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从前,他根本不在乎被仇家追杀,动动手指派人除去便是。只有程寅生,他始终下不了手。这些话,徐怀菱也必然不会说出口。他只是这般静静地望着程寅生,忽地说了一句:“百里明宸没事,当夜他的确被困在大火当中,我令人将他救出来了。”程寅生闻言,却是一怔。她不解,以徐怀菱的脾性,看完那封信后知她要逃,怎还会如此心平气和的同她说话。尽管她那封信只是写去敷衍顾荷,也并不知信的内容已被顾荷改成刺杀徐怀菱。程寅生无空多想,只能干巴巴的道谢:“那便,多谢九千岁相助了。”
听得这话,顾荷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她朝着徐怀菱频频点头,谄媚道:“九千岁英明,我一定全力相助。”
而徐怀菱没再说话,只命人备下了晚饭。
待到月上柳梢头,程寅生就见到了徐怀菱。
别院厢房内灯火沉沉,不算通亮。
程寅生听见房门“吱呀”一声响,抬眸,就见徐怀菱走了进来。
晚风灌进房内,带着些许酒气。
望着徐怀菱有些迷蒙的双眼,程寅生问道:“九千岁今日怎喝酒了?”
徐怀菱不答,只先坐到了椅上。
他借着昏黄的灯光,望着程寅生的脸。
三年来,他梦到过无数次,没有想过还会出现在他眼前。
他也知道,凭借往日种种,程寅生此番回来定是为了报仇。
若是放在从前,他根本不在乎被仇家追杀,动动手指派人除去便是。
只有程寅生,他始终下不了手。
这些话,徐怀菱也必然不会说出口。
他只是这般静静地望着程寅生,忽地说了一句:“百里明宸没事,当夜他的确被困在大火当中,我令人将他救出来了。”
程寅生闻言,却是一怔。
她不解,以徐怀菱的脾性,看完那封信后知她要逃,怎还会如此心平气和的同她说话。
尽管她那封信只是写去敷衍顾荷,也并不知信的内容已被顾荷改成刺杀徐怀菱。
程寅生无空多想,只能干巴巴的道谢:“那便,多谢九千岁相助了。”
“你那日,不顾大火烧身去找他……”
程寅生的话才说完,徐怀菱便急急接上。
他抬头,眼眶竟然有些发红:“是因为他是你的陛下,还是因为你爱他?”
听得这话,程寅生心头陡然一震。
她竟能从徐怀菱那双永远冷漠阴鸷的眸中,看出丝痛心。
她极力克制着内心那股怪异的感觉,错开徐怀菱的视线:“九千岁,您喝多了。”
对于百里明宸,她唯有感激之情。
而徐怀菱哼笑了声,靠在了椅背上。
程寅生头回看到他在这纷纷扰扰的算计当中,露出了一丝疲累。
徐怀菱沉叹了声,耷拉着眼皮看向程寅生:“我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也只同你说一句话——倘若你父母之死与我无关,你还杀不杀我?”
闻言,程寅生瞬间怔在了原地。
杀徐怀菱?
她的确想,但比起让他死,她更徐怀菱活着。
如她从前那般痛苦的活着,把她品尝过的痛,全都品尝一遍。
程寅生蹙了蹙眉,仍看着团花西洋地毯:“九千岁多虑了,我与您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你?”
“不必装了,此处就你我二人。”话音才落,徐怀菱又叹了口气,“我就问你,会还是不会。”
厢房内的烛火,忽地剧烈晃动了起来。
程寅生心烦意乱,过往地一幕幕直往眼前跳。
可她的心境,早就今时不同往日。
程寅生的胸口传来阵阵淤堵,她长舒了口气,扭头看向徐怀菱:“倘若是你杀我父母,无论付出何等代价,我都会让你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