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吸猛的一窒,意识到了段鸩的异样。“心疼啊,我恨不能提剑去杀了拓跋那个暴君!”“他如此对你,该是千刀万剐!”情真意切的哭诉,惹笑了段鸩。他无奈笑笑,眼神温柔得像是看小孩闹脾气:“小骗子,你能做什么?剑都拿不动。”“杀他的事,留给我做吧。”“咱们日后若想安稳过日子,只有这一条路可走。”“我实在不愿他再拿你性命威胁我,也实在不愿再被他驱之如奴。”段鸩将我搂在怀里,我的脸紧贴着他的胸膛,听见这话,我想要抬头去看段鸩的表情,却被他摁着脑袋。
段鸩回来时,脸色难看得很。
但我第一眼瞧他,却被他的脸震惊地定在原地。
他被熊拍伤的右脸,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便恢复了大半,已经结疤脱痂,只剩下一片浅红。
用不了多久,他的容貌,就会和段殊别无二致了。
“醒了?”
段鸩见我已经下地,走到我面前,俯身将额头与我的额头相贴。
温热的鼻息轻轻扑在我的眼上,带着几分潮意。
“退烧了,这回应该是要彻底好了。”
说完,段鸩顺势将我搂进怀里。
我猝不及防撞进了他温柔深情的眸。
……他和段殊的气质神韵,越来越像。
险些叫我都分不清。
“怎么这样看着我?”
段鸩的问话,将我思绪唤回。
我瞧他眸中又浮现怀疑的神色,忙解释:
“还以为你的脸好不了了呢,如今看见好的这样快,可是放心了。”
段鸩轻笑:“还说不在意容貌,我瞧你是顶顶在意的。我特去寻了上好的祛疤膏,过段时日,半点痕迹也不留。”
我竟忘了,段鸩早早就用这药膏替我去过后背的刀疤。
的确是极好的药。
我忍着心中的别扭,又往段鸩怀里蜷了几分:“比起容貌,我更在意殊哥哥的安危。”
“拓跋皇帝这次召你进宫,又寻麻烦了吧?”
我忧心如焚的模样透过段鸩的眸,清清楚楚反射出来。
“嗯,晏安,我们恐怕没几天安生日子过了。”
“他知道了你是我的软肋,才会下蛊。”
“往后也不知会是如何光景。”
我仔细观察着段鸩的表情,却如深潭般,瞧不透。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有些话,我冒着风险也得说。
“殊哥哥,我害怕。”
我泪眼盈盈,搂紧了段鸩几分。
准备开口,却被段鸩的闷哼声打断。
抬头,只见他的鼻尖沁出了薄汗,神色异常痛苦。
“怎么了?”
段鸩褪下了衣衫,后背交错着条条棍痕。
“今日叫我过去,是问罪的,段家兵打死了十一个拓跋兵,我受了十一军棍。”
段鸩的语气没有波澜,仿佛只是说着平常事,可眼里愠色渐浓。
他被拓跋皇帝打这一回,是实实在在地受了好大一场羞辱。
从前的他,只想着超越他哥哥,做个人上人。
却不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齐国灭了,他注定只能是个任人欺凌的奴才。
只有活在自己的国家里,才能挺直腰杆做个人。
如今挨了板子,疼在了自己身上,想来有了叫他醒悟的契机了。
“他们欺人太盛了!”
我的泪落在了段鸩的伤痕上,混着药膏涂满了后背。
段鸩转过身,温柔拭去我面颊的泪,像是哄着我般撒娇:“晏安,我好疼。”
“你瞧我这样,可会心疼?”
嗓音微哑,带着期盼的尾音,像一根羽毛卷过我的心尖。
我呼吸猛的一窒,意识到了段鸩的异样。
“心疼啊,我恨不能提剑去杀了拓跋那个暴君!”
“他如此对你,该是千刀万剐!”
情真意切的哭诉,惹笑了段鸩。
他无奈笑笑,眼神温柔得像是看小孩闹脾气:“小骗子,你能做什么?剑都拿不动。”
“杀他的事,留给我做吧。”
“咱们日后若想安稳过日子,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我实在不愿他再拿你性命威胁我,也实在不愿再被他驱之如奴。”
段鸩将我搂在怀里,我的脸紧贴着他的胸膛,听见这话,我想要抬头去看段鸩的表情,却被他摁着脑袋。
只能听见他紊乱又急促的心跳声。
我想了很久,该怎么叫段鸩带兵谋反推翻拓跋。
却不想,拓跋皇帝的一顿军棍直接将段鸩打到了他的对立面。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站在你身后。咱们已经绑了蛊,生死相随。”
我企图用我的“真情”,为段鸩的谋反,加几分决心。
“晏安,若能成功,天下太平,你可愿和我生儿育女,过安稳日子?”
愿意二字,才说出口。
我就被段鸩脱了个干净压在了枕上。
“伤,我的伤还未好全,你又添了新伤!咱们过段时日再……”
我抗议的话,全被堵在口中。
段鸩许久没有如此凶狠了,他似将我当作了冲锋陷阵的战场。
而我,是他要攻略的城池。
“疼……”
段鸩碰着了我左肩的伤口,我忍不住痛呼。
他却越发热切。
“我也疼,晏安,我要你疼。”
“只有你疼了,你才知道我有多疼!”
我在疼痛中摇摆漂浮,失去了大半的清醒意识,任由段鸩主宰。
可在听见那句——
“晏安,给我生个孩子”时,
我的脑海立刻清明了起来。
“好。”
“太平以后,生多少都好。”
一句应答,娇柔又缠绵。
段鸩心满意足,没有看见我眼底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