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半个时辰到。惩罚结束了，婆子说她可以起来了。林雾夕双手撑在蒲团，缓缓站起身，但膝盖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并且无法受力。她脸色苍白，又缓缓坐到地上。半晌，她扯出一tຊ丝笑意，“劳烦嬷嬷，将我院子里的紫鹃唤进来扶我一下，她在外面。”婆子看了林雾夕一眼，应下了。很快，紫鹃匆匆进来。见林雾夕脸色苍白，额头渗汗，仿佛去掉了半条命般，她连忙问道，“姑娘，你怎么样了？”
因林萱兰在靖王府丢了脸面，当日所有林家的姑娘都被带了回去。
林萱兰被罚关佛堂七天，每日须跪满一个时辰，美其名养养性子。
林雾夕以为自己就是个吃瓜群众，没想到也要被罚跪佛堂半个时辰。
原因竟是在清心榭与两位殿下有纠葛，说她不够淑静，也得养，望她日后谨言慎行。
林雾夕没有争辩，默默去了小佛堂。
推开门，一阵淡淡的檀香扑鼻而来。
佛堂内光线柔和，阳光透过高高的木窗，斜射在地板上，形成一道道光束，尘埃在光束中轻轻舞动。
供桌之上，正中央是一座精致的佛龛，龛内供奉着一尊金身佛像。佛像盘腿而坐，面容慈祥。桌上摆放着香炉、水果以及其他贡品。
香炉香烟袅袅，散发出淡淡的檀香，令人心灵得到片刻宁静。
林萱兰早已跪下方一处蒲团上，两臂各垂一侧，背微微弯下。
林雾夕提起裙摆，默默走到她身边跪下。
见着她，林萱兰眼睛一亮，有些高兴地问：“哎，你怎么也来了？你犯什么错了？”
林雾夕没理她，只乖乖跪好，垂眸不语。
“问你话呢，你听见没？”
身后监督她们的婆子立刻打断了她，“安静，不许说话。”
林萱兰扁扁嘴，这才不再试图搭话。
时间好像静止了。
佛堂里只有二人浅浅的呼吸声。
半晌后，林雾夕感到膝盖微微发麻，挺直的腰也酸酸的。
她微微弯下腰，悄咪咪活动了一下两个膝盖的承重点，这才好受了些。
如此又坚持了一炷香，林雾夕只觉膝盖仿若失去知觉，疼痛至麻木。
同时额上渗出细密汗珠，眉头紧蹙，但还是竭力坚持着。
林萱兰身体耐受力比她强一些，这么久了也只是稍微挪动一下膝盖，还挺能忍。
时间在这种情况，每一秒都好似变慢了许多，每一秒都是酷刑。
不得已，她让自己的思绪放飞，试图将注意力从膝盖的疼痛上转移开。
……
终于，半个时辰到。
惩罚结束了，婆子说她可以起来了。
林雾夕双手撑在蒲团，缓缓站起身，但膝盖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并且无法受力。
她脸色苍白，又缓缓坐到地上。
半晌，她扯出一tຊ丝笑意，“劳烦嬷嬷，将我院子里的紫鹃唤进来扶我一下，她在外面。”
婆子看了林雾夕一眼，应下了。
很快，紫鹃匆匆进来。
见林雾夕脸色苍白，额头渗汗，仿佛去掉了半条命般，她连忙问道，“姑娘，你怎么样了？”
林雾夕摇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跪久了，有点没知觉了。”
“啊？”
“没事，先扶我回去。”
紫鹃忙应好，然后搀扶着林雾夕慢慢走出佛堂，回了栖云院。
过了一会儿，章氏给她送来了上好的药油，抱着她好一阵心疼。
直怪都是被林萱兰给连累的。
林雾夕苍白着脸，笑了笑：“也不能都怪姐姐，我也有错。”
章氏闻言，试探性问：“你与靖王殿下相熟？”
林雾夕神色自然，回道：“嗯，我与靖王自幼相识，且他还救过我性命，原先我只当他是我表哥，不曾想……”
“唉，怪不得。”
章氏走后，林雾夕便继续卧床休息了。
夜里，林雾夕双腿平放在木榻上，靠坐着做活计。
窗户边传来小声敲击。
听到声响，林雾夕惊得一下子坐直了，连手上的东西都放置在一边。
她确认自己没有幻听。
会是她表哥吗？
还是……
贼？
褚砚自从封了靖王以后，便不曾半夜找过她了，也难怪林雾夕听到这声响会犹如惊弓之鸟。
“是谁呀？”
“是我。”
还好确实是他。
林雾夕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提起一口气。
是的，就因为她在清心榭同时被两个男人撩了一下，就说她不淑静，还被罚跪了半个时辰的佛堂。
要是褚砚被人看到夜深入户……
要完啊！
林雾夕腿脚不方便，便只能慢慢挪到窗户那边，悄悄给他开了窗。
褚砚一撑窗台，便轻轻跃了进来。
见她走路踉跄，不由得眉头一皱，问道：“你腿脚怎么了？”
林雾夕转过身去，默默抹眼泪，低声道：“劳表哥关心，我……我没事。”
她一般这么说，就是有事了。
褚砚只怪自己派去的护卫在她搬到林府后便撤了回来，这会儿对她的情况一无所知。
“可是受欺负了？”
“未曾。”
褚砚见她一瘸一拐的可怜样，连忙将她一把抱起，放回那榻上。
关切道：“那是怎么了？仔细与我说说。”
林雾夕觉得被罚跪好丢脸，是不想说的，见他非要问，便只好答了。
待听她说被罚跪了半个时辰后，褚砚脸色沉了下来，“是我疏忽了，下次定然不会让你再遭受此灾难。”
林雾夕软软地靠进他怀里，默默掉眼泪，无助又脆弱。
“表哥，你说我会不会变成瘸子呀？”
“让我看看。”
林雾夕下意识想缩回脚，但膝盖疼痛让她无法做到。
事实上，因为早先涂抹了些药油，林雾夕身上仅外层一件裙子，里面根本没穿裤子。
“别！”
第76 章 我想听点好话
当双腿一凉，林雾夕下意识地捂住了脸，羞于见人了。
褚砚愣了愣。
他没想到自己掀开裙子，里面不是裤子，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双泛着莹润光泽的玉腿。
那双腿细直，白嫩如羊脂玉般，散发着柔和的光泽。然而，此刻膝盖处微微泛红，透露出一丝破损的美感。
林雾夕羞窘万分，声若蚊蝇：“你别看了，可丑了。”
“不丑。”
褚砚取来放在一边的药瓶，倒了一些在手心，开始给她按揉。
他的手很大，掌心宽而有力，手指修长且骨节分明。
还很暖。
当他大手包围膝盖时，一股热意传来，不动还好，一动林雾夕还是痛到直吸凉气。
尤其是他开始按揉的时候，泪花源源不断地在眼眶里涌现。
“唔，你别揉了。”
“好痛……”
“表哥，表哥……求你了。”
林雾夕确认自己不会变瘸子了，瘸子哪里会这么痛。
“好好好，不揉了。”褚砚收回手，将她揽入怀中细细安慰。
林雾夕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想到他定然是酒宴后直接过来的，便道：“我给你准备的入府之礼放在角落那个箱子里，你自己拿吧。”
褚砚听话地去找。
却在箱子里找到了两只玩偶，一只做成了他的模样，一只做成了她的模样。
她的手艺极好，不仅将玩偶做得可爱，而且一眼便能令人辨认出来。
褚砚的玩偶穿着玄色蟒袍，那绣纹图案与他身上的别无二致；她的则穿着一件藕荷色的小裙子，分外可爱。
褚砚将两只玩偶一同取出来，越看越喜欢。
“多谢表妹，这两只玩偶我都喜欢。”
林雾夕见他将她模样的那只也一同拿出来，忍不住一羞。
“可……另一只是我的。”
“这是一对，怎么好让它们分开，一并送我了吧。”
他说这是一对……
林雾夕脸红温了，嗫喏着问：“表哥觉得它们是吗？”
褚砚见她咬着下唇，眼眸左暼一下，右暼一下，就是不敢看过来，便知是羞到不行了。
于是就想逗逗她。
他眉头微挑，“是什么？”
“一对。”
“不是吗？”
“我不知道……”
林雾夕情绪变化很快，转而语气有些低落，“你不曾与我说过。”
褚砚哭笑不得，遂将手中玩偶放到一边，转而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好。
“我们重新来。”
林雾夕眨眨眼，有些疑惑：“重新来什么？”
褚砚道：“这是一对，怎么好让它们分开。来，下一句？”
林雾夕懂了，忍着羞意道：“哦，表哥觉得它们是吗？”
“是什么？”
“……一对。”
“不是吗？”
林雾夕眨眨眼，“我不知道。”
褚砚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问：“不是吗？”
林雾夕：“……我，不知道。”
褚砚低头，继续亲她一口。眉头微挑，意味深长：“不是吗？”
林雾夕：“……”
见他作势还要亲下来时，林雾夕忙将手捂到他嘴上，有些不满：“你做什么，难道说句【是】你会死呀？”
褚砚：“……”
“我就想听点好听的，那么难吗？”
说罢，她捂着脸哭了起来，“给你亲了，给你抱了，你怎么什么都不愿说。”
褚砚这才知道出大事了，于是赶紧哄她，“我心悦表妹，我以为我已经表现得够明显了。”
“可我要你说。”
“好好好，我说。”
林雾夕哭声一停，擦了擦眼泪，“那表哥说吧。”
心里有点小期待。
褚砚清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然后开始硬着头皮说道：“初次见表妹时，便已有些好感。”
“哦，敢问表哥，那好感从何而来？”
“那个包子。”褚砚忍不住笑了，“当时觉得表妹蠢得可爱。”
“呜呜。”
林雾夕忍不住又掉了两颗眼泪，拽着他的袖子道，“这不可能，你重新说。”
“抱歉，是我口误了，当时就觉得表妹美丽、善良、善解人意，还有一点可爱。”
林雾夕这才擦去眼泪，抿了抿唇，露出一丝羞涩：“我有这么好么？”
褚砚轻笑一声。
“我表妹是九天仙子落凡尘，岂是单单用这些词便可以形容的？表妹的好，不可言说。”
林雾夕这才转怒为喜，软软地靠在他胸口，心里喜滋滋的。
“嗯，我说完了，接下来该轮到表妹了吧？”
“嗯？”
林雾夕一脸懵地抬起头，“什么？”
褚砚看着她，轻声道：“是不是，该表妹说说何时心悦于我了。”
“可我……”
四目相对之下，林雾夕快速败下阵来。
她匆匆垂下头，将自己的脸埋进他的怀里，一副缩头乌龟的样子。
“表妹？”
林雾夕攥紧了他的衣襟，可怜又无助：“唉呀表哥，我的膝盖好痛。”
“那我再给你揉揉。”
“不……”
她的拒绝还没说出口，褚砚的手早已从脚踝处伸进裙子里。
那温暖的大手，在小腿处轻轻抚过，带起阵阵酥麻。
又一路向上，只在膝窝流连了一会儿，便盖在她的光滑白嫩的大腿上，捏了几下。
“呀。”
林雾夕慌忙按住他的手，无助地摇摇头，“是膝盖，是膝盖。”
褚砚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又立刻收了起来，“抱歉，按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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