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儿适才放下的狠话犹在耳畔,如惊雷阵阵。她竟真的恶毒至此!我跪伏上前,伸手去抓谢宗瑜,手却穿过他的龙袍,一次次抓空。“柳芸儿她是骗你的,她根本就没有滑胎,元元还那么小,如果要取心头血,是会死的!”“元元已经是昭家唯一的血脉了,她不能再出事了……”这十年,我都尽可能地成全谢宗瑜,从未为自己求过什么。我就求他这一次,就这一次!谢宗瑜缓缓抬眸,无波无澜:“既如此,取血时千万小心,莫要伤了
元元!我踉跄了两步,几近魂裂。
柳芸儿适才放下的狠话犹在耳畔,如惊雷阵阵。
她竟真的恶毒至此!
我跪伏上前,伸手去抓谢宗瑜,手却穿过他的龙袍,一次次抓空。
“柳芸儿她是骗你的,她根本就没有滑胎,元元还那么小,如果要取心头血,是会死的!”
“元元已经是昭家唯一的血脉了,她不能再出事了……”
这十年,我都尽可能地成全谢宗瑜,从未为自己求过什么。
我就求他这一次,就这一次!
谢宗瑜缓缓抬眸,无波无澜:“既如此,取血时千万小心,莫要伤了孩子。”
他说得极快,起身离席,招呼摆驾去探望柳芸儿。
我当即瘫坐在地,心如刀绞,意似刀煎。
当夜,昭元元就被秘唤进宫,直接去往柳芸儿殿内。
我几次想冲进去,却因为谢宗瑜在殿外,我离不开一步!
直到半夜才,房内突然传出一阵声响。
“不好了——”
我的心瞬间跳到嗓子眼,谢宗瑜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怎么了?芸儿怎么了?”
沉重的殿门,沉沉打开。
房内的太医跪了一地,浓重的血腥气扑鼻。
“元元,元元你在哪里?姑姑来了!”1
我先一步冲了进去,却不见的昭元元身影。
榻上,柳芸儿强撑着坐起,白皙的脸透粉清润,哪里有丝毫病态!
见到谢宗瑜,她突然抽泣起来:“陛下,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害死了那孩子。”
元元——死了!?
我如丧考妣,连站都站不稳了。
很快,太医就将人抱了出来,上午还活蹦乱跳,雀跃的小肉团子。
此刻已然无声无息,四肢耷拉着,动也不动了。
我心中的城墙轰然崩塌,脑海里全是元元那张可爱又活泼的笑脸。
“姑姑,姑姑,元元最喜欢的人就是姑姑了!”
“谁敢欺负姑姑,元元一定帮姑姑出气。”
“姑姑什么时候回来啊,元元都好久没见到姑姑了。”
我颤抖着手,虚虚摸向孩子的小脸:“元元,姑姑在这儿,你睁开眼看看姑姑啊……”
身后,谢宗瑜无情的声音响起:“为救龙嗣而死,是她的福分,抬为郡主,厚葬吧”
好一个福分!
我崩溃地哭出了声,冲谢宗瑜无力地嘶吼:“她还是个孩子!”
“谢宗瑜!你和柳芸儿一样!都该下地狱!”
“早知如此,五年前我不该替你挡下那剑!就应该让你死在刺客剑下——”
然而,任我如何愤怒,都是徒劳。
我只能看着已经再无声息的元元被人带走,却阻拦不了一点。
殿外,忽然传来急切的脚步声,是边疆来的传令兵。
“陛下!北疆已被收复,娘娘胞弟昭岑主帅,已率领的昭家军凯旋了!”
昭岑回来了!
这一刻,我迎接的不是欣喜,而是恐慌!
都说帝王无情,连大哥的遗孤都难于幸免,昭岑他又会……
这是一次,我深刻的意识到,自己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三日后,京城外。
谢宗瑜亲自迎接凯旋之师。
昭家军气冲云天,“扬我南越国威”的号子直冲天际。
然而,阵前却不见昭岑骑高头大马领队。
我紧攥着拳,遥遥远望。
这一望,便看清了将士们腰间系着白色丝带,招魂旗在风中烈烈作响。
谢宗瑜剑眉一蹙:“那白旗是怎么回事?”
霎时,哀乐悲声沉沉响起——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六人抬着黑棺缓缓抬出,沉沉落在谢宗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