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他强行压下的过去，那些情绪又冒出头，悄悄点了一把火，煮着他的血液。外面的天气很冷，从草原吹进来的风还带着湿意，可闻聿风的眸子却被烧得发红。“普通同志怎么会天天找你？”宋熙忽然觉得很可笑，抬眸看他：“你是带着答案来问我的吗？”这个眼神，成了让闻聿风血液沸腾的最后一根薪火。他音量陡然提高，像是不肯承认什么，又像是在防御什么，挑出最难听的句子，一字一句。“宋熙，你这么喜欢勾搭男人，当初被关反省室的应该是你。”
宋熙伸出手，刚要扶着仓央桑落下马，忽然，一道熟悉的男声传来：“小熙！”
还会叫她这个名字的，只有那一人。
宋熙眸色一怔，下意识循着声源看去。
只见闻聿风一身深绿军装，快步朝这里走来，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神情。
闻聿风眼眶赤红，却连眼睫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这是一场梦。
藏区这样大，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遇到宋熙。
在宋熙离开的这一年里，他一直在尝试和过去和解。
他以为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
可是在看到宋熙的这一刻，闻聿风却恍若回到当初。
这一刻，闻聿风才意识到，宋熙是他刻在骨髓里的一道伤口，永远不会愈合。
他想过很多种两人相逢的可能，宋熙暴怒的、愤恨的，甚至是嫌恶的。
却从来没有想过，宋熙的眸子会那么平静，像是看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闻同志。”
轻飘飘三个字，让闻聿风心中一震，大脑也在瞬间变得空白。
藏区向来温差大，刚刚的太阳被乌云遮掩，只剩刺骨的冷意。
闻聿风凝在原地，嘶声质问：“他是谁？”
仓央桑落下意识看向宋熙：“他是谁？”
宋熙说：“他是闻聿风，曾经是我的……丈夫。”
她以为见到闻聿风，自己胸中会掀起惊涛巨浪，会不自觉颤抖，可真正说出口，才发现比想象中要简单得多。
在辽阔的天际和草原下，那些情情爱爱都显得格外渺小。
只是扶着仓央桑落从马背上下来，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心早出了汗。
闻聿风颤着声问：“什么叫曾经？”
“指导员，这一批的队员都这么不守纪律吗？”
仓央桑落毫不留情打断了闻聿风的话。
宋熙诧异地望向他。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仓央桑落的普通话可以这样流利，这样有威慑力。
指导员连连道歉，一把把闻聿风拉回队里。
“闻聿风，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在京市的营长吗？”
“现在在藏区，你要遵守藏区的营队纪律！”
寒意顺着冷风钻进骨缝。
没等闻聿风答话，仓央桑落已经拉着宋熙离开。
望着两人的背影，闻聿风的心像是破了一个洞，怎么都补不上。
四五月是藏区的雨季。
第二天宋熙用过早饭，教室外又下起雨。
宋熙在教室教完拼音，雨势渐渐变小。
她出去透气，倏然，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光。
“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
宋熙笑着抬眸，看到是闻聿风，嘴角的弧度很快消下去。
闻聿风的心抽痛起来，那甜蜜的微笑，本该是属于自己的。
比这抹消下去的弧度更痛心的是，宋熙看他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就好像她已经把过去完全放下，开启了崭新的人生，只有他一人还惦念着那段感情，被她残忍绝情地丢在一年前。
他定了定心神，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失控：“宋熙，你和仓央桑落是什么关系？”
宋熙皱了皱眉。
她很不喜欢闻聿风这样质问的语气，却还是回答。
“普通同志之间的革命友谊。”
依旧是那样的平淡，连一个眼神，一个眉头的弧度都不愿给他。
那些被他强行压下的过去，那些情绪又冒出头，悄悄点了一把火，煮着他的血液。
外面的天气很冷，从草原吹进来的风还带着湿意，可闻聿风的眸子却被烧得发红。
“普通同志怎么会天天找你？”
宋熙忽然觉得很可笑，抬眸看他：“你是带着答案来问我的吗？”
这个眼神，成了让闻聿风血液沸腾的最后一根薪火。
他音量陡然提高，像是不肯承认什么，又像是在防御什么，挑出最难听的句子，一字一句。
“宋熙，你这么喜欢勾搭男人，当初被关反省室的应该是你。”
“不过你放心，没有男人会娶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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