去,一旦被人抓到把柄,那他就没资格坐在这里审讯了。
他唯一能帮的,也只能是在断案的时候,秉公处理,绝不徇私。
现在看来,她是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时机了。
桂姨看到秦砚一身官袍的时候,还是有些瑟缩。
底层老百姓对于官员,有着一种天生的敬畏。
桂姨跪下:“民妇桂芝拜见大人。”
秦砚拍了一下惊堂木:“桂芝,你击鼓所为何事,详细说来。”
桂姨跪直身体,“民妇桂芝,状告诸京暑市令徐敏徐大人。民妇乃是西市花街樊楼的掌柜,七日前,我跟我们东家娘子一起去诸京暑,为的是更改经营范围一事。
谁知诸京暑的徐大人二话不说,直接将我的东家抓进牢里,理由也没给一个。
后来徐大人直接问我东家要樊楼的调料配方,东家不肯,就被徐大人施以鞭刑,至今东家还被关在诸京暑的大牢里,除此之外,徐大人以权谋私,巧立各种名目强行要西市商户纳税,这是状纸以及证据,请大人为民妇的东家做主。”
桂姨双手高举状纸以及证据。
立刻有人上前接过证据跟状纸呈在秦砚跟前。
秦砚翻看起来。
开封府从太宗开始就定下了规矩,升堂的时候只要不涉及重要刑事案件以及皇家密辛,是允许部分百姓围观的,此举初衷是为了体现开封府的公正,提高朝廷在老百姓心中的地位。
所以历任开封府的官员,都得清正严明,毕竟这么多老百姓看着呢。
要是来个昏庸无能的,那开封府百年清名没了不说,老百姓得把那昏官祖宗八代祖坟都给掀了。
所以历来开封府的府尹要么是皇亲,要么是在民间有很高威望的三品以上官员,一般人不敢也不想坐上那个位置。
秦砚很快看完状纸,一拍惊堂木,拿出一个差票:“传西市诸京暑市令徐敏,受害人陆辛夷,牢头等相关人员前来堂前回话。”
有差役拿着令牌带着人就去传唤人了。
秦砚看着桂姨,问:“你手里的证据,从何而来?”
桂姨:“乃是好心之人知道我们东家遭受冤屈,送到我们手里的。”
“也就是说,你呈现的证据,是不是真的证据,你自己也不知道?”
桂姨心头一慌,不能把范大人供出来,不然他的官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哪个上官敢用他这样的?
桂姨:“大人,上面记载的都是徐敏主动收贿以及恶意侵占他人财产,巧手名目中饱私囊的证据,是不是真的,大人传唤人来问,自然是一清二楚了。”
秦砚看了她一眼,喊了一声师爷。
旁边记录案情的师爷立刻上前。
秦砚把证据给他看:“让贺推官把这些人带回来审讯。”
师爷立刻领命而去。
门口已经有不少人在围观了,其中就有不少商户。
听到樊楼把诸京暑给告了,有人开心有人忧愁。
开心的是终于有人敢告诸京暑了,这位诸京暑的市令虽然才来两年,但已经惹得西市商户们的诸多厌烦了。
商户的税本来就重,这位市令还要巧令名目来增加他们的税收,搞得他们不得不提高物品的价格,但价格一上涨,老百姓也颇有微词。
有些家底子薄的商户被他这么一搞,本就薄利多销的生意就有点做不太下去了,西市这两年铺面换主十分频繁,都是因为开不下去了。
忧愁的是听说这人很有点背景,怕这次扳不倒他,他会疯狂报复。
徐敏正在大牢里找陆辛夷要配方的秘方,陆辛夷自然是不肯给。
徐敏恼怒,昨天回去找小妾生子的事不知道怎么被夫人知道了,很是闹了一场。
所以他心里有火,这会儿陆辛夷又不肯配合,徐敏亲自拿着鞭子抽了陆辛夷几鞭子。
牢头抽都是避开要害且掌握力道的,徐敏疯起来才不管这些,每一鞭子都是用了狠劲儿的。
在这些人的眼里,像陆辛夷这样没有任何背景势力的小人物,就算真弄死了也没事。
更何况他还是奉命办事的,自有人替他收拾妥帖了。
陆辛夷被抽的惨叫连连,这次是真疼。
有一鞭子的尾巴扫到了她的脖子,一条血痕清晰留下。
牢头在旁边道:“大人抽累了吧,这种事交给小的就行。”
徐敏闻言又抽了陆辛夷一鞭子,正好在这个时候,开封府的差役带着差票来了,引路的是范大人。
听到动静,徐敏扭头,见到陌生差役,很是不满的看向范绰。
范绰拱手道:“大人,这几位差役是来自开封府。”
徐敏明显一愣。
差役看向被打的奄奄一息的陆辛夷,一招手,立刻有人上前去解开绑缚她的绳子。
领头的差役道:“我等奉开封府通判秦大人的命令来传唤徐市令,以及这位陆东家,还有牢头,范大人,你跟我们也一起吧。”
徐敏:“开封府?本官所犯何罪?”
差役道:“樊楼的管事将您告上了开封府,徐大人,莫要在这里耽误时间,秦大人还在等着,等到了开封府,是非黑白自然会给您一个答复的。请……”
差役还是很恭敬的。
徐敏看了陆辛夷一眼,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他并不怕。
当下就一甩袖子走了。
陆辛夷那边被两个差役搀扶着,范绰见状就道:“还是找个东西抬着吧,这样快点。”
牢头立刻找了块板子过来,将陆辛夷放上去抬着,就这么一路往开封府去了。
这阵仗有点太扎眼,不少人认出了这是开封府的差役,觉得可能是有大案子发生了,纷纷跟在后面。
陆辛夷感觉自己有点社死,她扒拉了下头发给自己脸挡住,颇有点掩耳盗铃的感觉。
但她知道现在自己越惨,后面就对她就越有利,所以社死就社死吧。
第84 章:开封府过堂(2)
徐敏已经先一步来到了开封府大堂,因为他穿着官服,现在也没给他定罪,所以秦砚还是让他坐着回话了。
范绰自然也有。
又等了片刻,差役们才抬着人进来。
看到陆辛夷是被人抬进来的时候,秦砚眉头蹙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徐敏,又收回了视线。
桂姨立刻起身喊了一声小娘子后就扑了过去,但被衙役挡住了。
秦砚拍了一下惊堂木,桂姨只好折返跪下,等陆辛夷被放到她身边的时候,桂姨立刻带着哭腔呼喊:“小娘子……您还好吗,您应我一声。”
陆辛夷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然后又闭上了。
大街上还不算社死,毕竟没人认识她,说起来也就是“某位女郎”,但这里的人都认识她啊……
秦砚一拍惊堂木,问差役:“发生何事,为何是抬着来的?”
领头的差役道:“回禀大人,某等赶到诸京暑大牢的时候,就看到这位徐大人正在tຊ对这位陆东家施以鞭刑。”
“大人,请大人为我们做主啊。”桂姨立刻哭喊起来。
外面的人闻言也纷纷指指点点起来。
徐敏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秦砚看向徐敏:“还请徐大人解释一下,为何对这位陆东家动刑。要是本官没记错的话,诸京暑只有扣押的权利,可没有对人动刑的权利,如果涉及到重大事件,理应禀报开封府,由开封府定夺。”
上官问话,徐敏站起来拱手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位陆东家是个奸邪狡诈之辈,不把诸京暑的条令放在眼里,私改经营范畴也不来诸京暑禀报。”
“下官是发现她有重大匿税嫌疑,所以才将人扣押在诸京暑,让她反省交代,但此人诡计多端,多次戏耍下官,下官这才难以控制情绪,给了她一鞭子。”
秦砚收回视线,看着还躺在那的陆辛夷:“陆辛夷,能说话吗?”
陆辛夷真的是觉得头皮发麻,她缓了口气:“禀大人,能。”
说着就要坐起来。
桂姨赶紧来扶她,陆辛夷故意狠狠抽了一口气。
也确实疼。
桂姨哭道:“这哪里是抽了一鞭子,分明是很多鞭子,脖子上,胳膊上,身上都是鞭痕,大人,请大人做主啊。”
“莫要喧闹。”秦砚大声道:“陆东家,本官念在你是女子,又受了刑罚,允你坐下回话。”
“多谢大人。”陆辛夷恭敬道。
很快,差役端了一个小凳子过来。
陆辛夷是草民,在大堂上就算看坐,也不可能是椅子,只能是小马扎。
小马扎就小马扎吧,总比跪着好。
看到她脖子上的痕迹,秦砚眼神冷了几分,真是耻于跟这种人同朝为官。
秦砚问:“陆东家,刚才徐大人说的话你可听见了,有何补充的?”
陆辛夷:“启禀大人,民女要说的很多,民女被抓的当天,正是要去诸京暑修改经营范围的,樊楼之前是花楼,但因为民女手下都是一些孤苦无依老弱病残,实在开不下去,只能转而开食肆。”
陆辛夷看着徐敏:“徐大人说民女私改经营范畴,那民女就不太明白了,这东西两市的花楼,哪一家不允许卖食物了?怎么轮到樊楼就不可以了?”
“休要狡辩。”徐敏呵斥道:“花楼就是花楼,食肆就是食肆,休要偷换概念。”
“大人休恼,民女并非狡辩。”陆辛夷道:“民女是看所有花楼都是这般操作的,以为是可以的,后来察觉到不太妥,就主动去诸京暑询问,该罚款罚款,民女都认。”
“只是民女还没说明来意就被大人关了起来,关起来后也一直没人来审讯,直到昨日,大人过来,问民女要秘方,徐大人,是也不是?”
“哼,你说你来诸京暑主动修改就是主动修改?谁人能证明?”徐敏看着桂姨:“你的人当然向着你。”
桂姨偷偷看了一眼一旁的范绰,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了。
“范大人能证明,”桂姨道:“东家被抓的前几日,草民问过范大人相关问题。”
范绰站出来拱手道:“启禀大人,确有其事。”
徐敏看范绰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
秦砚问:“你为何找的是范大人,你们之前认识?”
桂姨:“范大人一直在西市诸京暑当官,西市的商户都认识他,一般有什么事也会询问他。”
秦砚看向徐敏:“徐大人,你问陆东家要的是什么秘方?”
徐敏:“……”
见他半天都不说话,秦砚一拍惊堂木:“徐大人……”
徐敏瞪了陆辛夷一眼,不得不拱手道:“下官问她要的是生子秘方,她还亲自做了动作,大人不信可以问牢头。”
这一刻徐敏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了。
不等秦砚问话,牢头立刻道:“回大人,小的不知道是什么秘方,但昨日在牢里,这位陆东家确实做了很多奇怪的动作。”
秦砚看了陆辛夷一眼,又问徐敏:“为何会问陆东家要生子秘方?”
徐敏只好拿出陆辛夷编的那套说辞:“她娘以前是花魁,下官就是听说这些人的手里会有一些特殊的秘方能生儿子,所以才问她要的。”
秦砚立刻追问:“那你这是承认你将陆辛夷扣押,是为了徇私,对吗?”
徐敏:“当然不是了,陆辛夷所犯罪责确实跟我诸京暑相关条例冲突,所以下官才将她关押起来的,生子秘方不过是顺带着的,这一点下官承认是徇私了。”
秦砚:“陆辛夷,你是何时给的他生子秘方?”
“昨日下午。”陆辛夷回。
秦砚又问:“那徐大人今日是为何对你施以鞭刑的?”
不等陆辛夷回答,他看着徐敏道:“难道今日也是为了生子秘方?”
徐敏大囧,围观的不少人都已经笑了出来。
秦砚冷肃着脸,一拍惊堂木:“肃静。”
围观的人不敢再笑了。
见徐敏不说话,秦砚问牢头:“今日徐大人干了什么,说了什么,你据实说来,要是敢有半句谎言,本官定不轻饶。”
牢头立刻跪下道:“大人,小的是真不知道,小人没听到徐大人说什么,但确实听到陆东家说她没有什么调料秘方,都是她瞎配的。然后徐大人就拿着鞭子开始抽打起来。”
“抽了多少鞭子?”秦砚问。
牢头有些害怕的看了徐敏一眼,但在开封府的大堂上,他是不敢说假话的。
“启禀大人,小的不太清楚,但小的反应过来后数了,大概有五六鞭子……”
秦砚:“徐大人,你有何辩解?”
第 85章 :秦大人威武
徐敏被秦砚连番询问一时间不知要如何回答。
秦砚又看着陆辛夷:“陆东家,你来说说。”
陆辛夷赶紧道:“启禀大人,徐大人一直在逼问民女樊楼使用的调味料配方,昨日也是这般逼问,民女装傻,他还让牢头打了我一顿鞭子。
民女知道,一旦调味料的配方给了他,民女很有可能就要死在那阴暗的牢房里,所以无奈之下才把生子秘方说了出来拖延时间。”
“牢头。”秦砚喊了一声。
牢头立刻回答:“确……确有其事,但小的没下重手,陆东家……”
陆辛夷点头:“确实,牢头大叔手下留情了。”
秦砚又看着徐敏:“徐大人,对此你有什么话说?”
徐敏:“我确实问她配方了,我就是好奇,怎么,本官还不能好奇一下了?”
见他这般耍无赖,秦砚冷哼一声:“徐大人好奇的点还真奇特。”
徐敏继续狡辩:“本官就爱好吃,所以就顺嘴问了一下,她那地方乌烟瘴气的,本官就是想问了回来让府里的厨子做给本官吃。”
秦砚冷眼看他,随即一拍惊堂木:“带证人潘大海,徐海波,张正,许亮等人上堂……”
在秦砚念到这些人名字的时候,徐敏是满脸错愕的,随即立刻看向范绰,可惜范绰低头,看不到他的表情。
被秦砚念到名字的几个人从另一边被人带了进来。
这些人一进来就跪了一排,不等秦砚问话,就开始竹筒倒豆子似的将徐敏如何利用职务之便威逼利诱他们必须“上供”的经过说的清清楚楚,上供的都是奇珍异宝,古董字画。
这些人甚至连徐敏那天穿的是什么衣服都说清楚了,只要去他家搜寻找到证据就容不得他抵赖狡辩。
外面的老百姓听这是一片嘘声,商贾们则兴奋的相互交流。
秦砚嘲讽道:“徐大人,你不会说这些古董字画也是你出于爱好借回去观赏观赏吧?”
“有何不可?”徐敏索性不要脸了。
秦砚:“有些古玩字画一借就是两年,徐大人真是好厚的脸皮。”
徐敏被秦砚这么一激,心头火也起来了。
他看着秦砚问:“秦大人,你可知道我是为谁办事的?”
秦砚:“本官不知,不过你可以说出来,本官立刻差人将对方传唤来,你们好来个当堂对峙。”
徐敏哪里敢,他说这话只不过是为了吓唬秦砚。
这个时候有个四十来岁的汉子挤到最外面,忽然就往那一跪就哭喊:“请大人为草民做主啊,草民的女儿在徐大人府上做事,签的是雇佣契约,说好满十八岁就可以出府的。
小女上个月就应该是出府的时日,草民去徐府接人,但许久没等到小女,草民询问缘由,府上的管家就说小女要留在徐府享福,要做他们家的妾,就把草民赶走了。
但这是不可能的,草民五年前就给小女订了婚事,他们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就等着小女契满回家成婚。她上个月休假回来的时候还跟她娘一起出去置办了嫁妆,所以草民怀疑小女出事了。”
“草民连续几天都去徐府蹲守,都没看到小女,然后终于看到了眼熟的婆子,草民给了许多钱,对方才告诉草民,小女已经被他们徐家给害死了。请大人为草民做主,为草民的女儿伸冤啊。”
秦砚一个眼神,立刻就有人tຊ上前将男人扶了起来。
差役安抚道:“这是另外一个案子,你来这边先写状纸。”
男人抹着泪去写状纸去了。
秦砚看向:“徐大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徐敏:“哦,那个丫鬟啊,我听我家夫人说了,她手脚不干净,可能是觉得马上要离开府上了,就偷盗了我夫人一根极贵重的金簪,价值百两。”
“根据大胤律,仆人偷盗主家财物,主家有权处置,我家夫人气急,就打了她几下,她自己想不开,就吊死了。”
“不知道徐大人读的是何处得来的《大胤律》?”秦砚冷哼一声:“对方只是跟你签订雇佣契约,只是来你家做工,并不是卖身的仆人,徐大人哪里来的权利对良民动刑的?”
“何况本官问的是樊楼状告你的案子,徐大人,想好怎么回答了吗?”
徐敏还是那句话:“秦大人,你要是知道我在为谁办事,你就不敢这么审问我了。我奉劝大人一句,最好搞清楚了,别到时候大水冲了龙王庙。”
秦砚不搭理他这些话,只冷肃道:“徐敏,你利用职务之便,贪赃枉法,谋取暴利,与民争利,对良民私自用刑,这些罪名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要说?”
徐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官乃六品市令,就算真有罪,也该是大理寺来审讯。”
“徐敏……”秦砚狠狠一拍惊堂木,而后起身朝皇城方向拱手道:“开封府自太祖皇帝始,就可审讯一切违法乱纪之人,上到皇亲国戚,下到黎民百姓。
太祖皇帝赐予开封府三把铡刀,御赐铡刀,如圣上亲临,你现在身在开封府大堂,你说本官审不审得你?”
说完又是狠狠一拍惊堂木,所有人都被这一下给吓的一激灵。
气势太足了。
台下的陆辛夷已经把嘴巴张成了O型,她看着秦砚,仿佛看到了电视剧里的包大人亲临,浑身都热血沸腾起来。
妈呀,刚才秦大人说开封府有铡刀!!!
但历史上宋朝的开封府是没有铡刀的,所谓的龙头铡,虎头铡,狗头铡不过是《七侠五义》里杜撰的而已。
但现在,大胤居然有。
秦砚说是太祖皇帝亲赐开封府的。
那么,她是不是可以脑洞大开的认为,这个大胤朝的开国皇帝,很可能是她那看过《七侠五义》的老乡啊……
没道理她能重生,别人就不能了。
妈呀……
陆辛夷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如果真的是的话,那肯定还是有迹可循的,不行,她得好好找找
此时大堂上的秦砚神情更加肃然,他大喝一声:“来人啊,摘掉他的官帽,脱去他的官袍,让他跪下听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