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都是些在活动的老人。而在那一堆白发苍苍的人中，他看见了坐在树下，正表情呆滞地撕报纸的年轻女人。只一眼，陆成礼的心就剧烈颤抖起来。他不敢靠近，更不敢承认那就是叶雨眠。“我们发现您妻子的时候，她刚刚被送到这里，听救她的人说，您妻子当时在桥洞里差点被流浪汉侵害，好在被人及时发现。”“只是她什么都说不清楚，经过医院检查，才知道她是重度阿尔兹海默症患者，万幸的是她没有受到其他伤害，但……”
乔昕玥这句话，差点把陆成礼脑神经扯断。
先不说他不确定有没有她说的那回事，自己一年前就结扎了，怎么让她怀孕？
眼前的乔昕玥，似乎早已经不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人。
陆成礼克制着滔天的怒火，慢悠悠地抽出手：“你有什么想法？”
男人淡定的反应让乔昕玥猝不及防。
按理说，陆成礼记忆混乱，他现在又这么爱她，自己应该能蒙混过去。
可他不高兴就算了，眼神还透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乔昕玥强作镇定，维持着笑容：“你跟雨眠既然分开了，我们也要有的孩子，要不我们先办婚礼？我怕到时候月份大了，会被爸妈教训。”
但陆成礼并没有顺着她的话回应：“这事不着急。”
乔昕玥心一咯噔：“可……”
“我还有事处理，你在这儿好好修养，先走了。”
说完，陆成礼也不管她是什么表情，直接转身离开。
出了医院，他的头又开始痛起来。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完全全超出了他的记忆范围。
一切，好像都变了。
这时，江时终于打来了电话。
陆成礼瞬间接起，语气中满是自己都没发现的忐忑和期待：“找到叶雨眠了？”
可江时的回答，让他的心再一次跌入了谷底。
“陆哥，我们哥几个找了一天一夜都没有她的消息。”
“我还去叶家打听过，叶雨眠根本没回去。”
陆成礼手不自觉攥紧了手机，慌乱再次占据了他的心尖。1
江时也觉得不对劲，便说：“陆哥，要不还是报警吧，这算是人口失踪了。”
当天，陆成礼去报了警。
理由是妻子失踪。
没想到警方找了整整五天，一点消息都没有。
雨淅淅沥沥下了好几天。
陆成礼坐在没有叶雨眠的房子里，盯着她的手机屏保看了不知道多久。
照片背景是法国大教堂，他捧着花和戒指朝叶雨眠单膝下跪求婚。
她捂着嘴笑，可眼角却挂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那时候的她，或许正经历着她人生中最最幸福的一段时光吧……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
是乔昕玥。
陆成礼没有接，任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第五遍时，他才沉着脸按下接听键，
“成礼，你怎么好几天都没来看我，连电话也不接。”
乔昕玥委屈的声音传了出来。
陆成礼语气冷淡：“有事就说。”
乔昕玥沉默了会儿：“我听江时说，雨眠失踪了。”
像是安慰，却又感受不到真挚：“我知道你念旧，希望她平安无事，我也和你一样。”
“只是你也不能为了她忽略我呀，我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孩子呢，我今天出院，你来接我好不好？”
陆成礼嗤笑，声音轻却如刀锋利：“乔昕玥，我一年前就做过结扎手术了。”
“等我找到叶雨眠，再找你好好谈谈。”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
霎时间，屋子又回归寂寥，陆成礼望着茶几上摆着自己和叶雨眠的合照。
脑中的记忆混淆，乱七八糟冲撞着他的思绪。
他想不起来那些纷乱的事情，只有零星的片段在作祟。
可唯独忽略不了的，是心脏被生生挖去的痛，清晰刻骨。
终于，当天下午，警方有了叶雨眠的消息。
陆成礼按照警方给的地址，驾车往郊区开了几十公里才到。
门口一个警察在等他。
当看到门上那‘特殊患者养老院’几个字，陆成礼心一紧，不安和惶恐迅速膨胀。
怎么会是这儿？
在警察的带领下，陆成礼穿过空阔的草坪和狭长的走廊，来到后院。
院里都是些在活动的老人。
而在那一堆白发苍苍的人中，他看见了坐在树下，正表情呆滞地撕报纸的年轻女人。
只一眼，陆成礼的心就剧烈颤抖起来。
他不敢靠近，更不敢承认那就是叶雨眠。
“我们发现您妻子的时候，她刚刚被送到这里，听救她的人说，您妻子当时在桥洞里差点被流浪汉侵害，好在被人及时发现。”
“只是她什么都说不清楚，经过医院检查，才知道她是重度阿尔兹海默症患者，万幸的是她没有受到其他伤害，但……”
说到这儿，警察看向脸色煞白的陆成礼，语气满是凝重和同情。
“陆先生，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任何人了，包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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