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想说,要是她从警察学院毕了业,愿意留在首都,他也不是不能……可所有的话都堵在了胸口,他没法说,真的没法说。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如果不是他想了个未婚妻的法子,将余笙推得越来越远,她又怎么会在失去父亲的时候,都不敢和他说这回事?方闻洲一想到,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最后连悲伤和委屈都不再愿意与他倾诉。这颗心便止不住地疼痛。是他错了。可是,余笙还愿意原谅他吗?“余笙,去了警察学院,要吃很多的苦头。”
余笙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明明只是两天不曾听过,却像是隔了一个世纪般。
“哥哥,有事吗?”
她声音平静,却好像少了点什么。
方闻洲愣了片刻,满肚子的话不知从何说起。
他想问,受了这么多委屈,为何不和他说。
通知书的事,他想说,交给他,他能帮忙处理好。
还有告白的事……
他甚至想说,要是她从警察学院毕了业,愿意留在首都,他也不是不能……
可所有的话都堵在了胸口,他没法说,真的没法说。
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如果不是他想了个未婚妻的法子,将余笙推得越来越远,她又怎么会在失去父亲的时候,都不敢和他说这回事?
方闻洲一想到,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最后连悲伤和委屈都不再愿意与他倾诉。
这颗心便止不住地疼痛。
是他错了。
可是,余笙还愿意原谅他吗?
“余笙,去了警察学院,要吃很多的苦头。”
方闻洲深呼吸,拿着手机的手都在抖。
他想说:“现在还来得及,复读一年,你还是能留在首都,留在我身边。”2
可他没能说出来,因为余笙已经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
她的语气淡淡,却是再笃定不过的态度:“我知道,我能坚持得住的。”
“我不是小孩子了,哥哥。”
这话压得方闻洲再也无法开口将她留下来。
“余叔的事,我很抱歉。”
他能听见对面铁轨经过隧道发出的轰鸣声,也能听见车厢里杂乱的人群声。
他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相隔不知多少公里,他不知道余笙要去哪,也不知道余笙还会不会回来。
“还有通知书的事,我也很抱歉。”
方闻洲叹息了一口,视线从高处往下落,看不清山脚的模样,只觉得孤寂。
“你哥哥真像个傻子,被人耍的团团转。”
余笙总算是在那边哼笑了一声,他看不见她此刻的模样,也就不知道这声笑到底是什么意味。
“哥,算了。通知书的事我已经解决好了,没啥大事。我爸的事也与你无关,他为国捐躯,也算完成了他的理想。”
“哥,对不起啊。”最后余笙反而道歉了。
她声音幽幽的,带着她一贯的乖巧:“我一声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方闻洲继续往下走着。
“那你还会回家吗?”他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手。
“当然,我们永远是一家人不是吗?”
余笙平静如常,好像真的放下了。
方闻洲猛地停住了脚步。
他微红着眼眶,一种强烈的不安和空虚席卷了他。
可他没法说,任由这样的情感将他不断地往下拉。
“是,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方闻洲挣扎着闭上了眼,从齿间挤出字眼来。
“余笙,一路平安。”
一辆火车呼啸而过,窗外的树影影影绰绰。
余笙坐在靠窗的位置,早就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她掐着腿,才没能让嘴里的呜咽通过电话传到那边去。
“好,余生,一路平安。”
她这么说,然后猛地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火车钻进了长长的隧道里,这一刻,四周都暗了下来。
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玩手机,仰头呜呜大睡,还有吃饭的,聊天的。
没有人往余笙这边看,也没人知道,就在刚刚,这辆火车上结束了一段简单却又深刻的通话。
至此,余笙这辈子唯一的初恋,至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