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宝,今天要去学校报名了,不能赖床哦。”满宝迷迷糊糊地被刘桂花牵着往前走。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她们才来到了学校。大队其实就是公社,只是当地人一直以来都习惯叫大队,一直也没改。石海大队周围有十几个村子,所以来报到的人加起来非常多。石海大队小学一共有六间教室,一年级到五年级每个年级各一间。还有一间是老师的办公室。满宝老老实实地跟在刘桂花身后排着队,眼睛不住地四处打量着学校。校门口的大铁门摇摇欲坠。从校门口进来就能看到一个小花坛,里面种着还未开花的月季。
“满宝!满宝!我们来找你玩啦!”
小花隔着院子大喊,她身边还站着二狗芋头和金来。
满宝今天赖床了,这会正吃早饭呢。刘桂花不在家,早就去上工了。
听到小花的声音,满宝连忙跑出去。“今天人那么齐是要去哪啊?”
小花扬了扬手中的大布袋,“二狗说大脚山上的捻果熟了,我们一起去捡!你看,我还带了个大袋子呢!”
芋头也跟着扬了扬袋子。
“我也带啦!满宝姐你看!”
“哇!那芋头一会要多摘一点哦,你们等我一下,我也去拿个袋子”说完满宝就跑了进去。
捻果是山上的野果,七月中旬到十月左右成熟,成熟为黑紫色。
现在正是摘捻果的时候,等过了中元节后,好的捻果就不多了,大多数果子上会出现一个个像被指甲掐的小印。老人都说,有指甲印的捻果不能吃。
几人拿着袋子,雄赳赳的往大脚山走去。
上山的小路边就能看到很多捻果,不过大多都是青青的。
满宝还记得她第一次吃这个果子的时候,因为吃太多结果便秘了好多天…
几人一路摘着,走到了还没被开荒的地方,准备沿着小路上山。
山上大多都是松草,半人高。芋头和金来走在小路上,基本上只能看到个头顶。
小花和二狗分两个方向,互不干扰。
满宝则带着两个小的,慢慢走着。不带不行,山上有许多长方形的坑,不深,差不多也就半人高。两个小的掉下去估计得找好一会。
“满宝!满宝!快来拉我一把。”
满宝让金来和芋头别乱跑,便寻着小花的声音找了过去,把小花拽了出来。
“你说说你,上那么多次山还那么不小心,能掉坑里。”
小花一脸傻笑,“坑边的捻果都好大,一时没注意。好满宝,别生气,就是这个坑有点太深了,不然我自己就爬出来了。”
满宝当然不会跟她生气,可以说满宝从小到大就没跟人红过脸,情绪相当的稳定。
“好了,我得回去看两个小的,你悠着点。”
小花忙着去另一棵果树那边,连忙应声,“知道啦!”
满宝原路返回,就只看到芋头一个人乖乖站在那里,吃着捻果。
“芋头,金来呢?”
芋头眨巴着眼睛,手往旁边的方向指去,“他往那边去啦,满宝姐,他不听话。我乖!”
满宝捏了捏芋头的脸,“芋头最乖啦,咱不跟金来那臭小子学哈。”
满宝温温柔柔说完,然后气沉丹田,大喊:“张金来。”
不远处传来金来兴奋的声音。“满宝,我在这!”
满宝只能好往声音的源头找去。
“不是让你别乱跑吗?等下让你姐来揍你。”
满宝伸出手,拽着金来,啧,金来是吃什么长大的,这么重…
好不容易把金来给拽上来,金来手上还抱着个白白的东西。
“你手上抱着个什么呢?”乍一看感觉奇奇怪怪的。
“这是我找的宝贝!”
金来可开心了,他掉坑里时,一脚就踩到这个东西上,圆圆的白白的,这指定是个宝贝!
满宝细一看,这玩意…怎么说呢…“你还是赶紧把它扔了吧。你要把这带回去,陈婆婆能把你吊起来打三天!”
“满宝,你唬我的吧?”他奶奶最疼他了,怎么可能舍得打他。
“我唬你干嘛?算了,你开心就好,爱带就带着,赶紧走了。”
芋头还一个人在那边呢。反正被打的不是她,让金来吃点苦头也不是不行。
金来想了想,还是把手里东西扔了,只是一脸的不舍。
“满宝我扔了,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金来吭哧吭哧的追着满宝跑。
一直到中午,一群人收获满满回了家。
满宝疯玩了好些天,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八月底。
一大早,满宝还在睡梦中,就被刘桂花硬生生地给拎了起来。
“满宝,今天要去学校报名了,不能赖床哦。”
满宝迷迷糊糊地被刘桂花牵着往前走。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她们才来到了学校。
大队其实就是公社,只是当地人一直以来都习惯叫大队,一直也没改。
石海大队周围有十几个村子,所以来报到的人加起来非常多。
石海大队小学一共有六间教室,一年级到五年级每个年级各一间。还有一间是老师的办公室。
满宝老老实实地跟在刘桂花身后排着队,眼睛不住地四处打量着学校。
校门口的大铁门摇摇欲坠。
从校门口进来就能看到一个小花坛,里面种着还未开花的月季。
一棵大树,枝干上挂着一个大铜锣。
一块长满杂草的空地。
用泥砖砌成的不算高的围墙。
几间简陋的教师宿舍。
还有几块用篱笆围起来的菜地。
厕所是连在一起的两间小屋子,门口是用土砖砌的半遮挡的墙。
整个学校面积还挺大的,就是建筑不多,一眼望去,能从这头看到那头。
刘桂花领着满宝报完名后,打算带满宝去看看教室。
约莫四五十平方米的教室,里面放置了四五十张桌椅,被塞得满满当当的,显得极为拥挤。
桌子看上去很是破旧,表面坑坑洼洼,有的轻轻一碰竟然还会晃动。
而椅子大多也是缺胳膊少腿的,不是这儿坏了一块,就是那儿少了一截。
刘桂花愁啊,一个教室挤那么多人,九月还热得很,满宝是个有福的,从小就没吃过苦,也不知道她能不能习惯。
“桂花婶,你还没回去啊?”刘桂花正愁着呢,二狗妈妈王仙红给二狗报完名向她走了过来。
王仙红定眼一看,“嚯,这小屋子放那么多桌椅呢,这得装多少人?”
刘桂花越想越愁,“可不是,这多挤啊,要不是镇上太远,我都想让满宝去镇上读了。”
“镇上?那么远的路,小孩走不得走半天啊?别的我倒是不怕,我家二狗倒是皮厚得很,我就怕他惹事。”
刘桂花摇摇头,叹了口气:“可不就是路远吗,也不知道老师能不能顾得过来。”
刘桂花这说的倒是实话,这年头普遍一个班级就配两个老师。课程倒是不复杂,只有语文数学体育劳动。
别看两个老师听起来多,两人管四五十人,一人说一句都跟赶圩似的。
刘桂花到家煮饭时都还在发愁,思来想去,想着要不把满宝送到张秀兰那边去。满宝的户口是可以迁过去,大城市的教育环境总能好点吧?
饭桌上,刘桂花看着满宝,神色纠结,轻声开口道:“满宝啊,你想不想妈妈呀?”
满宝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想呀!咱们要去妈妈那边玩吗?”
刘桂花看着满宝兴奋的模样,心中更纠结了。
刘桂花微微叹了口气,:“宝啊,要是你去妈妈那里,就可以在那边上学了。大队上的学校,你今天也看到了,奶奶舍不得让你吃苦。”
满宝歪着脑袋想了想,问道:“那奶奶呢?”
刘桂花伸手摸了摸满宝的头,:“奶奶就不去了,奶奶就在村子里等着满宝......”
刘桂花话还没说完,就被满宝打断,“我不要去。”
满宝生气了,饭都不吃了,直接进入空间,消失在原地。
刘桂花见满宝生气了,心里一阵慌乱。
她在想是不是自己刚才的话太草率了,没有考虑到满宝的感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刘桂花的心情越来越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