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橱柜里拿出一个崭新却落满灰的搪瓷杯。周卫国原来的杯子掉了漆,她给他新买了一个,可他不仅没用,还说她浪费钱,宁愿用碗也不愿意用她买的。她又从衣柜里拿出自己亲手给周卫国织的围巾手套,它们和那个搪瓷杯一样,他一次没用过。乔燕梅犹豫了会儿,还是把它们全部都装在一个袋子里,打算捐出去。等忙完,天已经完全黑了。她没有管桌上的狼藉,直接洗了澡躺下。刚一闭上眼,乔燕梅就听见大门被推开。
听了这话,周卫国脸色一变,直接抓住她的手:“你这话什么意思?”
乔燕梅垂着泛红的眼,不说话。
周卫国看了眼房门,伸手将它关上,又劝了起来。
“我哥活着的时候他们一家就不容易,现在嫂子一个人还带着孩子,过得更不如从前了,先不说你们是妯娌,你作为军嫂,也该大度点。”
“平安还小,你工作不忙的时候也帮着她照顾着点孩子吧。”
面对男人少有的温和语气,乔燕梅却委屈地落了泪。
她看向周卫国,声音颤抖:“我还不够大度吗?”
“这四年来,你每个月的津贴几乎都花在他们母子身上,你有考虑过我,考虑过这个家吗?”
“三年前蒋爱莲摔伤住院,她说了句想喝米汤,你大晚上冒着雨给她送过去,我病的连下床都下不了,你就因为跟我冷战,把我一个人扔在医院里整整三天。”
说到这儿,乔燕梅被泪淹没的双眼浮起悲凉。
“帮她照顾孩子……为什么要照顾别人的孩子?你知道你家里人怎么说我的吗?说我这么多年都没生个孩子,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周卫国总觉得这个家过得最苦的是蒋爱莲,他把所有的关心和金钱都给了蒋爱莲母子。
他给周平安买昂贵的大白兔奶糖,却从没给家里买过米面。
乔燕梅事事以他为先,就怕他过得不舒心,他却总是以蒋爱莲为先,甚至觉得她斤斤计较易躁易怒。
可她出自知识分子家庭,也是一个极有教养且情绪稳定的人。
如果不是这一件件一桩桩,她怎么会变得像个泼妇,天天和他吵些无意义的架。
乔燕梅越来越迷茫,结婚这么多年,除了无休止的吵架和一地鸡毛,她还得到了什么?
而周卫国也愣住了。
四年来,他也就是第一次跟乔燕梅吵架时,见她哭过。
后来无论吵多凶,他都没再见她红过眼。
可现在她满眼的泪,让他莫名有些心乱。
沉寂片刻,周卫国服了软。
他叩上她的箱子,把它放回去:“我让他们住到招待所去,你冷静冷静吧。”
说完,他开门走了出去。
乔燕梅只听见周平安疑惑地问:“为什么不能住二叔这里,二叔不是最喜欢我和妈妈吗?”
蒋爱莲立马责怪道:“你这孩子别乱说,让二婶听见该不高兴了。”
“出去住也好,这样你们夫妻俩就不会为了我和平安吵架了……”
周卫国安慰道:“招待所宽敞,离这里也近,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找我。”
他们的声音渐渐消远去。
乔燕梅擦着眼泪,苦涩一笑。
小孩往往是大人的映射,周平安能说出那些话,说明他心里默认他们才是一家人,眼里根本没有自己这个婶婶。
算了,反正她已经决定离开这个家,再纠结这些也没有意义。
乔燕梅缓过情绪,开始把家里一些不常用的东西统统清理。
她从橱柜里拿出一个崭新却落满灰的搪瓷杯。
周卫国原来的杯子掉了漆,她给他新买了一个,可他不仅没用,还说她浪费钱,宁愿用碗也不愿意用她买的。
她又从衣柜里拿出自己亲手给周卫国织的围巾手套,它们和那个搪瓷杯一样,他一次没用过。
乔燕梅犹豫了会儿,还是把它们全部都装在一个袋子里,打算捐出去。
等忙完,天已经完全黑了。
她没有管桌上的狼藉,直接洗了澡躺下。
刚一闭上眼,乔燕梅就听见大门被推开。
周卫国回来了。
紧接着是碗筷碰撞和水流声。
直到她身旁的床微微陷下去了一块,乔燕梅都没有睁眼。
沉寂中,周卫国突然开口:“燕梅,你是不是想要孩子?”
乔燕梅心一顿。
9天以后她就要去疆北了,怎么可能还要个孩子。
她睁开眼后就要否认。
可嘴里的‘不想’都没来的及说出口,就周卫国攥住手腕压在头顶。
一瞬间,男人将她牢牢困在身下。
乔燕梅皱缩的瞳孔颤了颤:“……你要干什么?”
周卫国盯着她,呼吸逐渐沉重:“我想过了,也许有了孩子,你就能消停点。”
话落,他高大的身躯沉沉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