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心里再不甘,她也知道自己没资格和明珈作对。跪都跪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样了。明珈道:“你只在这里跪着,旁人哪知道你因何而跪?不如你就一边跪一边向我道歉吧,就说对不起明珈姑娘,不该因为一己私欲偷明珈姑娘的簪子。”于是不愿意沾上那个小偷的名字,明珈现在这样做就是偏要告诉全府的人,她是小偷。虽说她在凌霜苑,平常却也免不了同侯府的下人们接触,一旦挂上这个名字,总归会让不明真相的人对她多些歧视。
“你这是什么态度?看不起明珈姑娘吗?还是不服世子的惩罚。”阿意问。
阿意的话没有倩倩那么多,却好像每一次都能直接抓住重点一般,让余穗根本无法反驳。
周围好像有大片的阴影遮蔽下来,余穗猜测她们几人必是一起堵在了自己眼前,她终于开口:“姑娘想要我怎么忏悔?”
就算心里再不甘,她也知道自己没资格和明珈作对。
跪都跪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样了。
明珈道:“你只在这里跪着,旁人哪知道你因何而跪?不如你就一边跪一边向我道歉吧,就说对不起明珈姑娘,不该因为一己私欲偷明珈姑娘的簪子。”
于是不愿意沾上那个小偷的名字,明珈现在这样做就是偏要告诉全府的人,她是小偷。
虽说她在凌霜苑,平常却也免不了同侯府的下人们接触,一旦挂上这个名字,总归会让不明真相的人对她多些歧视。
余穗不想这么做,她没马上开口,明珈立刻道:“怎么?你真的在质疑世子的决定吗?信不信我让世子将你赶出府去?想必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吧,纵使你有一张像阿姐的脸,也永远比不上我在世子那里的地位,更何况这一次本就是你该罚,你说若是再闹起来,世子…”
没用明珈把话说完,余穗便妥协了,她道:“是我对不起明珈姑娘,是我因为一己私欲偷了明珈姑娘的东西,我自愿在这里向明珈姑娘忏悔。”
明珈满意了,她伸手拍了拍余穗的肩膀:“这就对了嘛,声音大一些,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余穗不敢再闹什么,只得按着明珈的话来。
一直到暮色四合。
明珈才带着阿意倩倩回去用晚饭,余穗的嗓子本就哑,喊了一下午,这会儿已经疼得几乎要发不出声音来了。
腿更是软得厉害。
见四下无人,她这才敢轻轻活动活动。
只是还没动两下,她就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争吵。
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余穗将脸上的黑绸朝旁边拨了一下,望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她跪着的地方是苓儿扶她过来的,大约是为了让她好受一些,苓儿将她带到了后花园的荷池边,临水,会比旁的地方凉快一些,而在她的面前,正好有一座假山,假山的阴影罩下来,刚好能遮住她半个身体。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听说是一男一女在争执,心知撞上这种事难免会惹些祸端,余穗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爬了起来,钻进了旁边的假山缝隙里。
缝隙极小,若非她生得较小,根本没办法挤进去,现在就算挤入,也是前胸后背都贴着冰冷的山石。
目光透过假山缝隙向外望,很快她就看到了一男一女拉拉扯扯地朝着这边走来。
男的生了张国字脸,浓眉大眼,是憨厚老实的长相,他身上穿着府里一等小厮深蓝色的衣服,拜上次林荛和温玉所赐,余穗现在对穿这个样式衣服的男子都生了阴影,连带着看这个男人都觉得眼熟。
那女的倒是穿着府里普通丫鬟的桃粉色衣服,五官并不算出众,倒是生得白净。
两人过来后,男的四下张望了一眼,这才道:“我不是和你说了吗?那日的事就是个意外,你还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
女的哭哭啼啼:“什么叫意外?陈管事,那日你明明不是这么说的,你明明说喜欢胭儿,胭儿才把身子给了你,你现在…胭儿知道了,一定是凌霜院的那个女人和你说什么了对吧?可是她已经是世子的人了,你们没可能了,你到底还记着她做什么?”
…
凌霜院…
陈管事…
听到这几个字眼,余穗的眼睛不由得瞪大了些,原来自己方才觉得这个男人眼熟竟然不是衣服产生的错觉,不出意外,他就是温玉那个姘头!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一边吊着温玉,一边在外面骗了别的女人的身子?
“你这个女人怎么那么麻烦?那次本也是你自愿的,我可没跟你承诺什么,更何况我不是还把你捞进德馨苑了吗?”
“可是…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啊陈管事,你不能不管我啊!”
“孩子?你说你有了我的孩子?这话是真的?”
“当然,我怎么敢拿这种事骗你,陈管事,我…”
“胭儿,你听我说,方才的话你当我没说过,我会给你个名分的。”
“凌霜院那边…”
“她?呵,一个被我玩烂了的贱人罢了,我自会解决。”
说话间,男人已经拉住了女人的手,女人也娇笑着靠进了男人怀里,两个人亲密得就像不曾争吵过一样,一边说着悄悄话,一边渐行渐远。
假山的缝隙里,听完了全程的余穗只觉得背脊生寒,她依稀看到了男人最后狰狞的表情,他到底想做什么?难道要对付温玉?
余穗毫不怀疑那男人能做出这种事来,毕竟能弄来媚药的人,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莫名听到这么大的秘密,余穗好半天都没办法回神,
“姑娘,姑娘,苓儿来给您送饭了,您在哪儿?”外面忽然传来了苓儿压低声音的呼唤,余穗思绪归拢,她这才想起从假山里出来,稍稍挪动身子,她就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膝盖上的伤本就没好,跪了一下午之后已经跪出了血印,方才她急着往假山里钻,根本没时间注意,直到这会儿才发觉假山凹凸不平的石头已经将她的左腿膝盖划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裤子也被刮裂了,稀稀拉拉的血珠子挂在嶙峋的假山石壁上,看起来格外的刺目。
余穗一下又一下地调整着姿势。
总算将自己从那逼仄的缝隙里挤了出来,随即她就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苓儿听到动静,慌忙放下手里的食盒,朝着她跑了过来,看到她满腿的血,苓儿也是被吓了一跳,她慌乱道:“姑娘,您…您怎么会在这儿?还有你的腿怎么伤得这么严重?不然奴婢还是去禀报世子吧,您再这样跪下去,只怕腿就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