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好的，这才刚刚开始。飞出去看过花花世界的鸟儿，怎么样才能让它的心安分下来呢？折了它的翅膀？还是折了它的腿？*“小溪，快来，今晚的菜可全都是小野做的，你应该很多年没尝过了吧。”许见溪从三楼下来，刚踏进饭厅，吴建国高兴地朝她招手。在她走过去坐下时，将盛好米饭的碗筷放到她跟前。道了声谢，吴建国笑呵呵地又夹了一筷子烟笋炒腊肉到她碗里：“尝尝小野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许见溪送走梁穆森，回到院子里时，就见周妄野在厨房里切菜，她小舅估计上楼去了。
男人背对着她，身高腿长的系了个红色围裙在胸前，将他原本的野痞劲儿衬得有些喜庆。
这不是第一次见到他在厨房做菜，只是隔了十年，原本那个说要给她做一辈子饭的瘦高少年，不知何时已经长成身形健硕的高大男人。
黑色T恤包裹的上身，肩膀宽厚，三角肌鼓鼓，后背两侧线条往下呈倒三角，窄腰精瘦，臀部挺翘，双腿结实修长，身体的每一处肌肉都充斥着一股内敛的力量感。
让她想到了危险又迷人的猎豹，休养生息时四肢慵懒散漫，蛰伏捕猎时却迅猛敏捷，快如闪电，极具爆发力。
十年的空白，她不知道这男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仅看背影，就是满满的故事感。
“上午我在医院看见你了。”
轻柔嗓音突然从身侧传来，周妄野切菜的手顿了下，偏头低眸。
他动动胳膊就能碰到的距离，女人后腰轻抵柜台边沿，侧头仰面，乌发雪肤，清澈的琥珀瞳定定看着他。
“哦。”
漫不经心回应一声，又转回头切菜，仿佛对女人提及的事完全不在意。
“跟你在一起的那个，是你……女朋友？”
他从小性格孤僻阴冷，桀骜难驯，在县里"凶"名在外，一直都是独来独往，对女生更是避而远之，身边唯一能靠近的也就是她了。
昨晚接到那女人电话急忙赶过去，今早又陪着去医院，还让那女人坐他机车后座。
依他的性格，两人要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他是不会允许那女人靠近的。
许见溪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下，闷疼。
周妄野闻言放下手上的菜刀，转头看着她，勾起一侧唇角：
“你不会以为这十年，我一直为你守身如玉吧？”
“你自己都说了，当年我们太年轻，思想都不成熟，什么承诺誓言都是狗屁，所以，我交个女朋友也不为过吧？”
男人的每一个字都在扎她的心，问得她哑口无言。
四目纠缠良久，就连空气都越来越沉闷凝重时，她扯了扯唇角，笑得勉强：
“不为过。”
“挺好的。”
她差点想说"哪天有空，带出来见见"，好在及时掐灭心中魔障。
周妄野凝着眼睫低垂轻颤的女人，深邃眉眼间划过一丝阴冷。
是挺好的，这才刚刚开始。
飞出去看过花花世界的鸟儿，怎么样才能让它的心安分下来呢？
折了它的翅膀？
还是折了它的腿？
*
“小溪，快来，今晚的菜可全都是小野做的，你应该很多年没尝过了吧。”
许见溪从三楼下来，刚踏进饭厅，吴建国高兴地朝她招手。
在她走过去坐下时，将盛好米饭的碗筷放到她跟前。
道了声谢，吴建国笑呵呵地又夹了一筷子烟笋炒腊肉到她碗里：
“尝尝小野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好。”
还没吃到嘴里就闻到了那股久违的熟悉香味儿。
她左手刚端起碗，吴建国一声惊呼，放下筷子焦急问：
“小溪啊，手怎么还缠上纱布了，你没事吧？”
许见溪握住左手腕，笑着安抚：“没事小舅，昨晚下雨，在阳台收衣服太急，进屋时不小心划到门锁了。”
她妈显然没打电话给小舅兴师问罪，怎么没看好她。
也好，那些弯弯绕绕的事就没必要说了。
吴建国松了口气之余，担忧道：
“你这才刚回来两天，又是淋雨发烧，又是划到手的，也怪我没把你照顾好，早知道昨天我就让其他人去送货了。”
许见溪对她舅总爱把什么事都怪到自己头上的毛病也有些头疼，安抚的话还没说出口，周妄野低磁含讽的嗓音冷不防响起：
“她有手有脚，二十八岁的女人了，你还要怎么照顾？”
许见溪怔了下，眸光落向斜对面的男人。
男人视线在她左手腕打转后，撩眸睨着她，神色倒是平淡。
吴建国愣了下反应过来，笑骂他：
“你这小子，现在教训起我来了，谁当初说，要给你溪溪姐做一辈子饭，照顾好她的胃了？”
空气陡然真空一瞬，许见溪与周妄野视线碰撞两秒，又同时撇开。
吴建国丝毫没察觉异样，面露感慨，叹声：
“一晃十年了，你们俩都这么大了，眼看着小溪都要结婚了。”
说着，他像是想到什么，看了眼周妄野后，转向许见溪，犹豫再三说：
“小溪啊，你跟小野以前就跟亲姐弟一样，虽然这么多年没联系，但以前的情分还是在的，你看小野现在这样，一个人过还好，要是想讨个老婆……现在动不动就十几万彩礼，要房要车要存款的……”
他一直觉得小野这孩子不该是如今这样混日子，小溪还在那阵子，学习多刻苦啊。
晚上在阿强汽修店里干完活，回到家深更半夜又继续看书学习。
还代表学校参加什么竞赛，拿了个全国一等奖，连校长都去家访，鼓励他继续加把劲，争取为校争光，还把他高中三年学费全免了。
可后来小溪一转学去京市，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没两个月就辍学不读了，他怎么劝都死活不听。
他欲言又止的话，许见溪怎么不明白。
他是担心周妄野条件不好，找不到老婆。
复杂眸光转向周妄野。
男人刀刻般的脸部线条绷紧，眉头微微往下压了下，眼眸更显狭长冷冽，转瞬又恢复如常，勾起混不吝的笑：
“叔，我的事您就别操心了，饿不死我，老婆娶不娶更加无所谓，一个人自在。”
“臭小子，说什么混话，年纪轻轻的没一点出息。”
吴建国不由瞪了他一眼，
“小溪啊，你也算是他姐，好好说说他，都二十六的男人了，还想着混日子，等年纪再大点，别人都老婆孩子热炕头了，他就该后悔了。”
许见溪对上她舅的视线，里头尽是对周妄野的忧心。
她舅年轻时家里条件不好，后来又要照顾外婆和她，对象倒是谈了一个，但没多久就分了，说是不想一嫁进来就照顾瘸腿的婆婆和小拖油瓶。
她舅最后索性也没再找，一直单着到现在，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
以前有她和周妄野在身边，那是真当亲生儿女对待的。
压下心头酸涩，她浅笑，瞥了眼周妄野：
“小舅，我知道，我之前也跟他提过，想让他换份工作，不是说强叔的店很快就不开了吗。”
“是啊，原本我想着吧，要不干脆跟着我在葡萄园里干，可这小子不肯，说他就喜欢修车，把我给气的。”
吴建国说着又来气。
许见溪闻言，心头微动，眸光不自禁落在周妄野脸上，试探开口：
“喜欢修车的话……要不，我们自己开一家汽修店？我在京市有间店铺，位置正合适。”
这是借着她舅在场，她才敢说出口，正好让她舅也能劝劝他。
小舅说得对，这么多年的情分在，不管基于愧疚，还是其他因素，自己都不可能不管他。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一声哼笑从周妄野嘴里溢出，似笑非笑的脸上，狭长眸子深邃幽暗，像看不到尽头的幽洞：
“怎么，溪溪姐想养着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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