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浅面上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凭着管理一个都是能人的机构,她自身的眼光和敏锐也必然是出众的。甄娘子依旧沉稳地回话:“回少夫人,各个院子领的份例,只够主人的,小公子们的住处本就更清凉,西席先生又怕热,所以……”【原来如此!这个瓜中瓜藏得好深!表面上竟然看不出,甄娘子是这样的身世!】苏浅浅心里一句话,堂内堂外的秦家人,除了三夫人和秦老夫人,都竖起了耳朵。【甄娘子因受了已故的世子爷恩惠一见倾心,身份低微不能以身相许,竟然卖身为奴入府十几载,凭着聪慧好学一步步做到管事娘子。】
苏浅浅面上不露声色,听甄娘子回她掌管的少夫人院子,都有哪些要办的事。
“天气炎热,两位小公子的西席先生房里需加冰,还有小公子的日常读书玩耍也需要添置一些物品……”
【甄娘子行事总是淡泊从容,她管着所有少夫人院子里的衣食用度,各院的管事婆子都要向她报领短缺的物品。】
【但是甄娘子太关注两位小公子了,两位少夫人对她十分信赖倚仗,她却不动声色地接近小公子,让小公子渐渐只听她的话,对自己母亲也不肯吐露真心!】
秦含璋的大嫂贺氏二十八岁,有一儿秦勉十一岁,一女秦优九岁。
二嫂辛氏二十五岁一子秦励九岁,是秦含璋二哥的遗腹子,侯府上下对这三个失去父亲的孩子尤为重视。
两位少夫人突然听见了苏浅浅的心声,面色渐渐凝重,对视一眼,分明知道苏浅浅所说已经有端倪。
【可怕的还不是这些,是秦勉和秦励在甄娘子的诱导下,写了许多抱怨皇帝和大齐国的诗文,甚至对他们父亲的死表示怀疑有怨言,这如果被有心人发现,就是大逆不道的罪行!】
系统已经没有力气,换成了苏浅浅动听软糯的声音,但是这样的声音也极为冷峻严肃。
【这些诗文有的藏在两位小公子的书房里,有的还放在了已故的先世子和二公子书房,甚至甄娘子手中也有,若是拿出来对笔迹……】
七月的天里,两位少夫人这时已经冷汗涔涔。
原来秦家人听到苏浅浅的心声不是假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有迹可循,她们只以为儿子长大了都不愿同母亲亲近,却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若是抄家灭族是真的会发生,那么她们的儿子极有可能就是帮凶……
“甄娘子,西席先生是有束脩的,府里也按照份例,给各个院子发放冰炭,为何独独西席先生会另外加冰?”
苏浅浅面上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凭着管理一个都是能人的机构,她自身的眼光和敏锐也必然是出众的。
甄娘子依旧沉稳地回话:“回少夫人,各个院子领的份例,只够主人的,小公子们的住处本就更清凉,西席先生又怕热,所以……”
【原来如此!这个瓜中瓜藏得好深!表面上竟然看不出,甄娘子是这样的身世!】
苏浅浅心里一句话,堂内堂外的秦家人,除了三夫人和秦老夫人,都竖起了耳朵。
【甄娘子因受了已故的世子爷恩惠一见倾心,身份低微不能以身相许,竟然卖身为奴入府十几载,凭着聪慧好学一步步做到管事娘子。】
【世子秦含玮与贺氏早有婚约,为人又专一正派,对甄娘子从未正眼瞧过。
要强的甄娘子却信水滴石穿,终身不嫁苦等,没想到九年前以为就要重逢,却等来老侯爷父子的死讯,她顿时心如死灰。】
【她本想为世子爷殉情,后来小公子的哭声唤醒了她,小公子的眉眼肖似其父,从此以后甄娘子便将全部心思放在小公子身上。】
【可是她的不甘扭曲了她的心思,她渐渐想占有小公子,不能做母亲却胜似母亲,让她心里有了成就感。
又因为她心中的恨意无处发泄,潜移默化诱导两位小公子,按照她的想法转变思想,写下那些会招来祸患的文章。】
苏浅浅一直面上带笑,可是秦家人却都笑不出来了。
大少夫人贺氏强忍悲戚,身子在微微颤抖,她失去丈夫已经悲痛欲绝,如今就连儿子也被人抢走。
二少夫人辛氏伸手抓住嫂子的手,用眼神边暗示边说:
“嫂子是不是贪凉了,夏日里最忌贪凉惹来风寒,回头去我院子,我给你调一剂汤药试试。”
贺氏这才猛然警醒,这时候还不能让苏浅浅和甄娘子发觉,于是按捺下悲伤愤怒,听苏浅浅如何应对。
“西席先生怕热呀,甄娘子果然细心……
大嫂二嫂,弟媳僭越,想让细心的丫头婆子去您院子里查查,小公子们每日里居住行走的地方,再和西席先生,甄娘子的住处比较,是不是真就凉快些?
若是果真如此,便是弟媳粗心下人们厚此薄彼,必要好好的教训。”
贺氏和辛氏闻听此言连连点头,甄娘子表情微僵,但是随即浅笑回:“奴婢的住处就不必看了,哪能和主子们相比,况且奴婢喜热不喜凉。”
“甄娘子所言必是心里有个比较,若是话出自西席先生之口,那么应该是告知前院书塾管事,为何甄娘子来回禀?还是查一查的好。”
苏浅浅分析得清楚明白,甄娘子微怔,什么时候胆小怕事如履薄冰的三少夫人,敢如此把想法说得透彻了?
苏浅浅朝着与甄娘子素来不和的刘娘子看过去:
“刘娘子,你带着我的大丫头和大少夫人二少夫人的大丫头,仔细查看这些地方,有什么不妥的都报上来,不能委屈了甄娘子和西席先生。”
苏浅浅说罢,朝苏木附耳说了几句,苏木点头。
刘娘子双眼发光,立刻行礼领命,带着苏木和贺氏辛氏的大丫头,招呼了几名眼神好的婆子,威风凛凛地出了议事堂。
苏浅浅不着急,别的管事回事继续吃小瓜,可是忽然议事堂外闯进来两个小子,秦含璋脸色严肃紧随其后。
“三婶娘,你为何让她们搜我和弟弟的书房居室?我说过,那里除了甄阿娘,谁都不准随意进!”
小公子秦勉虽然只有十一岁,却已经有了秦家人相貌的优势,褪去圆润有了男子棱角,此时站在那里竟然有几分威严。
“正是,我也一样,旁人不准进我的书房寝卧!”秦励小了两岁,唯堂兄马首是瞻,就像秦勉的应声虫。
贺氏和辛氏都变了脸色,起身去教训,两个小子却梗着脖子不服,甄娘子立刻冷了脸:
“你们怎可对侯夫人无礼,不听少夫人的教训?先生教你们的规矩,都忘在脑后了?还不向侯夫人和少夫人道歉!”
两个小子一怔,心虚地看一眼甄娘子,却乖乖红着脸向苏浅浅和自己的娘道歉:
“三婶娘对不住,母亲对不住,是我们错了,请三婶娘和母亲责罚!”
秦家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