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桂兰收拾好东西过来分肉,瞧见这么一锅鸡汤也是垂涎欲滴。“欢喜,你这手艺就是不一样,往年你大嫂二嫂炖的鸡,可都没有这么香。”白欢喜腼腆笑笑不接话。赵桂兰拿起碗开始分肉。天气炎热,她也没想省着吃,不然到时候好好的肉就糟蹋了。所以每个人碗里的肉都有好几块,还分到手一个黑面馍馍。两个鸡腿她一只给了李康,一只放在白欢喜的碗里。明目张胆的偏心。除了刘招娣看不过眼,其他人都当没有看见。
吴玉也正要离开,却被白欢喜叫住。
“伯娘,谢谢你。”
吴玉脸色一红,“谢啥,都是一家人。”
说完她就赶紧回去了,吃完早饭就得马上赶路,可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等赵桂兰带着王月梅和徐娇娇回来时,手上不过拿着几株蔫哒哒的野菜。
几个孩子们和大人也出去晃荡了一圈,打算找找水源的,但还是无功而返。
赵桂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吴玉做好了早饭自然第一时间去和她说了。
等赵桂兰听完,脸色已然是不好了。
可是骂回去?
朱大夫当年可是救过李康的,那些药材钱也没收多少,对她来说,朱大夫值得她的尊敬。
所以他的女儿来找事,她也没了主意,只叹了口气。
“下次我若不在,大嫂可得再帮我护着些欢喜。”
“那是自然。”
白欢喜见人都回来了,便把碗拿了出来。
揭开陶罐,露出一大锅黄金色的鸡汤,上面飘着油珠儿,鲜美的香味扑鼻而来。
后半夜文火熬煮,老母鸡已经炖的软烂脱骨。
赵桂兰收拾好东西过来分肉,瞧见这么一锅鸡汤也是垂涎欲滴。
“欢喜,你这手艺就是不一样,往年你大嫂二嫂炖的鸡,可都没有这么香。”
白欢喜腼腆笑笑不接话。
赵桂兰拿起碗开始分肉。
天气炎热,她也没想省着吃,不然到时候好好的肉就糟蹋了。
所以每个人碗里的肉都有好几块,还分到手一个黑面馍馍。
两个鸡腿她一只给了李康,一只放在白欢喜的碗里。
明目张胆的偏心。
除了刘招娣看不过眼,其他人都当没有看见。
再说了,要不是欢喜管做饭这一块,这只鸡怕是没这么早进肚。
而且往年他们哪里能吃这么多肉?
每个人都呼哧呼哧大口吃肉喝汤,几个孩子也是吃的满嘴流油。
一岁的四牛牙齿还没长齐,但是老母鸡炖的烂,他也是吃了不少。
刘招娣见他吃的开心,也没空去想那两只鸡腿了,一心把黑面馍馍用鸡汤泡软,再喂给四牛吃。
白欢喜看着陶罐里还剩一点的鸡汤,询问赵桂兰,“娘,要不我给大伯娘盛一碗过去?”
赵桂兰毫不犹豫点头。
“可以,我装一碗你拿过去吧,合该给你大伯娘道个谢的。”
赵桂兰虽然和吴玉妯娌关系不错,平时也没有这么大方过。
这次能这么爽快,主要还是因为吴玉刚刚帮白欢喜说了话。
赵桂兰盛了一碗鸡汤,汤多肉少,想着吴玉家也就三个人,便盛了三块鸡肉。
一人一块尝个味就行了。
等白欢喜把鸡汤端过来时,吴玉一家也正啃着馍馍。
“大伯娘,娘让我给你端碗汤尝尝。”
吴玉受宠若惊站起身来,朴实蜡黄的脸上带着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虽然老母鸡汤对她的确有诱惑力,她却并没有接。
“欢喜,你快端回去,你家那么多人,一人一口都不够,哪能给我呀。”
“伯娘,早上要不是你帮我说话,怕是不少人都得对我有意见,所以这碗汤也是我的谢礼。”
吴玉还是拒绝。
“咱们都是一家人,我自然要帮着点,又不是普通亲戚,要啥子谢礼?快收回去!”
一直吃着馍馍的李建文也抬起头,木着脸开口,语气略显生硬。
“欢喜丫头,听话,拿回去吧。”
李光宗赶紧用胳膊肘捅了下李建文的肩膀,转而仰脸对白欢喜陪笑。
"嫂子,我爹就是个面瘫子,不太会说话,你别放在心上。"
白欢喜温柔笑着摇头。
空余时李康曾和她说过吴玉这一家子人。
吴玉是大嫂,性子直来直去,为人仗义也贤惠。
只是因为一连生了四个女儿,所以不得公婆喜欢。
李建文作为几个兄弟中唯一读了书的,最是信奉不孝有三,因此年轻时和吴玉的感情也是一般。
直到生了李光宗,李建文态度才好了许多。
只是他性格就是如此,难给人一个笑脸,所以看着不太好相处。
不像他的儿子李光宗,时时刻刻都笑嘻嘻的,吴玉也经常说她这儿子没心没肺。
白欢喜看向吴玉,精致的小脸露出几分撒娇的笑容,柔声开口。
“大伯娘刚刚也说了,咱们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那侄媳妇的手艺您总该尝尝吧?”
白欢喜样貌不错,甜笑娇俏,柔声软语起来,是个人都无法拒绝。
吴玉看了只觉得心都快化了。
她生了四个女儿,都没一个长得好的。
如今看见这样漂亮乖巧的白欢喜朝她撒娇,哪里还拒绝得了?
“你这孩子啊……”
语气虽透着无奈,眼里的笑意却都快溢出来了。
吴玉赶紧就着自己的粗布麻衣擦了擦手,这才小心翼翼接了那碗热腾腾的鸡汤,生怕洒出来一点。
“那欢喜你等我一会儿,我把碗给你腾出来。”
吴玉把鸡汤倒在自己家的碗里后,也没有吝啬自己家的水,直把那碗洗的干干净净了,才还给白欢喜。
白欢喜接了碗正要离开,身后却传来一声阴阳怪气。
“哟~侄媳妇过来看伯娘啊?”
白欢喜扭身看向来人。
原来是穿着粗布麻衣,一看伙食就不错——膀大腰圆的马兰草!
“来看伯娘还知道带点东西呢,真是孝顺啊。"
“可是说孝顺吧,我这个做婶婶的,从你过门到现在,却连一口水都没喝到,真是可怜啊~”
马兰草生的粗犷,一张大脸盘子一点没有女人的柔美,却还扮着可怜委屈的表情。
活像是黑旋风在矫揉造作,怎么瞧怎么让人发笑。白欢喜却并没有笑,脸上也没有面对吴玉时的温柔娇俏。
只冷声唤了句,"是三婶啊。"
马兰草见她给自己摆臭脸,脸上扮的委屈瞬间绷不住了。
"侄媳妇,你这也太不懂礼数了吧?孝敬了你大伯和大伯娘,怎么却忘记了你三叔和三婶?"
马兰草一家子本来不在这一片区域休息。
她跨这么远的距离过来,就是听说白欢喜炖了老母鸡,想着过来打秋风的。
她是有些怵李康那小子,可是他这刚过门的媳妇看着柔柔弱弱,倒是好欺负的样子。
所以她特意选择来堵白欢喜。
想着用孝道这么一压,白欢喜还不乖乖给她把鸡汤端来?
吴玉此刻也是一副护犊子的架势站在白欢喜旁边。
“弟妹,你说话可要凭良心,欢喜温柔体贴,对我们这些长辈可都孝顺的很。”
成了亲的小媳妇,若有不孝的名声传出去,那不是断人活路吗?
“三婶?你说没喝上我与相公的一口水?这话好没道理。”
白欢喜似笑非笑,边说边伸出手指细数了起来。
“单说成亲当日的席面,便有酒、有菜、有肉。"
“三婶作为长辈,虽然没有送贺礼,却也是被我与相公奉为座上宾的,鸡蛋和肉都没少吃吧。"
“而且三婶走时还拿走了桌上没喝完的三两酒水。”
“就这,三婶还说没喝到过我与相公的一口水,作为侄媳妇的我听了,也真是感到伤心极了。”
说完,白欢喜脸上也适当露出一丝丝委屈和伤心。
漂亮的人不管说什么做什么,总是赏心悦目的。
此刻她的伤心也令周围人觉得颇为同情。
李娘子和李秀才没有分家。
那马兰草这个三婶在李家连吃带拿的,自然是属于他们夫妻俩的东西。
所以马兰草说的那句话的确毫无逻辑。
而且作为长辈去吃席,竟然带着嘴空手就去了,也太不要脸了些。
那家里再揭不开锅的,哪怕拿上几株野菜也是好的呀。
更别说马兰草的日子过得可不差。
马兰草一个擅长打直球找茬的人,哪里遇到过这么一把温柔刀?
此刻被她这么一说,脑子顿时打结了,只磕磕绊绊道,“不过吃了你一点肉和酒,你……你倒是记得清楚。”
白欢喜又做出几分无奈的表情。
“三婶,现在这时节家里的肉和蛋那可是顶好的东西,我家又不像您,隔三差五去镇上割肉。”
“话说回来,堂弟这么有出息又孝顺,让三婶如此享福,怎么没跟着一起逃荒啊?”
白欢喜这话对于马兰草来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村里tຊ众人也早就好奇这个问题了。
儿子都不跟着逃荒的他们可还没见过呢。
马兰草的手无措地捏了捏衣角,吞吞吐吐回道,“还不是……还不是他做的活实在离不开他嘛,我们就商量着先走了,不过他忙好了就会跟来的。”
“这样啊?那堂弟是做什么活计的?竟然这么离不开他?”
白欢喜打破砂锅问到底,全然不顾马兰草愈加难看的脸色。
马兰草只觉得四周那好奇的目光让她喘不过气,也没心思要什么鸡汤了。
“侄媳妇,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东西没收拾呢,我先走了……”
她说完就急匆匆跑了,生怕再被白欢喜逮着问东问西。
白欢喜见了忍不住在心底感慨,李康的这一招还真是好用,屡试不爽。
吴玉也是松了一口气。
她怎么就忘记了,昨天白欢喜为了周佳慧还曾大打出手呢!
可不是看起来那么好欺负的。
只是昨天的事情传播开来需要时间。
有些当场瞧见的妇人即便回去第一时间就说了,也没人相信。
所以马兰草大概并不知道这看着娇弱的侄媳妇,可不是什么菟丝花。
不然以她欺软怕硬的性子,怕是得绕着白欢喜走。
队伍再次上路,周佳慧牵着李菲菲慢慢走着。
她的身上多了一个背篓,里面装了个能做饭的陶罐,还有一小袋子糙米。
也是李健章给的。
白欢喜看在眼里,感叹石头村里好人还是多的。
第二座山高了许多,绿色也肉眼可见多了起来,不至于一眼望过去都是枯枝烂叶。
树木大多都是上了年龄的,高大粗壮,遮住了头顶的烈日。
虽然缓解了燥热,却又多了蚊虫叮咬。
就一小会儿时间,几个孩子脸上手上都被蚊子叮出了红色的包。
二丫体质似乎和几个孩子不一样。
其他几个孩子顶多是伤口微微红肿,挠一挠止了痒便好受些了。
她被蚊子叮咬的地方却鼓起硕大的硬包,红肿得吓人,且还又疼又痒。
脸上几个大包交叠鼓起来,痒得钻心,伸手去挠又觉得疼。
这样的折磨对于一个三岁的小丫头来说是难以忍受的。
“呜呜……娘,我好难受~”
二丫蔫蔫得抱住徐娇娇的腿脖子,是一点都不想再走了。
徐娇娇看着女儿脸上比其他几个孩子还要触目惊心的红肿,眼里露出心疼。
此刻已经是大中午的时间了,整个队伍也早就精疲力尽,再加上受到蚊虫侵扰,赶路的速度并不算快。
白欢喜想给二丫和几个孩子都处理一下抹点药,便走上前来到李健章旁边。
“里正伯,您看要不我们就地休息会儿吧,孩子们都被咬的受不了,我想给他们抹点药舒缓一下。”
李健章一家子也好不了多少。
李健章两口子毕竟岁数大了,李健章腿脚又不方便,爬起山来比别人更加艰难。
只是他作为里正,必须得做好一个领头人的身份,因此一直咬牙坚持着。
他的几个孙子也被蚊子咬的受不住,只是比较懂事,所以一直忍耐罢了。
听了白欢喜的话,他也停下了单薄年迈的身躯,整个身子搭在拐杖上喘起粗气。
回头看了眼散漫焦躁的队伍,以及自己那同样精疲力尽的家人。
他点了点头。
“也好,那就就地休息一个时辰,这里山高,大家也可以出去找找有没有吃的。”
李健章的大儿子听了,便敲了铜锣让队伍停下休息。
听见铜锣声,众人顿时仿若泄了气的皮球,也顾不得地上脏不脏了,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
白欢喜目光不经意落在李健章那颤颤巍巍的右腿上。
她有心想帮李健章看看,这条腿到底还能不能治好。
可是还是收了心思。
若真能治,就现在这天天赶路的情况下,治好了也恢复不好。
当务之急,还是先护着自家人,别的都不重要。
想着,她就打了招呼回了自己家休息的地方。
徐娇娇正抱着二丫坐在地上,朝自己手上吐了一口口水就要往二丫脸上抹。
白欢喜赶紧阻止她。
“二嫂,我这里提前准备了一些驱蚊的药,用来给二丫抹点吧,会比口水好很多。”
徐娇娇的手停在二丫的脸上,还没来得及落下去。
听见白欢喜有药,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真的?那成!还是抹点药好得快。”
白欢喜上了牛车,借着牛车的掩饰从空间里找出了两瓶舒缓蚊虫叮咬的膏药。
这个药效果很好,末世刚开始她用的最多,只是到了后期蚊子也进化了,这药就没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