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老爷子斜睨了自己的孙子一眼。戚雨牧低头想了一下：“您要这么想也可以。其实我也不确定爱到底是什么，一直感觉自己还在学习。只是越了解越在意，越在意越心痛，还有她让我体会到家的感受，我想要和她在一起，建立一个属于我们的家庭。她是我的妻子，我的心是这么告诉我的。”戚天豪听后久久未语，半晌才说：“你的理由，我接受了。我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你该知道，这件事如果让你母亲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她绝对会搅出一番腥风血雨来。”
“雨牧，等下我们陪爷爷去打高尔夫球吧。”林翎看到戚雨牧，便娇声询问。
戚雨牧微一皱眉，转而问身边的顾彩虹：“彩虹，你想去打高尔夫吗？”
顾彩虹淡淡地摇了摇头。
戚雨牧便微微一笑，看向戚天豪：“爷爷，我不去了，我还是想多陪陪彩虹，难得有假日，带她来这边就是想放松一下。”
戚天豪心里是有些暗暗吃惊的，何曾见过戚雨牧这么体贴的样子。他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两个，淡声说：“也罢，你自己做主。”
林翎显然很不高兴，她急着兴师问罪：“顾小姐，难得大家聚在一起，戚爷爷最喜欢和雨牧一起打高尔夫了，他们相聚的机会也少，你何必扫大家的兴呢？”
戚雅颂暗自翻个白眼，乖乖，这反客为主的人也太嚣张了吧。她刚想说话，就听到顾彩虹轻轻一笑。
顾彩虹在艳丽的妆容下，气质和往常完全不一样，她现在的神情有一些倨傲，又有一些嚣张。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林翎：“是戚太太。林小姐，我丈夫就在身边，何必故意叫我顾小姐。”
哇！戚雅颂内心忍不住喝彩一声，有气势！
“你、你什么意思？”林翎觉得有些下不来台，换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顾彩虹纤指轻叩桌面：“本来去打高尔夫也没什么，但你势必要去的。而去了现场之后，你一定会各种故意摆出熟络，以对我展示你对戚雨牧有多了解。也对，毕竟你们一起长大。但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也不想听你讲任何你们过去的故事。那会让我想起寿宴那晚，你故意泼我一身酒。这样的事情我们彼此都不要再遇到才好，林小姐，你说对吗？”
顾彩虹，你好勇敢！戚雅颂在心里为顾彩虹欢呼。
林翎青红的一张脸让戚雅颂差点绷不住笑出声，是真的，她从未见过林翎这么狼狈。
然而顾彩虹这些话未免太不客气，林翎的爷爷首先不高兴了：“你这个小辈说的是什么话，你说我孙女什么？天豪，你们家的孙媳是不是太不懂礼数？”
顾彩虹秀眉一挑，正想说话，却被身旁的戚雨牧轻轻握住了手，只听他道：“林爷爷，我替彩虹道歉了。不过她说的也正是我想说的，家母寿宴那晚彩虹被泼了一身酒的事我一直无法释怀。如果不是看在戚家和林家多年至交的情面上，这件事是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
“林翎从小被呵护着长大，她性格里的任性您是知道的，但我希望她也能学着成长，以后不要再做出对我妻子不礼貌的事。”
林翎听了他的话竟掩面而泣，抽泣道：“她明明也泼了我，为什么变成我一个人的错？”
“谁先动手就是谁的错。”
戚雨牧冷静的声音打破了林翎最后一丝妄想，她从没如此深刻地意识到她失去戚雨牧了，他真的对她再没一点儿情意。
真相是如此残酷冰冷，令她的眼泪流得更凶。
顾彩虹冷冷一笑，她觉得眼前的场面像在看猴戏，很是不屑。她没兴趣看一个心机的女人表演嘤嘤嘤，又觉得戚雨牧表现出来的维护和深情也很令人作呕。
说到底，她不相信男人，不论戚雨牧表现出有多维护她在乎她。包子是因为痛苦而支撑不下去了，才让她有机会出来。而包子为什么痛苦，答案显而易见。
顾彩虹细微的眼神变化被戚天豪捕捉在眼里，他微微蹙眉。
没有吃午餐，林子谦和林翎就告辞了，戚天豪也没有多留。高尔夫球场终是没能去成，不过戚天豪把戚雨牧单独叫到了书房，想跟他谈一下。
“雨牧，彩虹有什么问题？”
爷爷忽然问出的话，让戚雨牧乍然一惊。
“和我说实话，不要让我再费劲自己去调查。刚刚我看到了，那个彩虹和早晨替我去摘草莓的彩虹截然不同。你爷爷我在商场驰骋那么多年，看人的本事不需要再和人比，那绝对不是同一个人的眼神状态。我只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戚雨牧抬头看他：“爷爷，其实您已经猜出了几分不是吗？是的，她们是两个人，但她们又都是彩虹。所以，您应该知道了，彩虹有精神疾病，是人格分裂。”
戚天豪听孙子讲出来，内心还是被冲击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神问：“你发现多久了？”
“没有很久，但已经和她一起去看过医生。”戚雨牧如实回答。
“顾之乔故意隐瞒？”戚天豪的声音微微严厉，提到顾之乔这个名字的时候，难免不屑。
“是，但彩虹不是故意为之。她过去三年都不曾发病，以为自己痊愈了，没机会同我讲。”
戚雨牧情不自禁为顾彩虹辩解的话语，让戚天豪沉默地看了他一眼。
“看来，你已经做好选择了？”他问戚雨牧。
“从来没有什么选择，彩虹是我的妻子。”
戚雨牧的回答令戚天豪暗暗吃惊。
“你知不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精神疾病并不会像你想的那样容易，到最后如果连你自己都被拖入泥沼，你还有信心承担吗？”戚天豪的声音颇为严厉。
“我会承担。”戚雨牧坚定地重复。
“你爱她至此？”
“是。”
“据我所知，这一年来，你都对她不咸不淡，一直在国外。”戚天豪淡淡地刺了他一句。
戚雨牧看着爷爷：“我不辩解，是我误会她太多。这一年来，我很差劲。”
“所以现在是看清真相后的一头热？”
“不是。”戚雨牧断然否定。
“真爱？”老爷子斜睨了自己的孙子一眼。
戚雨牧低头想了一下：“您要这么想也可以。其实我也不确定爱到底是什么，一直感觉自己还在学习。只是越了解越在意，越在意越心痛，还有她让我体会到家的感受，我想要和她在一起，建立一个属于我们的家庭。她是我的妻子，我的心是这么告诉我的。”
戚天豪听后久久未语，半晌才说：“你的理由，我接受了。我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你该知道，这件事如果让你母亲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她绝对会搅出一番腥风血雨来。”
“爷爷……”戚雨牧有些意外戚天豪能这样平静地接受。
“你小时候见过戚家很多事，确实，摩天大厦并非一天筑就，那些阴暗不能启齿的东西，我很后悔让你看见了。我这把年纪，也折腾不了什么，只想我的孙子能够幸福，既然你认定她是你的幸福，那就好好把握。”
“她值得。”戚雨牧轻轻回应。
戚天豪面上泛起淡淡的笑意，却故意皱着眉骂道：“出去，别在你爷爷我面前肉麻，搞得我都想念你奶奶了。”
戚雨牧回到房间，顾彩虹正在衣柜里挑选衣服。
“你想外出？”他觉得放任她这样出去肯定不是一个好主意。
“就这么几件衣服，谁打包的行李？”顾彩虹一边看一边嫌弃，挑选了半天没一件能入眼的。
“你喜欢什么样的？”戚雨牧忽然好奇。
“我喜欢能突显身材的，不然多可惜。我特别喜欢那种裙摆开衩，走起路来若隐若现，可以展示我的美腿。”
这是什么衣品？
戚雨牧听得皱眉，又坚定了几分不能放她出门的念头。
“彩虹，我们谈谈。”他放低了声音，柔声喊她。
“我不想谈。戚雨牧，你知不知道你很烦？”顾彩虹皱眉，负气地再看一眼衣柜，气呼呼地坐到了床上。
她实在太不满意了。
她这样难得俏皮的神情让戚雨牧心底微漾，他哑声问：“你对我就没有好奇吗？”
“好奇什么？”她不以为然，“你很有钱，对吧？”
戚雨牧啼笑皆非：“我对你来说只有这点意义？”
“我说了我讨厌男人，别让我一再重复。”
“你为什么讨厌男人？”戚雨牧眼神变深，认真地问她，“是因为你父亲吗？”
“戚雨牧，你再说下去就要惹人厌烦了。”
“所以说，我对你来说，还不算在厌烦的行列？”
“你那么喜欢抠字眼？”她嗤之以鼻。但不知为什么，面对男人近在咫尺的俊颜，她好像做不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来。
她应该甩他一巴掌，再踢他一脚，让他滚远点，可是她发觉她好像什么都做不出来。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喜欢林翎？你们以前交往过。”她转而攻击，不喜欢在他面前示弱。
戚雨牧怔了一下，沉默片刻才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和她一起长大，一直把她当成妹妹看的。如果你要问我，怎么开始和她交往，那可能是因为许多杯加奶的咖啡。”
在听到“加奶的咖啡”几个字的时候，顾彩虹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有模糊的影像在她心里面汹涌，太阳穴隐隐刺痛。
“我学生时代很喜欢和朋友聚在学校旁边的咖啡馆里，那时候她总喜欢跟着我，默不作声地为我点一杯加奶的咖啡，比例刚刚是我的口味。可能因为这杯久而久之的咖啡，我对她的感觉开始变了。能够长久地被一个人关心在意，对我来说是很珍贵的。虽然我长在戚家，但这个家并不像外人所想象的那么温情。”
戚雨牧很坦诚地对顾彩虹诉说自己过去那段感情，但顾彩虹的脑袋里已经开始有异常尖锐的噪音，有什么东西像是要拼命地跳跃出来，她忍受不住地用手捂住脑袋。
戚雨牧被她忽然的变化吓了一跳：“彩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面色忽然发白，额角有隐隐的汗水，抿着嘴唇仿佛在忍受什么。他当即抱住她，想要寻找手机联系医生，但当他这么做的时候，她已倏然晕倒在他怀里。
顾彩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她有些迟疑地分辨着周围的情景，这是庄园的房间，她和戚雨牧仍在庄园？
“你醒了。”戚雨牧过来扶起她，拿一只软枕垫在了她身后，让她靠着。
“我给你倒一杯热水。”男人低沉清悦的声音，总是有安抚人心的作用。
顾彩虹轻声开口：“我……又犯病了？”
戚雨牧看着她的眼睛，捧起她的脸，仿佛要把她看得清楚。
顾彩虹想着他是不是在确认她是谁。
这个想法让她一点儿都不开心，她忽然不敢想象，在她发病的时候，戚雨牧要面对时常转变的两个她，会是什么感受。
“雨牧……”顾彩虹一时眸中带雾，她难过又失落，只觉得自己是他的麻烦。
他明明是这样出色的一个男人，每天有那么多的事要处理，却还要分神来照顾她，这让她无比自责。
“别乱想，你没有给我造成麻烦。”戚雨牧像是知悉她内心所想，竟一语点破。
顾彩虹用像小鹿那样清澈又无助的眼怔怔地看着他。
戚雨牧心疼，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抚摸过她的长发。
“那个彩虹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你放心。”料想她会担心这一点，他语带安慰地说。
“我一点儿都不记得她的事。”她摇摇头，只觉疲惫，“刚刚是她跟你去见爷爷了吗？”
戚雨牧点点头。
“那爷爷……”顾彩虹轻轻咬唇，实在很担心。
戚雨牧笑起来：“她表现得很好，爷爷还挺喜欢她的。你可能不知道，爷爷私下欣赏那种小辣椒的性格，因为我奶奶年轻时也是那种个性。所以他还觉得挺亲切的。”
顾彩虹略宽了心，却又一点都笑不出来。细想起来，她始终觉得自己是个怪物，这太奇怪了不是吗？有两种不同的人格，另一个人格用她的身体做着她不知道的事。
“爷爷知道你的病了。”
顾彩虹一惊。
“别担心，他支持我们，还答应了暂时替我们保密。”
“雨牧……”顾彩虹眼睫盈泪，那种拖累他的感觉再度盘旋。
“彩虹，你只要和我站在一起，相信我就好，不要觉得自己是我的负担。我说过，你的一切我都可以接受。”
“可我真的很怕……”她怕给他造成不可挽回的麻烦，怕他因为她痛苦。她深吸一口气，看着他的眼睛，“我不想你因为我，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那一个不能控制的我，我真的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认真亦深情的言语，令他内心震动。
戚雨牧牵住了她的手，凝视她说：“彩虹，你看着我。那个彩虹，其实和你一样，她不坏，所以不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你要试着接受她的存在，因为她只想保护你。”
顾彩虹痴痴望着男人，忽然投入他怀中，紧紧地抱住了他。
“雨牧，我爱你。”
她突如其来的告白，令戚雨牧内心震颤不已。
周一，戚雨牧一大早就接到来自程清河的电话。
“程清河，你知不知道休假的含义？”
“大佬，抱歉抱歉，不过这件事实在事出突然。东京的展览出了岔子，有个文件需要你亲自签发一下。我安排了杰瑞过来，跟嫂子说声对不起。”
他这下半句话让戚雨牧莫名俊脸一红，好端端提什么嫂子，这家伙脑子到底是些什么废料。
于是，戚雨牧板着脸回答他：“你让杰瑞准时过来。”
“遵命。”程清河回答。
“你有事就去忙吧，今天的体检我可以自己去，只是例行的检查而已。”顾彩虹就在戚雨牧身边，听到了他和程清河的对话。
昨天晚上他们从庄园回家，本来今天戚雨牧是打算陪顾彩虹一起去做体检的。
顾彩虹已经知道戚雨牧休长假的事，多多少少有些高兴。虽然男人没有说，她也知道他是为了自己才休假的。
长久以来，她还从未见过戚雨牧休假。而这个例外，是因为她。
“今天盛安也不在。”戚雨牧总觉得不妥当，“听清河的意思，我得去东京两天。”
“雨牧，别把我当成病人，我现在情绪很平稳，可以自己去医院。只是去例行体检，不是什么大事。”顾彩虹不想看他这样为自己担心，有时候关心多了，也会成为彼此的负担。
戚雨牧读懂她的心思：“那你记得给我打电话，随时保持联络。你的手机上有定位软件，我怕你……”他怕她的另一个人格会带着她消失不见。
“不会，我不会离开你。”顾彩虹忽然轻轻拥住了他，投入他怀中。其实她跟他有着同样的担忧害怕，她不想离开他，一点儿都不想。
“我会随身带着手机，方便你随时找到我，即便没法通话。”
她轻柔的声音，换来戚雨牧在她额头上一吻，接着又吻上她的唇。
顾彩虹脸颊发烫，羞涩地想要快点结束，却被戚雨牧囚住身子，结结实实地抱在怀里。
一通缠绵悱恻的吻好不容易分开，顾彩虹气喘吁吁的同时，脸热得可以煎蛋了。
她为男人的亲昵心神荡漾，对方亦是如此。这样黏黏糊糊的牵挂，让两人的心境都有些奇异的变化。他们的相处越发和谐，也越发像一对平常夫妻。
“怀孕？”顾彩虹震惊地看着一脸和蔼笑容的医生，“我……”她说话都有些结巴。
“是的，戚太太，根据检查结果显示，你怀孕了，七周左右，时间还短，你自己没有察觉很正常。”
“可是我一直在避孕。”顾彩虹心跳如雷，分不明是喜是悲，只觉一颗心跌宕得厉害，人也晕乎乎的。
“避孕不是百分百的。”医生一脸常见的口吻。
“医生，我、我最近在服药，这些药对孩子……”顾彩虹倏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有些惊慌地看着医生。
医生怔了一下，看着她说：“请把药物列给我看一下。”
顾彩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忐忑地等待医生的结果的，她脑海里一团混乱，好像又有什么东西像要使劲地钻出来。
她拼命地抵抗，害怕是那个“她”想要出来主导她的行动。
不是现在，现在她要听关于她孩子的事情，这是对她极为重要的事情。
医生的神情有几分凝重：“戚太太，你这个药物，药性较温和，一般不会对胎儿造成很大影响，因为没有明确的致畸案例。不过鉴于你说你服药的时间比较久，如果谨慎而为的话，你也可以选择不要这个孩子。作为医生，我不能百分百地保证。我建议你和先生商量一下。”虽然他心里有几分惊异，这些药都是开给精神病患者服用的，戚太太有什么问题需要服用这个？
顾彩虹神情恍惚，想要掏出手机打给戚雨牧，但她一双手颤得厉害。
她怀孕了。可是因为她的病，她的服药可能已经对孩子造成了伤害……
这种认知如同荆棘的尖刺一样深深鞭打进顾彩虹心里。
瞬间，她被剧烈的痛苦跟内疚填满，怎么会这样？雨牧，是我伤害了我们的孩子吗？
“戚太太，你没事吧？”医生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顾彩虹深呼吸，要自己镇定。她说：“没，我没事，医生，我想要给我先生打个电话。”
“好的，你请便。”医生站起身，留空间给顾彩虹让她和丈夫商量。
戚雨牧是他们这里的VIP贵宾，对他的太太，这位医生自然是不敢怠慢，他走出诊室的时候，还特意带上门。
医生离开后，一阵尖锐的头痛蓦地攫住顾彩虹，手机从顾彩虹的手里脱落掉地，她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脑袋，哀声道：“不，你别……你别出来，我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医生站在外面和护士交代了几件事，看了下时间，觉得戚太太应该已经和戚先生商量得差不多了，便重新回到诊室，准备听取顾彩虹的结论。
“戚太太，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如果戚先生还想多听几位专家的意见，我们也可以安排。”
“医生，帮我拿掉这个孩子。”
顾彩虹清晰的声音传到医生耳朵里，让他微微一怔。
只见顾彩虹坐在那里，神色倨傲冷静，和方才那种茫然脆弱的样子判若两人。
“那戚先生……”医生有些不安。
顾彩虹盯着他，微微一笑：“我刚打过电话，这也正是他的意思，请尽快给我安排手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