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卖的猪都是自家养的吗？”“对。”“你家养的猪骟过吗？”“啊？”“就是阉割，阉割过吗？”卖肉大汉咽了咽口水，城里的小娘子说话都这么大胆吗？“没有。”“要不你骟一下试试？最好是一个月以内的小猪仔，你家里有小猪仔吗？”“有。”“这样吧，大叔，你骟一只小猪仔，与其他没骟的猪仔一起喂养，比较一下骟过的猪仔长的快，还是没骟的长的快。当然，无论骟过的猪仔最后长成什么样儿，明年开春的时候，我都买下来，行吗？”
集上只有一个肉摊，肉摊上多半儿摆着羊肉，少半儿摆着猪肉。
田婶买了二斤羊肉，一斤四十文，买了十斤猪肉，一斤十文，最后花十五文包圆了所有的猪骨头。
羊肉系上草绳，田婶提溜起来小心的放在挎篮里，篮子里铺着麻布，再用麻布盖好。猪肉和猪骨头则用草绳编的袋子捆好让宝来拎在手里。
秦知薇找着机会，问卖肉的大叔，“大叔，猪肉不好卖吗？”
卖肉的大汉早就看到了秦知薇，他也听人说，东滩村的杜家回来人了，看来就是这位了，他老实的回答，“不好卖。”
“因为猪肉不好吃吗？”
“不不不，多放盐和姜也挺好吃的。”
“哦，你卖的猪都是自家养的吗？”
“对。”
“你家养的猪骟过吗？”
“啊？”
“就是阉割，阉割过吗？”
卖肉大汉咽了咽口水，城里的小娘子说话都这么大胆吗？“没有。”
“要不你骟一下试试？最好是一个月以内的小猪仔，你家里有小猪仔吗？”
“有。”
“这样吧，大叔，你骟一只小猪仔，与其他没骟的猪仔一起喂养，比较一下骟过的猪仔长的快，还是没骟的长的快。当然，无论骟过的猪仔最后长成什么样儿，明年开春的时候，我都买下来，行吗？”
“啊，行，行啊。”
“嗯嗯嗯，那就说好了？”
“说好了。”
“还有，您找个懂行的人骟，乡里有骟马的吧？骟马和骟猪应该是一样的吧？会骟马就能骟猪。”
“好。”
又完成了一件事儿，秦知薇心情不错，她晃了晃手，“那我们走了，改日再见。”
卖肉大汉也举起大手，笑哈哈的答应着，“哎哎，改日再见！”
从猪肉摊出来，田婶买了一块姜，三人就回家了。
宝来在前头赶车，田婶坐在车辕上，只秦知薇和宝妹坐在车厢里。
宝妹问秦知薇，“小姐，骟猪是什么？”
田婶听见宝妹的话，瞪着眼睛看向宝来。
宝来别过头去，看他干嘛？他也很尴尬好吧？
不过，秦知薇的解释却让他们三个全都听不懂，“骟猪就是切割掉猪的睾丸或卵巢，让猪失去繁殖能力。”
“睾丸和卵巢是什么？”
秦知薇挠了挠头，怪她，她不该说的这么文雅，“睾丸是公猪的，卵巢是母猪，只有这两个东西完好，公猪母猪交配后，才能生出小猪，其中一个有问题，就不能生小猪了。”
“哦。小姐，你怎么懂的这么多啊？”
“呵呵，”她生活在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想不知道都难吧？“多读书，书读多了，懂的就多了。”
“嗯嗯，知道了。小姐，骟过的猪，肉就不酸了吗？”
秦知薇摇头，“我也不确定唉，不过等明年开春，你一吃就知道了。”
“嗯。”
“但我能确定的是，骟过的猪一定比没骟过的猪长的快。”
“真的吗？”
“真的。”
回到家，田婶将羊肉交给田阿婆，就去了西院。
秦知薇闲不住，没一会儿就与宝妹也晃荡到了西院。
此时，西院的土灶上已经蒸上了馒头，另一边的大釜里加了水，田婶正将洗干净的猪骨头扔到里面。
大火烧开水，炖骨头的香味就慢慢飘了出来。
大家干活的热情就更加高涨了，有钱拿，有肉吃，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儿了。
当然，好事还不止这一件。
快近晌时，卖鸡大娘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了，她们每个人的胳膊上都挎着一个或两个篮子，“杜家娘子，杜家娘子，我们来了。”
秦知薇和宝妹听到声音，跑出去看，两个小姑娘顿时乐开了花，“鸡都带来了？”
“带来了，带来了，三十只鸡，每只带十颗种蛋。杜家娘子放心，每只鸡我都亲眼看过了，绝对是好鸡、好蛋。”
“好，多谢你了。”
“不用谢，不用谢，以后买鸡买蛋找我老婆子就好了。”
秦知薇连连点头，“宝妹去拿钱。”
“哎。”
银货两讫，秦知薇送走卖鸡大娘一群人，就索性叫大伙停下手里的活，招呼着上前来，“我这儿有三十只母鸡和三百颗种蛋，我打算分给大家伙养，每户一只鸡、十颗种蛋，不要钱。”
“啊？”大家伙面面相觑，天下哪有这等好事儿啊？还有白给的鸡和蛋？
田强一家子则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他们家小姐该不会是个傻的吧？
西院的热闹惊动了杜惟锦，她与田阿婆赶过来，就见秦知薇正笑意盈盈的站在一群粗狂的男人们中间，鹤立鸡群又卓尔不凡，尤其她脸上自信的光彩，是杜惟锦从未见过的。
这一刻，她知道，她的薇薇已经与之前截然不同了。
“但，我是有条件的。”
“哦。”大家伙这才放下了心，就是吗？白给大家也不敢拿呀，有条件就好。
“你们拿回去以后要好好照看，如果孵出小鸡之后存活少于五只，母鸡还回来，鸡蛋算我的损失，与各位无关。如果孵出小鸡之后存活多于五只，那么你们继续喂养，从小鸡生蛋开始，每个月给我五十颗鸡蛋，给足一年，一年之后或者给足我六百颗鸡蛋以后，所有的鸡和蛋全归大家所有。”
秦知薇说的很慢，给大家足够考虑的时间。大家伙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交头接耳的讨论着，脑子快的人已经想到这是一件大好事。
周虎就第一个举手了，“杜家娘子，我家要一只。”
“好，周虎叔可以先挑，宝来，记下名字。”
又有人举手，“杜家娘子，我也要，给我留着，我回家一趟喊我婆娘来挑鸡。”
“好，快去快回。”
但总有脑子慢和犹豫不决的，“杜家娘子，如果孵出的五只小鸡全是公鸡怎么办？”
秦知薇笑道，“那个时候，你自己选择，将母鸡还给我，还是继续养下去。”
杜惟锦会心一笑，不欲再听，转身回去了。
她家薇薇此举虽然表面上是一桩生意，其实是大大的善心，不就是想让村里人好好养鸡，日子可以过得好一点吗？
真正勤奋又精心的人又怎能只孵出五只小鸡？而只要有两只下蛋的母鸡一个月就不难拿出五十颗蛋呀！
于是，眨眼的功夫，三十鸡就全都被认领了回去。
这tຊ个时候，田婶也终于转过了弯，她知道一只鸡七十文，六百颗蛋是六百文，她家小姐赚大了，“小姐，快回去吃饭吧，这里也要开饭了。”
“我也在这儿吃。”
“不行，不行，宝妹快带小姐回去。”田婶态度坚决，比阻止秦知薇买鸡时还要坚决，因为猪皮上的猪毛她没拔干净呀，怎么能让小姐吃？
秦知薇见田婶坚持，以为她在，大家会觉得不自在，便乖巧的答应道，“好吧，我回去吃。”
“好好好，快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