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时御却一眼看到了女工队伍中的安南佳,她的头耷拉着,看起来不太有精神。岑时御走在她面前:“你怎么了?”安南佳脑袋发昏,耳朵里也一阵嗡鸣,什么都听不见。只恍惚感觉有人在自己面前,她抬头,正好对上岑时御的脸。安南佳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下一秒,就感觉鼻子似乎流出了什么。抬手摸上去,便是满手的血。紧接着,她再也站不住,朝地上栽去——
听到这话,安南佳脑袋里有根弦,一下子绷断。
她凝滞的看向岑时御,他今天才拿到离婚书,自己还没同意,岑时御却转眼就跟方晓倩订了婚?
雪的寒冷逐渐浸透了骨髓,安南佳眼睛中满是痛苦的血丝:“时恒,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你们还知不知道点廉耻!”
岑时御看了眼方晓倩,眉心紧皱。
许久,才说:“我和晓倩没出过格,你别发疯污蔑人!”
安南佳的脸色格外凄凉。
在他们还没离婚的时候就住在一起,让自己的女儿叫她妈妈,这些还不算出格吗?
她看着一脸坦然的岑时御,突然想起了刚结婚那段日子。
在无数个清晨和夕阳,岑时御陪着她上下班、买菜做饭,那些恩爱美好的记忆如今却好像是泡沫,一戳就破。
时隔两辈子,自己依旧爱着岑时御。
可他却已经走向了别人。
安南佳知道自己再继续留在这里也是枉然,只能带着无尽悲哀与憋屈的爱,离开这里。
看着她背影,岑时御看向方晓倩:“你刚刚……”
方晓倩挽了挽鬓间的发:“时恒,我只是觉得这样说能让陈同志死心。”
“而且也只有我们结婚了,宁宁才能叫我妈,我也是为了宁宁。”
听到是为了女儿,岑时御没有再说什么:“我看眼宁宁也回军营了。”
说着,就进了屋。
方晓倩看着他背影,眼里尽是势在必得。
……
晚上,三福制衣厂宿舍。
借着昏暗的光,安南佳给身上的伤涂药。
药刺激伤口,一阵阵发疼,也让她清醒。
她不能跟岑时御离婚。就算要离,也绝不能把宁宁让给他。有哪一个母亲能够接受和自己女儿分开?
更何况当初岑时御和方晓倩二婚不久,宁宁就病死。
这件事她一直觉得蹊跷。
她的宁宁,她的心头肉……
这时,门被敲响:“安南佳!你不要你娘了是不是!”
是自己的母亲林莲。
安南佳连忙去开门,就见林莲手里拎着酒瓶,满身醉意。
她赶紧将人扶住:“妈,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啊!你这个……不孝女,好不容易嫁了ʝƨɢ个营长……现在又闹离婚……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妈……”
“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闺女!”林莲一把甩开安南佳的手。
手背磕在门框上的人,却敌不过心里蔓延开的酸楚。
十年前,她爸撇下了她和母亲,跟着村里最漂亮的女人跑了。
现在,岑时御为了方晓倩要跟她离婚,还把宁宁带走了。
如今,母亲说没有自己这个女儿……
安南佳的眼眶红了:“妈,你也不要我了吗?”
林莲醉醺醺的:“你爸都不要我了,我还要你干嘛?”
扔下这句话,她踉跄转身下楼。
安南佳想拦,却被一把推开,头直接撞在门框上,疼到眼花晕眩。
……
翌日,三福制衣厂。
安南佳疲惫又憔悴地踩着缝纫机。
昨晚母亲来过后,她后半夜就没合上过眼。
这时,厂长突然拍了拍手高声说:“待会四一七军团的营长要来视察工作,都给我拿出精气神来!”
安南佳此时头很晕,意识有些模糊。
四一七军团?
那好像是岑时御所在的团……
出神时,一行穿着军装的人走进来,为首的正是岑时御。
他的脸长得俊美,在军队内又有地位。
如今都在传陆营长已经离婚,制衣厂一群小姑娘巴不得赶紧贴上去。
岑时御却一眼看到了女工队伍中的安南佳,她的头耷拉着,看起来不太有精神。
岑时御走在她面前:“你怎么了?”
安南佳脑袋发昏,耳朵里也一阵嗡鸣,什么都听不见。
只恍惚感觉有人在自己面前,她抬头,正好对上岑时御的脸。
安南佳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下一秒,就感觉鼻子似乎流出了什么。
抬手摸上去,便是满手的血。
紧接着,她再也站不住,朝地上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