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庆慌忙过去拉着周琼羽的胳膊。周琼羽也是听小丫头说了一嘴,什么夫人为了周文宴要处罚周文庆。不过是顽笑小事,拿周文庆作筏子而已。她害怕苏如棠处事不公,跑过来看看。“琼羽,你来的刚好。”苏如棠温柔的笑了笑。“如今你也学着掌家,当家主母最重要的就是赏罚分明。不偏不倚,才让仆人丫鬟信服,也让公婆夫君敬重。”苏如棠说话间,见周琼羽变了脸色。心知她听进去了。周家这几个孩子就是太聪明了,凡事都想着自身的利益。
非但如此,西凉大战前夕,很多将士误食了有毒的食物。
那一战,苏氏一族折损了近百位族人以及十多万将士们。
漠北天坑里叠满将士们的尸体。
皇上认定是堂哥苏不疑叛变,无视苏不疑被西凉敌人拆骨剥皮挂在城墙上。
下令监军给伯父苏志勋实行车裂之刑。
苏家族中男儿数百人被砍头。
她第一次感受到何为无颜面对族中父老。
他们的儿子、夫君、父亲。
上了战场,被自己人下毒。还要被诬蔑通敌叛国……
想到这一幕。
苏如棠忍不住捂住胸口,额头上渗出冷汗。
她好似濒临死亡的人一样大口喘气,沉着一张脸。
怎能不恨?
春熙忙过去拿掉周文宴嘴里的袜子,“宴哥儿,你们真的是兄弟之间的打闹?”
她轻声的哄道:
“有什么跟二奶奶说出来。不可欺骗二奶奶才对。”
周文庆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警告他不可以乱说话。
“宴哥儿,你说。”
听到苏如棠的声音,周文宴跪在地上。
右眼肿的厉害,脸上青紫一片。
他偷偷的看了一眼苏如棠,见她眼神吓人脸色不好看。
咧了咧嘴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母亲。我好怕。”
他哭了几声,跪着向前。
右手攒紧苏如棠的衣袂,语噎:
“大哥说要杀了我。”
周文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没有。”
“你说昨晚和今天是给我一个教训,说我是没人要的野种。”
周文庆狰狞的发狂,“你撒谎,我打死你。”
“跪下。”
苏如棠冷冷的看向周文庆,脸上厌恶至极。
“母亲。我才是你的儿子。”周文庆慌了。
他怕苏如棠为了一个野种真的不要他。一个不入流的野种而已,凭什么来周家跟他抢夺周家的财产。
他想起偷听到的话,周文宴像是他父亲的私生子。
父亲接回周文宴,是为了继承周家的家业。
“我太纵容你了,越发的让你无法无天。不把我的话放在心里。”苏如棠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兄弟阋墙是大忌,让你父亲如何立足于朝堂之上,你将来如何进入军中,你二弟如何进国子监读书步入官场……?”
什么?
母亲想让他进入军中?
他想起自己跟着舅舅学武功,如今还在练习苏家拳法。
周文庆彻底慌了,忙跪在地上。
“母亲,我错了。以后一定兄友弟恭,我再也不敢了……”
苏如棠敛去眼底的恨,你若是兄友弟恭,那我岂不是白搭了戏台子?
目光幽深,放缓了语气:
“宴哥儿,你说这件事如何处置?”
苏如棠知道周文宴睚眦必报。
“你若是不愿意处理,那我也会听你的意见。不会理会你们兄弟之间的顽笑。”
周文宴听明白了苏如棠的意思。
垂首道:
“请母亲为我做主,大哥分明不顾我哀求下了死手。”
周文庆皱了皱眉头,心中愤恨。
他都愿意退让一步,周文宴居然还有脸让母亲责罚他?
看来,这梁子结下了。
哼……卑贱的孽种。
苏如棠点点头,“你说的也是。庆哥儿作为长兄,不为弟弟妹妹做好的榜样,反而为了一个竹蜻蜓能把弟弟打成这样。”
“若是不好好的责罚,明儿岂不是tຊ杀了谁也未可知。”
周文宴心头惊慌,“母亲,求您责罚大哥。”
周文庆连连摇头。
他眼角瞟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长姐,你求求母亲别责罚我。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周文庆慌忙过去拉着周琼羽的胳膊。
周琼羽也是听小丫头说了一嘴,什么夫人为了周文宴要处罚周文庆。
不过是顽笑小事,拿周文庆作筏子而已。
她害怕苏如棠处事不公,跑过来看看。
“琼羽,你来的刚好。”
苏如棠温柔的笑了笑。
“如今你也学着掌家,当家主母最重要的就是赏罚分明。不偏不倚,才让仆人丫鬟信服,也让公婆夫君敬重。”
苏如棠说话间,见周琼羽变了脸色。
心知她听进去了。
周家这几个孩子就是太聪明了,凡事都想着自身的利益。
分化他们,苏如棠只需要打蛇打七寸。
“我信你一定能处理好这件事情,听春熙将事情说给你听。你再来秉公处罚如何?”
周琼羽并不想要处罚亲弟弟。
“母亲,我恐怕不行。”
苏如棠闻言并不意外,“你和同龄的贵女比起来,力有不足、有所缺失也情有可原。”
她通情达理的一笑:
“我跟你祖母说一声,让你大姑姑家的大姑娘以身作则先做给你看。你暂且先别学着管家,还须得磨练心性。”
“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终究少了点世家贵女的气魄。”
不……
周琼羽轻轻摇头,姑姑家的表妹比她小三岁。
最讨厌被表妹笑话她不如别的贵女。
她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成为京城里人人称赞的世家贵女。
好不容易学管家,将来也好嫁入高门。
怎可前功尽弃?
周琼羽小脸苍白缓声开口:
“母亲,我已经了解事情的经过。用家法处置庆哥儿吧。”
苏如棠弯了弯唇角:
“羽姐儿果真有世家贵女的气派。做事处罚分明,有理有据。”
周琼羽松了一口气。
她有机会学着管家不容易,希望庆哥儿明白她的难处。
“来人,带庆哥儿回垂棠院。上家法吧。”
周文庆没想到,亲姐姐居然帮那个野种。难道真的是因为那个野种得宠,他不会读书便要放弃他吗?
“不要。我不要打板子。”周文庆惊恐的看向苏如棠,“母亲,我错了。”
苏如棠淡淡的解释:
“放心吧。今天的家法没有外伤,不影响明天宋姨娘入府拜见。”
小厮过来拉着周文庆回垂棠院,他使劲挣扎不肯。
“放开我,我是周家的嫡长孙,你们这些下三滥的瘪三放开我。”
小厮心中愤怒不已。
捂住了周文庆的嘴巴,直接抬进去。
周琼羽紧张的吞咽,“母亲。庆哥儿会不会……?”
“羽姐儿,想想老夫人处罚犯事的婆子。这就是当家主母的必修课,你若是现在退缩将来如何嫁入高门拿捏下人?”
“母亲,我明白了。”周琼羽挺直了后背,一步一步朝垂棠院走去。
她要让苏如棠看到她将来是个合格的当家主母。
有小厮带着周文宴一起进去。
周文庆被小厮绑在柱子上。
有个小厮手里拿着一根三尺长两指宽的戒尺,上面绑上了厚实的细棉布。
小厮将戒尺放在旁边的木桶里浸湿,初春的水冰凉刺骨。
“给我打。”
小厮狠狠的抽打周文庆的屁股,戒尺打人特别痛。浸湿冷水的布条又不会让他的屁股肿起来。
不会伤了他。
他一张嘴,戒尺狠狠的抽打过去。
苏如棠眼中是收利息的爽,嘴角弯了弯。
痛心疾首的怒道:
“夫风化者,自上而行于下者也,自先而施于后者也,是以父不慈则子不孝,兄不友则弟不恭,夫不义则妇不顺矣。
庆哥儿,你在我身边也有五六年了。我何曾对你下过手打过一巴掌?你太让我失望了。”
周琼羽看到弟弟挨打心痛不已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流一滴眼泪。
她更怕自己让苏如棠失望。
周文庆嘴里哀嚎,眼睛看向冷着脸的周琼羽以及幸灾乐祸的周文宴。
他好恨啊。
又软又薄的戒尺抽打在屁股上,痛的他连心尖都在打颤。
众目睽睽之下,更觉得羞耻。
他已经十二岁。
还被打屁股。
不知道打了多少下。
苏如棠才淡淡的开口:“羽姐儿,可以了吗?”
周琼羽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她当下着急忙慌道:“可以了。庆哥儿应该知道错了。”
“听到大小姐说的话没有?”
小厮用力抽打了一下停下来,“听到了大小姐的示下。”
“送庆哥儿回去。”
苏如棠淡淡的瞥了铁锤,周文庆身边的这个小厮不是个好东西。
他替周文庆干了多少龌龊事情,偏偏他用苏家拳法虐杀苏家的族人。
苏如棠言语阴寒:
“大少爷向来懂事,都是刁奴挑拨离间。”
铁锤吓得跪下来,“二奶奶饶命啊。”
“来人,杖责二十大板。找个靠谱的人牙子卖给养兽人。”苏如棠眼中阴冷,恨不得剥了他的皮。
周文庆吓得不知所措,卖给养兽人?
他此刻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他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一切都是刁奴的挑拨以及……
“二奶奶,冤枉啊。求二奶奶明察,饶了小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