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最后还是去了民政办事处。“两位在离婚申请书上签好字，就可以了。”工作人员把纸笔递给陆敬成和纪敏妍。陆敬成没犹豫签字。纪敏妍看着坚决的陆敬成，再垂头看眼前的签字栏，只觉得呼吸有些艰难。她总觉得这个字不能签。“怎么不签？”陆敬成却在催。一旁的孙白伟也跟着催促：“妍姐姐，你快签字啊，不然等会儿结婚窗口的工作人员要下班了。”陆敬成呼吸微微一顿：“你们打算离婚完就领证？”
陆敬成迎着纪敏妍的审视目光，开口：“我跟你说过的，我就是孙司令棉纺厂的儿子。”
事已至此，他不想再瞒。
纪敏妍却拧起了眉头，一口否决：“不可能。”
“电报上孙司令还说，他们儿子刚回来沪城没多久，而你是沪城人。”
本来浑身冒冷汗的孙白伟突然间松了口气：“我就说是我爸爸弄错了，他记错了，以为我在棉纺厂上班呢！”
他的话让纪敏妍的眼神软了几分：“那估计是孙司令弄错了。”
陆敬成攥紧的手松开，心里一片黯然。
明明所有证据都指向自己就是孙司令的儿子，但纪敏妍偏不信。
果然，他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就像从始至终，他也感动不了纪敏妍。
孙白伟走过来了，带着一抹难过的神色：“我不在棉纺厂上班，也一直没有工作，爸爸知道后肯定对我很失望吧。”
纪敏妍顿了顿，看向陆敬成：“敬成，要不你把你的工作先让给白伟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毫不犹豫。
陆敬成心微微一颤：“我好不容易考上的工作，凭什么要我让？”
他永远记得，自己进厂那年冬天特别寒冷，他没日没夜的看书复习，见缝插针钻进纺纱机器里练习，手脚都长了冻疮。
那是陆敬成过的最艰难的一个冬天。
后来，他终于考上。
兴冲冲告诉纪敏妍，得到的却是一句：“棉纺厂有手就能进，你有什么好骄傲的！”
思绪回笼。
“我话还没说完，我的意思是，等白伟回到孙司令身边，就还你一个更好的工作。”纪敏妍一本正经的说着。
听到这里，陆敬成轻笑：“要不，我们还是先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太贪心的话，说不定就鸡飞蛋打了呢？”
纪敏妍倏地一阵心慌突然堵住了胸口。
陆敬成从她身边经过，带过一阵风，仿佛抓不住了。
他们最后还是去了民政办事处。
“两位在离婚申请书上签好字，就可以了。”
工作人员把纸笔递给陆敬成和纪敏妍。
陆敬成没犹豫签字。
纪敏妍看着坚决的陆敬成，再垂头看眼前的签字栏，只觉得呼吸有些艰难。
她总觉得这个字不能签。
“怎么不签？”陆敬成却在催。
一旁的孙白伟也跟着催促：“妍姐姐，你快签字啊，不然等会儿结婚窗口的工作人员要下班了。”
陆敬成呼吸微微一顿：“你们打算离婚完就领证？”
就这么急切吗？
看着男人忧伤的侧脸，纪敏妍心里更乱了几分。
她想说不是，可嗓子眼像被东西堵住。
孙白伟已经替她回答：“是啊，拿了结婚证户口就办下来了，所以妍姐姐说越快越好。”
他的话语里满是势在必得。
陆敬成轻轻一笑：“祝福你们。”
纪敏妍心更堵了，这么善解人意的陆敬成，她总觉得太奇怪了。
可架不住孙白伟催促，她安慰自己陆敬成是闹别扭而已。
他一个孤儿，离了自己能去哪里呢？
如此想着，她在离婚申请书上签字按下手印。
直到绿色的离婚证落到手上时。
陆敬成终于松了口气。
离了婚，他就可以把户口转走，彻底离开这里了。
从此和纪敏妍再也不见。
不同于他的如释重负，纪敏妍却是愁眉不展。
孙白伟怎么催着她去领结婚证，她都没动。
她鬼使神差跟着收好离婚证离开的陆敬成，心里莫名地涌起一阵愧疚来。
她快步追上陆敬成，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敬成，等白伟户口下来，我们下个月就去复婚，我再带你去你一直想去的龙湖游乐园逛逛。”
陆敬成边说边朝前走：“不了，我这两天忙，还有事要办。”
东山是个战备海岛，地方偏僻，物资匮乏，他要去购置生活物品，还要给父亲准备见面礼物，哪有时间去什么游乐园。
“行，那等事情结束以后再去。”纪敏妍没灰心，又追了上来。
结束？
陆敬成脚步一顿，语似寒霜：“纪敏妍，我们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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