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哈尔委婉了说明了季芸并未婚配,以及说了些季芸的喜好和想法,哈尔似乎是很激动,和我道了一声谢谢,便又搀着我的胳膊走回了慕珩的身边。接着又囫囵塞给我一个包袱,他说里面是曼陀罗花叶的粉末,可以入药,这次我没有推辞。简短的道别后,慕珩搀着我,将我抱上了马背,踏上了归途。“驾!”慕珩的手绕过我的身侧,甩动了缰绳。“哈尔与你聊什么?”“不告诉你!”身后的少年只是轻轻笑了一声,也没有再问什么。
后来,慕珩告诉我,破解极寒之境的秘密,便是两仪花名字里的“两仪”。
两仪即为阴阳,天为阳,地为阴,极寒之境的泉水与上空的穹顶遥相呼应,便是一个巨大的八卦阵,破解之道也是在这阴阳里。
而从这一层面来讲,男子自古为阳,女子为阴。因为我救人的举动,某种程度上算是与慕珩进行了阴阳之力的互换,巧合之下便破了极寒之境的秘密。
慕珩之所以在水下没有松开我,便也是意识到了那寒境的变化,因此借着那个吻,他摘下了两仪花。
只是没有想到,我的眼睛会因此而受伤。
七日后,巫医来为我换药,慕珩却说由他来。他的动作很轻,小心翼翼的。
“没关系的,巫医不是说有恢复的可能吗?”
我努力使自己看上去神态如常,看不见这件事,让原本那个水下的吻显得无足轻重起来,倒是让我在面对慕珩时,反而显得自然得多。
毕竟,那是情急之下的救人之举,毕竟,我现在,也看不到慕珩的反应。
“阿忧,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慕珩一圈一圈拆下我眼睛上的绷带,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能感受到轻轻漾起的风,眼前䢸依旧是一片迷蒙,甚至还有些细微的疼痛,让我忍不住轻皱了眉头。
“疼吗?”慕珩问,我微微点点头。
下一刻,清清凉凉的感觉就从眼角传出来,连带着刚刚细密的痛感也变得不明显起来,还有些淡淡的香气。
“这是什么?”我问慕珩。
“巫医说是曼陀罗花叶做的药膏,可以减轻一些痛感。”
提到曼陀罗,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抬手在眼前摸了摸,想要拽慕珩的衣角。因为不知房间内是不是还有其他人,我只能选择这种方式。
慕珩弯腰下来,我能感受到他呼在我脸上的气息。
“慕珩,这里只有你吗?”我小声问,慕珩轻轻嗯了一声,我才放下心来。
“之前南城的中毒事件,那香粉我问过舅舅了,舅舅说是曼陀罗。”
慕珩似乎是陷入了沉思,没有答我的话。
“慕珩,我总觉得有些不安,西疆的蛊出现在了北域,北域的毒花出现在了南城,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好,我知道了,阿忧,先别想这么多,先把眼睛养好。”
我的眉心依旧是皱起的,但忽如其来的温润触感,让我的眉毛不自觉地舒展了开来。
“眼睛好起来之前,我就是你的眼睛。”说完,慕珩抽回了点在我眉心的手。
我轻笑,“那要是一直不好呢?”
慕珩却轻轻用指节弹在了我的脑门上。
“胡说什么?我会让你好起来的!”顿了顿,他又说,“如果好不了,那我就做你一辈子的眼睛。”
我抿了抿tຊ唇,只当这是慕珩的玩笑话。
一辈子的眼睛?不可能的,即便是我真的瞎了,我也不会因此放弃什么,无非是另寻出路。复仇这件事情,是我唯一的偏执,没有什么可以让我放弃的。
而慕珩,定然不会成为我复仇的那双眼睛。
又过了一日,我与慕珩决定返回西疆。
临走前,我有问过哈尔是否找到母虫,但哈尔只告诉我,母虫并非在王城内找到的,显然是有人留了后手。不过经此一事,北域王的身体也大不如前,北域或许是要经历一阵子的内政问题了。
赛娅倒是出奇地没有来送我们,我原本是觉得,这小公主不来是因为舍不得慕珩走,可哈尔却悄悄告诉我,因为我为了救慕珩这件事,对赛娅的冲击力太大。
我挑了挑眉,也没解释什么。
但哈尔却吞吞吐吐地把我拉向了一边,故意支走了慕珩。
“王子,可是有其他的事?”因为眼睛看不见的缘故,我有些戒备。
“圣女,那个,上次在天佑城门外遇见的季姑娘,她可有婚配?”
哦吼,没控制住,我扑哧笑出声来,但又觉得有些失礼,装模作样干咳了两声。虽然看不见,但脑子里好像已经脑补出了哈尔此刻抓耳挠腮的模样。
我这阿姐哦,要是知道自己被北域堂堂的王子惦记上,不知会是个什么反应?想着,我突然想到天佑那一晚,季芸望向窗外说的话。
她说她希望她的意中人,对她是“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的情意,终其一生,所念所想皆为一人。
我向哈尔委婉了说明了季芸并未婚配,以及说了些季芸的喜好和想法,哈尔似乎是很激动,和我道了一声谢谢,便又搀着我的胳膊走回了慕珩的身边。
接着又囫囵塞给我一个包袱,他说里面是曼陀罗花叶的粉末,可以入药,这次我没有推辞。
简短的道别后,慕珩搀着我,将我抱上了马背,踏上了归途。
“驾!”慕珩的手绕过我的身侧,甩动了缰绳。
“哈尔与你聊什么?”
“不告诉你!”
身后的少年只是轻轻笑了一声,也没有再问什么。
回去的这一路,颇为顺畅,仅仅比来时慢了一日,但全是因为几乎每一晚,慕珩都是找了酒家。
他说,酒家更安全。
而每一晚,或许是有了那一日的经历,慕珩都会躺在我的身侧,但他的觉似乎永远都是浅浅的,因为但凡是我有意识的每一个翻身,紧跟着的,都会是慕珩的一句,可是不舒服?
当我口渴,他会递水给我,沐浴之时,他也会细心地安排店家的女眷帮我,而他全程守在门外。
我不得不承认,就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潜移默化中,我似乎变得有些小女人了一些。
“吁~阿忧,前面,就是西疆了。”慕珩停了下来,我摸了摸马儿滑顺的鬃毛,心中有些忐忑。
”慕珩,直接将马骑到圣塔吧,还有…”下面的话我没想好怎么开口。
“还有什么?”
“我怀疑西疆目前有与外勾结之人,所以,我不想让族人知道我看不见的事情,能不能下马时,想个法子,让我,让我能不暴露地进入圣塔?”
慕珩倒是嗯了一声,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慕珩想的法子,是直接将我打横抱了起来,美名其曰,圣女为救族中长老,腿受了伤。
我整个人在悬空的那一刻就已经傻了,想堵慕珩的嘴,已经有些来不及。这话说出去,还不如让别人知道是我瞎了。
就腿受了个轻伤,就到了要堂堂南城宁王抱着走的地步?
苍天呐,慕珩不是说名声对于女子颇为重要吗?那此刻,他这波操作,岂不是直接给我来了个板上钉钉的八卦谈资?
而事实确实也是如此。
我因为这句腿伤了,几乎整整半年闭门静养,消息也变得闭塞起来。
但当我听闻西疆圣女和南城宁王,有着一层道不明的关系这一消息时,殊不知,其早已以如火如荼之势传了两个月余,甚至早已传遍了天佑每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