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小姐就是太聪明了,所以才会生病。“你别哭了。”王闻序听到桂枝在一旁抽噎的声音,不免安抚了一句,“妹妹生病,原也不怪你,若是你还觉着内疚,便出去看看tຊ大夫什么时候来。”桂枝闷闷的应了,她擦了擦眼泪,便朝外走去。等离了屋子,她就看见气势汹汹的周淑婉,周淑婉身边一如既往的带着珍珠跟珊瑚两个丫鬟。她们三人站在门外,不知道站了多久。“少夫人,您怎么在这?”桂枝一抬眼见着她,惊诧的问询脱口而出,她团圆喜庆的脸上还带着泪痕。
王闻序低头看着她。
尤晚秋此时看上去很平静,她闭着眼睛,白皙的面容上泪痕纷乱,身上汗津津的,发髻散乱。
有几缕发丝粘在了她的面庞上,又被王闻序爱怜的拨开。
他朝桂枝伸出手,想要拿走她手里浸了水的湿帕。
桂枝却退开一步,很警惕的看着他:“表少爷,您已经成婚了,这不合礼数。”
自从他娶了周淑婉之后,这个妹妹身边一直跟着的婢女就一直这样警惕着他。
或许妹妹也是这样。
王闻序想着,他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手拂过晚秋的发,丝丝冰凉,有几根发缠住了他的手,带来被束缚的锐利疼痛,像指尖划过刀锋。
“她是我妹妹,她病了,我想照顾她。”
就像一个普通哥哥该做的那样。
他眼神中带着些胁迫催促。
桂枝不得不把湿帕递给了他。
王闻序轻拭着尤晚秋面上的泪痕,时不时又去触她额头的温度。
她睡着的时候很乖巧,任他摆布。那双带着怨怼的眼睛紧闭着,睫毛濡润轻颤,好像在睡梦之中也有什么在困扰着她。
这个孩子,怎么总是有这么多思虑呢?
王闻序苦恼的皱起眉,他的手拂过眉心、额头、又没入她的发,他一下又一下的安抚着她,就像他们年幼时候那样。
桂枝看着这样的场景,不由啜泣起来。
她是个不聪明,但足够忠心的丫鬟。
自尤晚秋把她从人牙子手中买了回来,她们就一直生活在一起。
有时候桂枝看她,既像是在看主子,也有些像看姐妹。
桂枝是一直看着小姐跟表少爷长大的,她一直以为他们会在一块,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
所有看过他们相处的人都会这么觉得。
但到了京城,所有人都变了。
表少爷娶了高门大户出身,一味欺负她家小姐的县主娘娘。
亲和温善、喜欢热闹的姑太太整日吃斋念佛闭门不出。
娇俏爱笑的小姐也日渐沉默阴郁。
京城就像一头吃人的野兽,把桂枝熟悉的人都吃进去,然后吐出来截然不同的他们。
桂枝很惶恐,但好在她是个蠢笨的丫鬟。
就连惶恐也惶恐的不明不白,所以能安心的熬着日子。
或许小姐就是太聪明了,所以才会生病。
“你别哭了。”
王闻序听到桂枝在一旁抽噎的声音,不免安抚了一句,“妹妹生病,原也不怪你,若是你还觉着内疚,便出去看看tຊ大夫什么时候来。”
桂枝闷闷的应了,她擦了擦眼泪,便朝外走去。
等离了屋子,她就看见气势汹汹的周淑婉,周淑婉身边一如既往的带着珍珠跟珊瑚两个丫鬟。
她们三人站在门外,不知道站了多久。
“少夫人,您怎么在这?”
桂枝一抬眼见着她,惊诧的问询脱口而出,她团圆喜庆的脸上还带着泪痕。
周淑婉却沉着脸,声音冷的像冰:“滚开。”
桂枝想到屋内的两人,不由惊慌起来,她还想拦一拦,但周淑婉显然没了耐心。
她一把推开了桂枝,直接闯了进去,而她身后带着的珍珠跟珊瑚则是一左一右的抓住了她,把她隔绝在了屋外。
周淑婉跨进了里屋,她绕过碍事的屏风,就看到王闻序跟尤晚秋的身影。
王闻序虚虚的挨着床榻,手上攥着帕子,不厌其烦的给躺在床上的尤晚秋拭汗,动作轻柔,眼神爱重珍视。
好像他那个身份卑贱的表妹是什么稀世珍宝。
周淑婉从未得到过他这样的眼神跟关怀,恨不得以身代之。
他似乎听到了她进来的声音,但误以为是旁人,于是很自然的回头看她,透着些熟稔。
“桂枝,是大夫来了么……”
但他看到是她,却愣住了,而后神情紧绷起来,带着排斥。
“你怎么在这里。”
王闻序皱眉,他现在没有心情再应付她了。
周淑婉怒视着他,她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我的丈夫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