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的角度,可以刚好看到江清月以头抢地时的侧脸,她唇角微勾眼梢皆是精明睿智。她这里哪里是在请辞,她这分明是在以退为进!这一瞬间,顾辞想到了一种动物——狐狸。还是那种浑身带着嚣张气焰让谁都不敢靠近的火狐。果然,广元帝听到她这个请求之后,开了口:“皇后,无事生非,心胸狭隘,禁足一月。”皇后闻言,大惊失色:“皇上,望皇上宽恕臣妾!”半个月后就是皇上的寿诞,她不能不参加!否则要不是淑妃齐王那群人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江清月眉梢一挑,扔了剑,侧身站到了一边。
一行人踏雪而入,江清月一眼就看到了广元帝身侧的那个人,方才在大殿之上三言两语救她于水火之中的人。
顾辞环视了一圈房间,并无旁人那般的惊讶,似乎还微微勾唇笑了一下,看向了江清月——恰好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
并无半分痴迷的神色,她只是眸光清明地在打量他而已。
顾辞微微颔首,江清月别过了眼。
“怎么回事儿?”皇上的声音沉得仿佛可以拧出水来,“弄成这个样子?”
这个时候,还哪里有人敢回答。
“荣安,你说。”皇上看向了江清月。
“皇上……”皇后惨白着脸看着皇上,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回神,便掉入了另外一个惊吓之中,“您叫她什么?”
见皇上示意,皇上后边的欢公公过来打了个千儿,解释:“皇后娘娘,江侧妃救助皇上有功,皇上特赐封江侧妃为荣安县主,取荣华安宁之意。”
皇后双眼一翻,差点儿晕过去。
床榻上的江香,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真的?竟然是真的!
江清月那个贱人竟然真的救了皇上,还得到了这么大的赏赐?
她哪里配!
广元帝踩过这一片狼藉,走到里边的位置上坐下:“顾辞,荣安,你们坐过来。”
两个凳子摆好,江清月坐下,一五一十地将在宫门口和江香的冲突,以及一来太子府就发生的事情,给广元帝讲了一遍。
“皇后。”广元帝抬眸,眉宇间的悬针纹更深了,“荣安都说她刚刚救助了朕,你竟然还要为了小小事情惩治她,你是不将朕的性命放在眼里吗?”
皇后闻言,立刻慌忙跪下:“臣妾不敢,臣妾一时失察,还请皇上恕罪!”
“失察?朕看你是存心刁难!”
“臣妾没有!”皇后愈发的慌了,“臣妾本以为惩戒一个小小侧妃不打紧……”
“不打紧?”广元帝厉声打断了皇后的话,“她才刚救了朕, 你便这样,传出去你要天下万民怎么想!”
“皇上,臣妾知错了!”皇后连连叩首,“臣妾起初只是想帮香良娣讨个公道,后来,后来是江清月先动的手,皇上,江清月妄图刺杀臣妾!”
广元帝没有立刻说话,却听顾辞喉间溢出一抹轻笑来。
“顾世子,你笑什么?”广元帝看向他。
“辞只是想,如此大动干戈地对付一个弱女子,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江香立刻开了口:“顾世子,她可不是什么弱女子!她将妾身这房间弄成这幅样子,又意图刺杀皇后和妾身,其心可诛!”
江清月看向她,口中满是不屑:“我如果想要杀你,你认为你现在还有命和我说话吗?”
“你……”江香脸色煞白,“皇上,您看,她当着您的面都如此放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日本就险象环生,臣女为求自保只得如此!”说着,江清月眼波一转,倏然敛裙跪地,语气无比哀戚:“皇上,昨晚臣女便为人陷害,今天更是被良娣嘲讽,被群臣刁难,又被皇后娘娘苛责。种种加之,臣女实在不堪承受!能为皇上效力一次,臣女此生已然无憾。愿皇上寻一偏远之地打发臣女去罢,好让臣女远离此些是非!”
顾辞的角度,可以刚好看到江清月以头抢地时的侧脸,她唇角微勾眼梢皆是精明睿智。她这里哪里是在请辞,她这分明是在以退为进!
这一瞬间,顾辞想到了一种动物——狐狸。
还是那种浑身带着嚣张气焰让谁都不敢靠近的火狐。
果然,广元帝听到她这个请求之后,开了口:“皇后,无事生非,心胸狭隘,禁足一月。”
皇后闻言,大惊失色:“皇上,望皇上宽恕臣妾!”
半个月后就是皇上的寿诞,她不能不参加!否则要不是淑妃齐王那群人占了风头!
“朕已经对你足够宽容了!”广元帝闭目沉思,一摆手,“送皇后回宫!”
虽然皇后心不甘情不愿,百般哀求,但是知道这个时候也不能再大吵大闹,否则才是要真的失了皇家体面。
离去的时候,她看了一眼江清月,见她唇畔含笑志得意满,不由得愈发的生气了。
对上皇后不善的眼神,江清月一丝惧意也无,甚至还颇为挑衅地扬了扬眉梢。
皇后拂袖而去,厅内少了不少的人,便觉没那么拥挤压抑了。
见皇后都被惩治了,江香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自己受到连累。
“香良娣,你怎么了?”江清月却偏偏这个时候点到了她的名字,“脸色这么难看,要不要找个太医来瞧瞧?”
“不,不……我……”江香连连摆手,“不用。”
江清月的话刚好让广元帝注意到了江香:“曾经是姐妹,现在是妯娌。却心胸恶毒,出言嘲讽。如此没有容人之量,怎么能好好侍奉太子!”
江香听广元帝这么说,花容失色,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连连磕头:“妾身一时嘴快,日后再也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念在荣安已经替朕惩治了你的份儿上,朕便从轻发落。你每天去佛堂里,熟读几个时辰的《女诫》《女德》,好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江香继续磕头:“是,是,妾身遵旨,多谢皇上。”
然后又心不甘情不愿:“多谢荣安县主。”
“不客气。”江清月笑眯眯地应了。
她能看的出江香有多憋屈,多不乐意。越是看她这个样子,她就越是心情愉悦。
“都散了吧。”广元帝扔下这么一句便起身,朝着外边大步而去。
顾辞也起身,江清月看向他。
这人真的,举手投足间皆是高贵。
很雅致,很清贵,像是从小生活在红尘艳世之外的那种不沾尘世烟火的人物。
江清月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却没有想到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脚步一顿,来了一句:“你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