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沈青然拿下了藏青色橘粉三种颜色的棉布各十尺,一匹为十丈为百尺,共一百五十文,棉质的里衣三人各两套,成人的二十文,孩童的十五文,共一百文。米面粮油都还没买,已经用出去了二百五十文,抠搜地让布坊伙计搭了些碎布和线团。出门后又去了糟坊,买油盐酱醋糖,冰糖三十五文一斤,油一百文一斤,粗盐五十文一斤,酱油比细盐还贵上二十文,足足要一百八十文一斤。沈青然咬咬牙,都是必需品,各拿下一斤,算下来居然比棉布还贵,共计三百六十五文。
一路小跑着回到隔壁院子,只见周爷爷佝偻着背,拿着一把小刀,将劈好的竹子变成一片片竹篾。
周爷爷大字不识,一辈子面朝黄土,农闲之时会做些竹制品,大到竹床竹凳,小到背篓篮子,背到城里去卖。
“周爷爷……”沈青然看着有些鼻子发酸。
“回来啦,小草已经生好火了,快去把药熬上。”周爷爷只回头冲沈青然笑笑,手中的活没停。
她们姐弟三人蹭吃蹭住本来就十分不好意思,还捡了个病残回来给人家找麻烦,她一定要快点找个由头把钱变现。
雪蛤干可以赚钱,可她等不了。
立马跑去熬药,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
足足熬了半个时辰,沈青然都要被这药味熏死了,骂骂咧咧地给男人盛药送到床边,还体贴地吹了吹。
奈何男人根本就没有意识,喂了两勺都顺着嘴角留到了枕头上,这可是钱呀。
“感情不是浪费你的时间和钱是吧?”
如果不是这样对一个病人实属有点不大妥当,沈青然真想一个大嘴巴子把他扇醒。
莫名的想到了剧里,喂药都是需要嘴对嘴的,沈青然一阵恶寒,浑身都抖了一下。
“不好意思,你多担待了。”突然灵光一现,脑海里产生了一个恶趣味的想法,嘴角勾起了一抹坏笑。
沈青然直接伸手捏出了男人高挺的鼻梁,心里默数着一二三,只见男人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手臂也绷紧了些,最终张开了嘴巴呼吸。
“这就对了嘛,非逼我动手。”
接下来喂药地过程十分顺利,沈青然没注意到,此时男子的眼睛已经睁开了一条缝,迷迷tຊ糊糊地记住了她的所作所为。
很快一碗药见底,不知是不是心情松弛了些的缘故,沈青然倒是有了一个好点子。
周长胜在送他们三人来茅草屋的时候曾说过,农闲时,村里每天卯时一刻会有牛车从村口集合出发进城,酉时在城门口集合回村,一人两文钱。
次日清早,沈青然听见鸡鸣声就起床了,穿戴整理,在家里某块松动的土砖后掏出自己的小荷包,拿出一两碎银子和一把铜板。
这时,周爷爷也已经在编箩筐了。
“周爷爷,可否借我一个大背篓?”
“家里的你随便拿便是。”
得到准许之后,沈青然在角落拿了一个半人高的背篓,背上之后,背篓还高出了沈青然一个头。
虽然空无一物,但沈青然还是觉得直不起腰,可能是个子的原因,不大舒服,又想到自己得买很多东西,有点舍不得放下。
想了想自己瘦削的身体,还是恋恋不舍地放下了,换了个正常大小的背篓。
“周爷爷,我出去一趟,麻烦您帮我照看一下弟妹。”
“好勒,你放心去吧。”周爷爷只当沈青然是要去山上寻些野菜山货,并没有太在意。
卯时一刻,村里的牛车刚准备出发,沈青然没打算坐牛车,她还是难民穷鬼一个,但是她需要一个引路人。
只要从村里的小路走到官道,沿路便可到达永安城城门口,沈青然就可以自己去。
还好牛车不是马车,跑不起来,但总归是比人跑得快。
前面一刻钟,沈青然一路跑得够呛,还好这具身体做惯了农活家务,不然凭她前世跑八百米都得五分钟的尿性,指定得跟丢。
牛车驶入官道,沈青然立马软下身子,不顾形象的往地上一躺,直到心率慢慢恢复,才再次上路。
永安城的城门口,流民已然散去,可依旧有官兵把守,进出城都需要仔细盘查。
“官爷,这前日还是五文钱,今日怎得要八文了?我这两捆柴火,统共也只能卖十文钱,能否通融通融?”
前方背着柴火的老头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被官兵无情的推开,“要进就搞快点,不进就赶紧走。”
无奈只得交了钱。
进城居然要八文钱,八个大馒头,这群官兵真是心黑,沈青然只敢在心里吐槽,还是老老实实交了钱。
还好不是跟着村里那帮人,不然她都进不了城。
进到城中,叫卖的货郎,摆摊的老妪,再往里走,街边两排都是固定的铺面和摊位,卖荷包的,卖灯笼的,卖糖人的……
好生热闹。
不过沈青然无心闲逛,她直奔布坊而去,她是来大采购的。
寒冬将至,米面粮油,衣裤被絮,他们家是要啥啥没有,目不斜视,直奔布坊而去,布料最轻。
麻布两百文一匹,棉布五百文,绸缎二两,纱绢锦缎沈青然都不敢看,穷苦人家一年的口粮都抵不了一匹布。
“姑娘可有看上的?”
“你们这可有成衣卖?”沈青然看着一排排的布料有些头疼,做衣服这种技术活,她不会。
“自然是有,姑娘往这边走。”布坊的伙计领着沈青然进了里间。
一排排的衣桁上挂着五颜六色的衣裳,端庄的,俏皮的,就是没有一个沈青然买得起的。
“打扰了,我们还是看布匹吧。”里间最次的衣服也都是用的绸缎,领口袖口都绣着精致的花纹,一看就不是她买得起的。
村户人家买一匹好布料已是奢侈,谁还会买成衣,店里的伙计依旧挂着笑,给沈青然推荐店里积压的棉布里衣,价格合适。
最终沈青然拿下了藏青色橘粉三种颜色的棉布各十尺,一匹为十丈为百尺,共一百五十文,棉质的里衣三人各两套,成人的二十文,孩童的十五文,共一百文。
米面粮油都还没买,已经用出去了二百五十文,抠搜地让布坊伙计搭了些碎布和线团。
出门后又去了糟坊,买油盐酱醋糖,冰糖三十五文一斤,油一百文一斤,粗盐五十文一斤,酱油比细盐还贵上二十文,足足要一百八十文一斤。
沈青然咬咬牙,都是必需品,各拿下一斤,算下来居然比棉布还贵,共计三百六十五文。
最后来到了粮店,米粮的价格让沈青然松了一口气,糙米五文,陈米六文,新米也只要十二文。
爽快地来了十斤陈米,要不是拿不动,沈青然还想多装些。
“掌柜的,您这是菜种吗?”结账地沈青然看到一边的掌柜正在给别人推销种子,那种子有些眼熟。
“对呀,这可是我高价从胡商那里买的,可惜没人识货呀。”掌柜的摇摇头,叹了口气。
“掌柜的让点利,我全给你收了如何?”沈青然在现世上班之余,最爱的就是阳台养花种菜,她原本也是想买些菜种的。
掌柜的眼睛一亮,伸出一根手指头,沈青然欲走,最终以五十文的价格成交,砍价砍一半不会错的。