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玲珑这下急了,“太太是娇娇嫡母,娇娇出嫁嫡母不出面,娇娇到婆家怎么抬头做人?”“你怕什么?”赵沅君冷笑,“你家娇娇身后有侯爷做主,她出嫁后大可以站在她婆婆头上做人。”“娇娇性情温顺,孝顺柔和,绝不会有你说的情况出现,你还是担心念儿吧,被你惯得不知天高地厚,迟早会惹出祸事来。”江兴杰冷哼。江从南去道观后,赵沅君患得患失,就把江念儿接到身边同住,小孩免不了淘气,她有时候就会发脾气,但冷静了又心疼后悔,就会对她百般纵容。
因着章如梦和两位皇子的纠葛,热闹的春日宴请冷清了一阵,反正要接触说亲的早已有了默契,只是想多看看比较选择的那就是还不着急。
京城里的贵女矜持起来,轻易不肯让人相看。
老太太把赵沅君叫去讨论江从南的婚事,从放定到成婚至少要一年半的准备时间,她今年十五,已经没多少时间浪费。
“我舍不得她,还想留在身边多看两眼。”赵沅君嘀咕,“十八岁定亲,等到二十岁再出嫁,也不是没有。”
“那你想要找个比南儿还小的女婿?”老太太皱眉,“高门子弟,哪还有二十岁还打光棍的?”
“我念着你是南儿亲娘,婚事你做主,但你要这么含含糊糊不清不楚耽误了我孙女的婚事。”老太太瞪眼,“那我就做主南儿的婚事了。”
赵沅君从心禾堂出来闷闷不乐,再让温玲珑堵在路上,她翻个白眼,摆起臭脸就要离去。
“奴给太太请安。”温玲珑福身下跪。
赵沅君视若不见准备绕路。
“太太。”温玲珑竟直接跪下,冲着赵沅君哭求,“纵使奴有千般错误,娇娇是侯爷的女儿,眼看到了花期却无人问寻,还请太太不要把对我的仇恨附加在娇娇身上,她是无辜的。”
这么多年相处,赵沅君也算明白温玲珑的招式套路,作为侯爷身边第一贴心人,她心里其实没有把赵沅君当回事,每每示弱可怜,江兴杰必会出现,替他出面呛声。
赵沅君环视四周,“侯爷呢?侯爷不来,你这戏不是唱早了吗?”
温玲珑继续温婉哭求。
一身锦袍从游廊花窗经过,人未至,声音先到。
“赵沅君,你又干什么?”
江兴杰万般心疼地将温玲珑扶起,“你跪她干什么?我早就许过你不用跪她。”
赵沅君冷笑,向后看一眼。
婆子立即叫跟在五步远的人把椅子送过来,赵沅君就地坐下,“我比侯爷就早到了一会,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侯爷来了正好,问清楚了也省的我迷惑。”
“赵沅君你这个妒妇。”江兴杰搂着心爱的女人,面对赵沅君不是妻子,而是要破坏他二人情缘的王母。
“玲珑已经百般谦让,为何你还不放过她,非要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惩罚她,让她丢脸。”
赵沅君翻个白眼,“我好好走着路,突然被人拦了道,她自己愿意跪的,怎么又成我惩罚她了。”
“有的人天生下贱,膝盖软,见人就跪,有的人呢就白生一对眼睛,是非不分,黑白不论。”
“侯爷,不是太太罚妾,是妾自己跪的。”温玲珑抽噎,“若是妾跪着太太能消气,妾就算把这一对膝盖跪烂也心甘情愿。”
“你管她生什么气,她自己生不出儿子笼络不住男人的心,跟你有什么关系。”江兴杰熟练说着会让赵沅君暴跳如雷的话。
从前赵沅君在刺痛之下会立刻回以刻薄之语,夫妻二人破口大骂不欢而散。
江兴杰已经习惯刺激妻子,引得妻子失态后,再光明正大的冷落妻子。
但是这次。
没有等到熟悉的回击之言,江兴杰看向安坐的妻子,“如果还是这些老生常谈的话,说完就可以走了。”赵沅君甚至催促他把接下来的话说完,完成他重复多次都乐此不疲的英雄救美故事。
女儿远离她独居在道观的三年,让她暴躁易怒,她把对自己无能的悔恨无差别投射给所有人,现在女儿回到她身边,她内心安宁,从前让她生气的话再不会让她掀起波澜。
再深的伤口被反复戳穿也会生出厚茧来麻痹伤痛。
“侯爷莫要为了妾和太太吵架,妾心难安。”温玲珑柔弱无骨靠在江兴杰怀里,“娇娇的婚嫁还捏在太太手里,只要太太愿意带着娇娇出门交际,娇娇能嫁的好,妾身什么都愿意做。”
“我不是说娇娇的婚事自有我做主。”
“都听到了吧。”赵沅君立即接上话头,“侯爷金口玉言,二姑娘的婚事侯爷出面做主,那我就不插手了,免得二姑娘日后嫁不好还成我的罪过。”
温玲珑这下急了,“太太是娇娇嫡母,娇娇出嫁嫡母不出面,娇娇到婆家怎么抬头做人?”
“你怕什么?”赵沅君冷笑,“你家娇娇身后有侯爷做主,她出嫁后大可以站在她婆婆头上做人。”
“娇娇性情温顺,孝顺柔和,绝不会有你说的情况出现,你还是担心念儿吧,被你惯得不知天高地厚,迟早会惹出祸事来。”江兴杰冷哼。
江从南去道观后,赵沅君患得患失,就把江念儿接到身边同住,小孩免不了淘气,她有时候就会发脾气,但冷静了又心疼后悔,就会对她百般纵容。
比起江从南自小就淑女文静,江念儿脾气就是赵沅君的翻版,火爆直爽。
她是秭归侯一霸,谁敢惹她?
赵沅君起身要走,和他没什么好说的,温玲珑生的都是宝,她生的就都是草。
无所谓,女儿嘛,只要有娘疼就可以,爹只要保住他的爵位不失,管他去疼谁。
“太太。”温玲珑又要下跪,“求太太开恩,出门交际也带上娇娇吧,是我对不住太太,我不知廉耻占住侯爷,娇娇的好时光就这两年,若是耽误了,再怎么补救也不成。”
“你为何不带娇娇出门交际?”江兴杰扶着温玲珑,好在他还记得,他不能带女儿出门交际的,于是责问赵沅君。
“我不带她。”
“我也没带任何人出门啊。”赵沅君总算知道今天是为何,“你每日和侯爷花前月下的,那是一点正经事都不聊啊?”
“章相的女儿出门拜个菩萨就把自己拜成妾,这阵子大家都忌讳,互相不出门,就怕出事。”赵沅君问温玲珑,“怎么,你急着这个时候出门,想让你女儿跟你一样?”
“也是,毕竟是家学渊源嘛。”
“太太。”温玲珑失声尖叫,“妾命不好,妾下贱,但是娇娇不下贱,她也是堂堂秭归侯府的小姐,太太为何要咒她?”
“太太也有女儿,太太就不怕应在自己女儿身上。”
赵沅君冲过去狠狠甩了温玲珑一巴掌。
用力太大,以至于温玲珑被甩翻在地,她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赵沅君,又殷殷切切看向江兴杰,希望他替她做主。
但是江兴杰罕见的沉默。
赵沅君的眼睛里仿佛窝着一团火,“你是运气好,伺候了侯爷又生下儿女,但你若以为同姓了江,他们就可以和我的孩子相提并论。”
“你就是想错了。”
“我劝你以后谨言慎行,少攀扯有的没的。否则我怕你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算计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