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好大一口气,她才将电话接起,只是电话而已,并不是视频,其实孟贺洲不会知道她在哪里,但余婉音内心里莫名还是有些心虚。她回来连石阿姨都没告诉,不是要回来太久,她觉得没有必要非得告诉太多人,而且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她觉得这件事情不好跟孟家的人说。不管她在血缘上跟孟家有没有关系,毕竟在孟家待了这么多年,突然回来,总有种好像吃里扒外的感觉。“我可能还得几天,有些事情没那么快忙完”,电话那头传来孟贺洲的声音。
阿姨带她在餐馆吃了饭,然后约了明天来接她的时间。
不只是余婉音一个人,那一片地有不少墓碑,能找得到主的,能联系上的都打电话了。
他们需要找时间一块过去一趟。
跟阿姨道别之后,余婉音就在附近找了个酒店住下了。
洗完澡,躺在陌生的大床上,余婉音这才拿了手机跟梁柔报了平安。
其实没有多余信息,但她还是下意识点进跟孟贺洲的聊天记录里。
孟贺洲出差后也没有给她发过信息,不知道他忙不忙,到了哪出差。
第二天中午,她去了跟阿姨约定的时间,那里已经有不少人在等了,还有一辆大巴车。
其实还好,虽然人不认识,但地方是认识的,毕竟小时候在这里生活过,所以不会有什么害怕的感觉,可能这就是故乡感吧。
不管离开多久,只要对这个地方还有印象,就会觉得熟悉。
整个流程还是很顺利的,有交接的人,还有墓地的人也在等着,签过字之后会有工程方来帮他们操作,新的墓地有选择,也能给他们优惠。
余婉音不太懂,但这么大群人,总也不可能遇见骗子了。
签完字之后,很多人都有进去再看一看,余婉音也随着人群一起进去了。
难怪需要迁移,这个地方确实是不那么规范,很乱,葬得很乱,墓碑饿各式各样还不同方向。
许多墓前已经长满了草,很类似于那种乱葬岗。
余婉音一路看过去,还真分不清谁对谁,只能一个个的看名字过去。
“余婉音。”
身后有人叫她,回头看见阿姨小跑过来,然后拉着她往里去,“你找不着地了吧,我带你去。”
真站到墓碑前,余婉音其实有些情绪翻涌,对这里完全没有印象,但看到墓碑上的名字还是会有感觉。
上面写着名字,余峰。
余婉音有些茫然的在墓前站了大半分钟,然后又四处环顾了一圈,她发现这里跟她想象当中的不一样。
一路进来的时候看到那么多野草疯长,她以为她父亲的墓碑会更脏乱不堪,毕竟这么多年都没回来过。
没想到这墓碑收拾的还挺干净,四处也都没有杂草。
似乎是看出她的不解,阿姨站到她身旁笑了笑,“以前你妈还没有离开这儿的时候,我跟她有些交情,你们走了以后我跟她会偶尔联系,你们走了以后虽然没有再回来过,但她一直都有打钱回来让人帮忙收拾。”
余婉音茫然的摇了摇头,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不过很快又觉得好像不太对,“可是我妈已经过世好些年了。”
阿姨深叹了口气,对于她母亲这么年轻就去世有些许的惋惜,“但是每年还是有钱打过来,所以我也照旧的每年都得请人过来帮忙收拾。”
“阿姨,那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联系?”阿姨摇头笑了笑,“跟你联系干嘛?你就是一个小孩。”
在她心里余婉音一直都是离开时候的模样,太小了,八九岁或者十来岁。
这种事情哪里需要孩子来操心。后来钱也没少打来,就跟没必要非得联系余婉音了。
但现在迁墓这种大事还是需要跟余婉音知会的,毕竟是大事,需要她来签字。
余婉音点了点头,又在墓碑前站了好大一会儿,阿姨也没着急,就陪着她一块站着,直到里面其他的人陆陆续续都出去了,她这才又将目光望向阿姨。
“阿姨,等我把墓地那些选好了,把手头的事情都弄完,我想请你吃个饭,有些事情想问你。”
从旧墓地离开之后,余婉音又跟着人群一起上了大巴,去了另一处新建的墓的挑选位置。
一直忙到傍晚的时候,她才又再次的回了酒店。
这一次洗完澡出来,手机上都是有信息,是孟贺洲发给她的,但是信息的内容很简短,要不是知道孟贺洲的性格,可能会觉得这句话很敷衍,只是让她好好吃饭而已。
余婉音趴在床上,看着手里的手机,斟酌了好大一会儿才给他回了过去。
—你还需要几天?
几分钟之后,电话响起了,孟贺洲打过来了。
深吸了好大一口气,她才将电话接起,只是电话而已,并不是视频,其实孟贺洲不会知道她在哪里,但余婉音内心里莫名还是有些心虚。
她回来连石阿姨都没告诉,不是要回来太久,她觉得没有必要非得告诉太多人,而且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她觉得这件事情不好跟孟家的人说。
不管她在血缘上跟孟家有没有关系,毕竟在孟家待了这么多年,突然回来,总有种好像吃里扒外的感觉。
“我可能还得几天,有些事情没那么快忙完”,电话那头传来孟贺洲的声音。
她和孟贺洲好像并没有分开几天,但此刻再听到他的声音,竟有些久违的感觉,可能是心理作用,毕竟他们之间在地理上相隔得又更加遥远了。
“好,我知道了,只是问问”,余婉音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期待听到他的声音,但这个电话真的接通之后,她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又沉默了好几秒,才又开口问,“你跟贺群在一块他是不是很生气?”
想起那天早上贺群和孟贺洲之间剑拔弩张的模样,余婉音知道贺群必然是生气的。
听余婉音说这话,孟贺洲笑了笑,“没关系,他有哪天是不生气的?”
孟贺洲说这话并不纯粹只是安慰她,而是因为贺群的性格确实是这样,他被人拥护着习惯了,很容易就会感觉到不顺心,哪怕只有一丁点的不是朝着他所想象的方向发展,他就会觉得生气,会觉得不被重视。
被宠坏了的孩子总是这样的,孟贺洲都不觉得贺群生气真的会怎么样,他容易生气也容易哄好。
“他不生气就好”,余婉音低声说了这话,说完这话之后,电话就陷入了沉默里。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她突然很想孟贺洲,真的很想很想他。
又安静了大半分钟,余婉音才又开口,“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电话那头的孟贺洲似乎更沉默了,好像连呼吸都变得更轻了。
“又过了好一会,孟贺洲才开口,“我还没想好,等我回去再说吧,会给你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